“你所做的努力，不過是爲了讓我變得更有價值罷了，卻并非出于真心。”
呂衛淡淡地說了一句。
“呂衛……”
蘇袅袅愣住了，她在呂衛身上花費的不隻有錢，還有感情，她也是有感情投注在呂衛身上的。
眼眸閃爍着失落的光芒，蘇袅袅淡淡凝眉，“呂衛，我真沒想到，憨厚正直如你，也會如此不明事理。我若對你無情，爲什麽不在搭上丞相大人之後，抛下你？丞相貴爲一品大員，比你有用多了……”
雖說她是想要利用呂衛的，可是他對呂衛也是有真情在的。
可現在，呂衛居然如此無情地否定了她。
呂衛心亂如麻，一雙眼茫然地顧盼，卻始終不敢與蘇袅袅對視。
他的心真的很痛。
半晌，他看向洛清歌，“陛下，草民知道這狀元的頭銜來得不光彩，所以……”
呂衛深吸了一口氣，将一個包袱打開，拿出了狀元服，“草民将這個還給陛下。”
他落寞一笑。
這時候，有人過來拿走了那官服。
“呂衛，朕知道你有學識，所以朕不希望你放棄。”
洛清歌深吸了一口氣，“這東籬正直用人之際，朕準備這兩日重新主持科舉考試，網絡人才，朕希望你用你的真才實學，拿到屬于你的殊榮。”
她殷切地瞧着呂衛，說着。
看得出來，呂衛的人品還是不錯的，他沒有因爲竊取的狀元而沾沾自喜，反而十分歉疚，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很正直。
洛清歌愛才心切，所以極力地勸說。
然而，呂衛卻讪讪輕笑，“算了，呂衛……還是不試了。”
這還不夠丢人嗎？
呂衛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而是轉身，緩步往外走。
“呂衛！”
忽然，洛清歌叫住了他。
“你還記得你初見朕時的慷慨陳詞嗎？怎麽？你把當初的雄心抱負全忘記了？隻爲了一個女人，你便要從此一蹶不振嗎？”
洛清歌急着呵斥。
呂衛猛地站住了腳步，眉間凝着思緒。
是啊，他因爲父親的死，而來到了京城，不想親見了陛下。
他用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竟然當面向陛下陳詞，沒想到陛下竟然聽進去了。
他的初衷，不就是要入朝爲官，讓自己學有所用嗎？
爲什麽在遇到蘇袅袅，而偏離了呢？
呂衛倒抽一口涼氣，暗暗思量。
“呂衛，朕希望你能抛卻兒女私情，爲國效力。”
洛清歌的聲音，在呂衛的身後響起。
呂衛蓦地回頭，凝視着洛清歌，“陛下不覺得草民很無恥嗎？”
他讪讪地苦笑。
“無恥？”
洛清歌笑了笑，“何來無恥一說？收買丞相，徇私舞弊？這件事你并不知情，與你何幹？”
“朕一向賞罰分明，不會殃及無辜的。”
說着話，洛清歌淡淡一笑，“你先去安頓下來，近日朕便會重新主持科考，朕希望看到你。”
呂衛凝了凝眉，臉上神色複雜。
“你下去吧。”
洛清歌說着話，朝着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那侍衛便來到呂衛的身邊，準備帶呂衛出去。
“呂衛！”
忽然，蘇袅袅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當真要棄我于不顧嗎？”
她的聲音裏，滿是絕望的味道。
呂衛脊背一僵，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蘇袅袅，你犯下如下大錯，朕還沒有罰你呢！”
洛清歌冷冷地看着蘇袅袅，“你若還有那麽點良知，就該放了他。”
呂衛還未涉足官場，是白紙一張，她不希望被蘇袅袅污染了。
蘇袅袅眉頭微皺，看着洛清歌暗中咬了咬牙。
她的兩段感情，全都毀在這個人手裏了。
再看呂衛，短暫地停留之後，終于艱難地擡起腳步，出去了。
袅袅已然犯下大錯，他救不了……
呂衛出去之後，洛清歌環顧着底下的人，“你們當中，有誰去過流雲居？有誰給蘇袅袅透露過國家機密，朕希望你們自己站出來。”
陛下的聲音，仿佛晴天霹靂，震懾着每個人的心。
大家雖然害怕，卻沒有人站出來。
洛清歌勾唇一笑，“怎麽？還在存僥幸心理嗎？”
她抖了抖手上的罪狀，“這上面，可都寫得很清楚，難道要朕當衆念出來嗎？朕不念，隻是想給你們留下最後的尊嚴罷了。”
洛清歌讪讪地嗤笑。
一聽她這麽說，底下的人開始面面相觑，繼而有人猶豫着出列，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罪該萬死！”
“陛下，臣有罪……”
一個接着一個的重臣開始出列、跪倒，下面立時清亮了不少。
洛清歌看了看，讪讪笑着：“還有沒出來的，是等着重罰嗎？”
她一聲厲喝，隊伍裏霎時又有幾人出列，跪倒在地。
“臣不敢……”
他們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心虛不已。
“不敢？”
洛清歌瞧着下面一半以上的重臣，暗中唏噓不已。
沒想到，蘇袅袅這麽有本事。
還好她回來得不算晚，否則這東籬的朝堂，豈不被她弄得烏煙瘴氣？
“身爲朝廷命官，甘願受制于人，洩露國家秘密，你們……當真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嗎？”
洛清歌眼裏忽然閃爍着寒光，冰冷的語氣叫人不寒而栗。
衆人喉嚨吞咽着，暗中忐忑，陛下不會真的殺了他們吧？
早知道，爲什麽要去那種地方呢？
此時，他們無不暗自後悔。
“官降三—級，罰俸一年，留職查看！”
就在大家暗中等待審判的時候，陛下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
“呼！”
衆人這懸着的心，好算是落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他們的命算是保住了。
“謝陛下隆恩！”
底下衆人，齊聲地說道。
然而，此時的洛清歌，卻并不輕松。
“朕雖然饒了你們的性命，但是朕希望你們時刻以此來鞭策自己，不要做後悔的事情，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
“臣等明白！”
下面的人說道。
洛清歌深深地提了一口氣，眼眸收回來，落到了丞相的身上，“丞相……”
“罪臣在！”
丞相一聽點名，兩眼瞬時發光，他以爲，他也是這樣的懲罰，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