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歌淡淡冷哼,“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妓—女,竟然有本事把堂堂一品大員拉下馬,還真是有些手段。”
蘇袅袅漲紅着臉,冷冷一笑,“來人,把這個人冒充丞相的人抓去送官!”
“哦?送官好啊!”
洛清歌冷笑一聲,“不必動手了,本相跟你們去就好了。”
她倒是想看一看,這目前……還有沒有好官。
蘇袅袅怔然地挑了眉,暗中奇怪,這主動要求去見官差的,還是頭一個。
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然而,她哪裏知道洛清歌的想法。
“帶上這個假冒的丞相,我們就去見官,看一看誰才是真!”
洛清歌朝着墨子烨使了個眼色。
墨子烨心領神會,拎起了丞相。
“走吧,蘇小姐!”
洛清歌朝着蘇袅袅鄙夷一笑,說道。
蘇袅袅淡淡嗤笑,唇角勾起一絲得意,心道,居然還理直氣壯去見官,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走就走!”
蘇袅袅氣憤地說道。
她說着,前面帶路,來到了樓下。
彼時,呂衛還站在樓下,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蘇袅袅來到他的面前,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呂相公,縱然我有錯,可我所做的都是爲了你。”
她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比魅惑地說着。
呂衛緩緩轉向她,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了。
“等着我。”
蘇袅袅纖手在他胸—前拍了拍,眼神帶着無盡的眷戀。
呂衛讪讪苦笑,“你讓我如何在這京城裏立足?”
他現在恨不能逃離這個地方。
“呂相公,你便是這次科舉的狀元,你爲何不能在京城裏立足?”
蘇袅袅極力地想要安撫呂衛。
呂衛自嘲地笑了一下,“狀元,那不過是靠着裙帶關系換來的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不夠丢人嗎?”
呂衛的臉色沉了沉,“袅袅,你是我 第一個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女人,但是我……不能與你長相厮守了。”
他要走了。
雖然心裏難過得要死,可是他終究不能留下來。
他不想成爲别人的笑柄,被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
“呂相公!”
蘇袅袅一怔,眼裏帶着訝然和不舍。
雖然,這個呂衛是她選定的棋子,可是相處這麽久以來,她不可否認呂衛在她心裏的位置。
“呂相公,你不能走……”
不知怎麽的,蘇袅袅的聲音便哽咽了,她雙手抓着呂衛的胳膊,眼淚汪汪地看着呂衛。
呂衛掃了蘇袅袅一眼,目光有些躲閃。
他又何曾舍得呢?
隻不過,留下來會讓他更難過。
新科狀元不是靠着真才實學,而是靠着女人的裙帶關系,這說出去多丢人!
明明他十年寒窗苦讀,有機會靠自己的實力拔得頭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
呂衛唇角揚起苦澀的笑,深吸了一口氣,真是一言難盡啊!
不敢再看袅袅不舍的目光,呂衛一狠心,拂開了蘇袅袅的手。
“我永遠都會感恩袅袅的。”
呂衛皺眉說着,狠狠地轉過了身,邁開了腳步。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小小的挫折打垮?你若有真才實學,何不重新參加科舉考試,用實力證明你自己?”
這時候,一道有力的聲音,在呂衛的身後響起。
呂衛蓦地站住了腳步。
還能參加科舉考試了嗎?還能有機會證明自己嗎?
他想了想,唇畔劃過一絲苦澀的味道。
“不去了,如今連科舉考試都可以徇私舞弊,就算去了又有何用?東籬……恐怕是走到頭了。”
呂衛勾唇不屑地說着。
這一次科舉,讓他知道了太多黑暗的内幕,他已經對東籬的朝堂不抱任何希望了。
“胡說!”
洛清歌皺着眉,“此次科舉,本就不合規矩,陛下不在,一個丞相……便能主持殿試嗎?”
笑話!
殿試必須要陛下親自主持才行。
“所以,呂衛,你還有機會,我敢保證,這一次的科舉,必定要推翻重來,隻要你有信心,便能用自己的實力得到你該有的榮耀。”
洛清歌不緊不慢地說着。
這次的科舉,她必定要重新審度。
呂衛聽着她笃定的、振奮人心的話語,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他……應該相信這個人嗎?他憑什麽相信這個人?
呂衛想通之後,微微笑了笑,“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些話,可……這樣的安慰,我真的不需要。”
傾世榮耀,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他也因此清醒了。
唇角帶着自嘲的笑,呂衛道:“我也該醒醒了。”
他說着,又想要離開。
“呂衛!”
洛清歌皺皺眉,“你忘記你的抱負了?忘了你在陛下面前慷慨陳詞了?一點挫折,就把你打擊成這樣?你還是男人嗎?”
洛清歌說着話,走近呂衛,“我要是你,便要親自面見陛下,把你的學識、文采都展露出來。”
“那還有意義嗎?”
呂衛一聲苦笑,“明日……我便是這街頭巷議的對象,何其可悲?”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呂衛皺了皺眉,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他晃了晃頭,用殘存的理智,逼着自己清醒。
難道,他真的要就此沉—淪嗎?
眼看着呂衛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說,執意還要走,洛清歌心下着急。
蓦地,洛清歌眼眸閃過狡黠之色,“呂衛,這科考的事情你也牽涉其中,所以……你也得跟我們一起去見官。”
爲了拖住呂衛,她也隻能這麽做了。
“你這人可真好笑!”
這時候,蘇袅袅不幹了。
“你算幹什麽的?居然想要驅使别人!”
她可不會讓呂衛去見官的,這事跟呂衛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袅袅,我是什麽人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是正義的人!這次科考,存在着嚴重的徇私舞弊情況,而呂衛也牽涉其中,他必得去說清楚!”
“這件事都是我經手的,跟呂衛一點關系都沒有,爲什麽讓他去?”
蘇袅袅冷哼了一聲,質問道。
“他是當事人,他必定要去!”
洛清歌眼眸一緊,冷冷地說着。
“你憑什麽這麽說?”
蘇袅袅據理力争。
“夠了!不要吵了!”
呂衛抱着頭,大喝一聲,踉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