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跟蹤我們？”
張淑環恨恨地瞪了張泳一眼。
“你多次提出退婚，父親怎會放心？”
言外之意，是張尚書讓他跟蹤的。
張淑環猛地一驚，看向了父親。
“父親，您覺得皇上會讓一個殘廢了的兒子當太子嗎？”
她就不明白了，小王爺都已經殘廢了，早就失去了奪嫡的資格，父親爲何還不許她退婚？
“你懂什麽？”
張尚書嗔了一句，“第一，小王爺未必真的殘廢了，就算是殘廢了，也還有王妃這個妙手神醫在，早晚都能醫好；第二，就算醫不好，他還有疼愛他的父皇和王爺，即便當不了太子，地位也不會差，你跟着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不如直接嫁給齊王了！”
張淑環聽出了他父親的意思，口無遮攔地說了一句。
“你想找死嗎？”
張光旭驚愕地瞪了女兒一眼，慌張地說道。
誰敢提這個茬兒啊！
張淑環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失言了，不禁掩住了嘴。
“爹，我……我就是不想嫁給一個殘廢！”
張淑環驚愕過後，大聲地說道。
本來這小王爺對她就是冷冰冰的，兩人毫無感情基礎，現在小王爺又殘了，她爲什麽還要忍耐？
“難不成你想嫁給那個郡王？你可知道他的品性如何？”
張尚書氣呼呼地指着張淑環說道。
張淑環颦蹙着柳眉，一聲不吭。
“怎麽着？你還真想嫁給郡王？你是傻瓜嗎？”
張尚書憤憤然地指着張淑環，“你是不知道那郡王的品性！”
“父親……”
張淑環有些着急，那郡王生得俊俏，又器宇軒昂的，父親爲何不喜歡呢？
人家好歹還是個郡王呢！
“别說了！”
張尚書冷冷地打斷了張淑環，“那郡王自幼不學無術，靠着世襲的爵位遊手好閑，還經常流連于花街柳巷，這些事情，京城都傳開了！”
張淑環颦蹙着柳眉，“難道我就應該嫁給殘廢的小王爺嗎？父親可曾爲女兒的幸福想過？”
“正是想到了你的幸福，爲父才不能令你退婚！”
張尚書咬了咬牙，氣狠狠地說道。
哎！
張尚書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老爺，大夫人又在大小姐的房裏哭呢！”
這時候，有人進來禀報道。
“哭，哭什麽？人都沒了，哭有用？”
張光旭皺着眉，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自從淑妤被安葬了以後，這幾個月來，大夫人常常以淚洗面。
起初，張光旭還能溫聲細語地安慰，久而久之，他這耐心也被磨沒了。
可是，說歸說，他還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歎口氣，他隻得跟着下人離開了。
望着父親的背影，張淑環勾起一絲諱莫如深的笑。
這時候，張泳也邁步往外走去。
“大哥，你爲什麽要告發我？”
張淑環氣不過，恨恨地問道。
張泳站住腳步，回眸瞧着張淑環，“你想尚書府爲你陪葬嗎？皇上指婚，是可以随便退的？你若想死，不要拉上尚書府！”
恨恨地說完，張泳氣急敗壞地走了。
他本來是想去見一個人的，結果那個人卻不在。
他也很失落。
人都走了以後，張淑環凝眉想了想，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巧靈，你去後門迎一個人進來。”
張淑環吩咐了一句，便開始沐浴打扮起來。
不管爹爹怎麽說，反正她覺得郡王比小王爺好。
她甯可嫁給郡王，也不要嫁給殘廢！
張淑環心裏明白，隻要父親肯松口，親自去求皇上，皇上還是可能答應的。
所以，她的阻礙不在别人，而在父親身上。
想到這些，張淑環的心敞亮了不少。
所謂虎毒不食子，她相信父親不會當真殺了自己。
隻要不讓她嫁給殘廢，要她怎麽樣都行。
有了這樣的認知，張淑環越發的大膽了。
她精緻打扮了一番，徘徊在房間裏，頻頻往外看。
她在等，等那個與她幽會的人。
正當她等得心焦之際，忽然聽到了外面的響動。
“來了！”
張淑環驚呼一聲，轉身迎了出去。
當她興奮至極以爲進來的是郡王時，卻愣住了。
“二小姐，姨娘被我接來了。”
丫鬟說道。
張淑環愕然地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二小姐……”
“呃……”
張淑環回過神來，抓着巧靈問道：“沒有旁人？”
巧靈搖了搖頭。
張淑環倒抽了一口涼氣，難道郡王耍了她？
“環兒，你幫幫我。”
這時候，曼青上前，搖晃着張淑環的胳膊說道。
“哎！”
張淑環低頭看了看曼青的手，“你不能容我點時間嗎？”
她現在真是心煩意亂的。
曼青凝着眉，怔怔地看了眼張淑環。
她可以爲女兒付出一切，可這個女兒……爲何變得如此冷漠？
“環兒，娘可是爲了你，才被大夫人記恨的，你可不能抛下娘啊。”
“哎，我知道，我知道！”
張淑環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歎口氣道：“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隻是，她現在心煩着呢。
曼青瞧了瞧，放下了心。
“你打算怎麽幫娘？”
曼青有些着急，輕輕地問道。
張淑環皺皺眉，回頭看了她一眼，“瞧瞧你這一身，趕快洗了去！”
“這個樣子，父親怎麽可能接近你？”
張淑環嫌棄地掩住了鼻子。
曼青低頭看了眼，皺了皺眉。
眼看着外面沒人，張淑環的心終于平靜了。
她收回心思，命人準備了洗澡水，讓曼青洗了澡。
給曼青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再稍作打扮一番，張淑環說了一句，“走。”
“去哪？”
曼青眼裏帶着希冀，問道。
“回你的院子。”
曼青怔了怔，“你父親，他會來嗎？”
“笑話，他怎麽還能去你的院子。”
張淑環冷漠地說了一句。
曼青深受打擊，蹙了蹙眉。
“那我們去那裏做什麽？”
她問道。
“我有辦法。”
張淑環這時候已經想到了主意。
隻要能把父親引過來，讓他與娘見上面，就成了。
以父親現在的心緒，若是見了娘，應該會憐惜的吧？
“娘，你聽我的……”
她附在曼青的耳邊，輕輕地囑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