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麽了？”
虞秋霞疑惑地問。
“她暈過去了，你先過去看看，朕很快過來。”
墨子序交代了一句，回身扶着母親，“母後，兒臣送您回去休息吧。”
就這樣，他好不容易才把太後的情緒安撫好，這才有機會去看洛清歌。
而此時的洛清歌，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娘……”
衍兒坐在床前，攥着洛清歌的手，一聲聲地哭喊。
“娘，您不能有事啊，您要趕快好起來……”
“太醫，王妃爲何還沒有醒？”
墨子序焦急地問道。
“回皇上，王妃這是心病，郁結于心，憂思成疾，恐……”
“什麽？隻管說來就是。”
“恐她自己想放棄……”
墨子序倒抽了一口涼氣，深深地看了一眼洛清歌。
沒錯，清歌與子烨的感情如此深厚，她怎麽受得了？
“娘！”
一聽太醫這麽說，衍兒頓時撲在了洛清歌的身上，使勁地晃着：“我不要您離開，您快醒醒！您醒醒啊！”
洛清歌的身子微微動了動，衍兒心下高興，連聲喚道：“娘！娘醒醒！您醒醒！”
這時候，顔夏對着小念歌也耳語了幾句，繼而把她放到了床上。
“娘……”
小念歌一聲嬌滴滴地呼喚，整個身體趴在了洛清歌的身上，“娘，我要娘……我不要丢下我……嗚嗚嗚……”
她貼在洛清歌的胸口處，一邊喚着，一邊哭。
“娘，我們還小，已經沒了爹，不能再沒有娘了……娘，您快醒過來吧。”
衍兒搖晃着洛清歌的手臂，跟着念歌一起哭。
近半個時辰的呼喚，洛清歌才疲憊地吐出了一口氣，清醒過來。
“娘醒了！”
衍兒眼睛一亮，驚喜地說道。
墨子序連忙走過來，俯身問道：“清歌，你還好嗎？”
洛清歌輕歎了一聲，含淚苦澀一笑，“皇兄，我還有什麽臉活下來？”
“清歌不要這麽說。”
墨子序微微凝眉，“母後她是一時心急，以後必定會想通的。子烨的死，是天災，又怎麽能怪到你的頭上呢？”
“可是，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便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不會讓他這樣死去的。”
想想墨子烨臨死前的那些感人肺腑的書信，洛清歌這心都仿佛碎了。
“清歌，事已至此，你何必自責呢？若要追究責任，朕的責任不比你少……”
墨子序輕歎了一聲，“子烨深入疫區，是經過朕同意的，朕……亦是心裏愧疚。”
洛清歌默默地垂淚，衍兒和小念歌也哭作一團，房間裏的氣氛十分的壓抑。
虞秋霞聽了半晌，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試探着問道：“難道王爺已經……”
她看向了墨子序，無聲地詢問着。
墨子序點了點頭，“子烨染上了瘟疫，已經殁了。”
虞秋霞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誰能想到，身體健康、叱咤風雲的戰神王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瘟疫打敗了……
陛下，她可真是太可憐了。
虞秋霞暗中輕歎了一聲，看向了洛清歌。
“陛下，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啊。”
虞秋霞說着話，上前一步，“王爺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您這個樣子。他是戰神，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許……這便是他的歸宿。”
她歎息着，看了看小念歌，“您要保重身體，切不可想不開啊！他們還小，還需要您呢！”
洛清歌一雙淚眼遊移在衍兒和念歌的身上，最終落到了念歌的身上，重重地提了一口氣。
她最放心不下的必定是念歌。
念歌雖然貴爲東籬日後的女帝，可她現在毀了容貌，人生路必定不好走，若沒有自己的庇護，她能不能長大都成問題了。
微微擡眼，她看了看顔夏，沖着顔夏展露一抹苦笑。
幸好，念歌還有一個顔夏疼惜着。
隻是，顔夏真的會像她一樣不計代價地疼愛念歌嗎？
隻怕這顔夏對念歌好，也是有目的的吧。
心中萬千個念頭在回旋，洛清歌隻覺得心塞塞的。
“娘！”
這會兒，見到洛清歌睜開了眼睛，小念歌早已經沒事人一樣，笑得春花燦爛了。
她乖巧地趴在洛清歌的身上，讓洛清歌的心都跟着化了。
撫｜摸着女兒的脊背，洛清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稍微停頓了片刻，洛清歌看向墨子序問道：“母後還好嗎？”
墨子序點了點頭，“情緒稍安。”
“父皇，皇奶奶爲什麽欺負我娘？”
說起皇奶奶，衍兒便有些生氣。
“衍兒，别這麽說，她是老人家，驚聞兒子英年早逝，一時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洛清歌拉了拉衍兒的手，說道。
“我們也難過，可她不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娘的頭上啊！娘有什麽錯處？”
衍兒氣呼呼地說着。
洛清歌勉強笑了下，“你放心吧，娘不會往心裏去的，她畢竟是你爹爹的娘親，是你們的皇奶奶。”
衍兒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麽。
這會兒，顔夏上前一步，伸手喚道：“小殿下，讓亞父抱你好不好？你讓娘親休息一下。”
小念歌瞧了瞧，起身撲向了顔夏。
墨子序看了眼洛清歌，“大家都出去吧，讓清歌休息一下。”
洛清歌微微點了點頭。
大家魚貫地走了出去。
顔夏抱着小念歌剛要離開，卻聽有人問道：“你是何人？随朕去禦書房，朕有話要問。”
顔夏微微斂眉，回頭正撞見墨子序不善的目光，他心下一凜，笑着點了點頭。
“我是小殿下的亞父。”
顔夏解釋着。
墨子序瞧了小念歌一眼，眉頭緊蹙，“她這是怎麽了？”
念歌他見過的，可不是這個樣子！
緣何數月不見，念歌竟然變成了……
墨子序暗中歎息，看向衍兒：“去帶妹妹轉轉，父皇有事要跟這個人談一談。”
衍兒會意，連忙從顔夏的懷裏抱過了小念歌，“妹妹，哥哥帶你去禦花園看花好不好？”
就這樣，顔夏跟着墨子序進了禦書房。
“你和清歌到底是什麽關系？”
書案前坐定，墨子序不怒而威，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