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憨娘幫女人脫了衣服,輕輕地擦拭着。
“娘,娘,水燒好了!”
二憨一聲叫嚷,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門檻。
“出去出去!”
二憨娘頓時拉了被子,蓋住了女人的身體。
“娘,您不是要熱水嗎?”
二憨端着水盆站在外面,傻傻地問。
“你這個呆子!”
二憨娘出來了,搶過了水盆,“怎麽不知道事先敲下門啊?男女有别不懂嗎?”
二憨笑了下,“娘,她是俺媳婦啊!”
“休要胡說!”
二憨娘嗔了他一句,“這姑娘穿的這麽體面,必定不是尋常人家的,你可不能動了歪心思。”
她是害怕啊,萬一人家找到這裏,她還是要把人還回去的,可不能讓二憨癡心妄想。
“娘!”
二憨一聽就不幹了,“她是我撿回來的,那附近沒有旁的人,那她……她就給俺做媳婦不成嗎?”
“傻孩子,難道你救她就爲了給你做媳婦啊?”
二憨娘忍不住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俺就看她好看,俺就想讓她給俺當媳婦!”
二憨急得跺腳。
看着他憨傻的樣子,二憨娘歎了口氣,警告着,“傻兒子,娘瞧着這女人的穿着,可不是一般人家,你可能不能胡來,小心她家裏人找來,要了你的小命!”
她說着,努了努嘴,“關了門一邊呆着去,不許過來偷看!”
二憨皺了皺眉,猶豫了半天才不情願地關了門,默默地蹲在地上,狂躁地撓頭。
要是不能給他當媳婦,他爲什麽大老遠的把人背回來!
二憨委屈地撇了撇嘴。
屋子裏的土炕上,二憨娘很快幫助女人處理幹淨換了身她的粗布衣裳。
“姑娘,俺也沒什麽好衣服,你将就着穿吧。”
這麽說着,她拾掇起女人的衣服來。
忽然,女人衣服裏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老人家翻了翻,拾起了一堆的小瓷瓶。
她瞧了瞧,眼中閃過一抹驚喜。
小瓷瓶上面分别寫了藥名和藥效,雖然字不是很大,卻也看得清楚。
她立刻拿出了一粒藥,給女人喂下了。
“姑娘,希望你早點醒過來。”
二憨娘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站起身,拿着衣服出去了。
“娘……”
她剛出去,就聽二憨喚了一聲,同時從地上站了起來。
二憨娘屬實吓了一跳。
“你這憨傻的孩子,冷不丁吓了老娘一跳!”
二憨娘嗔了一句,凝眉問:“你咋還在這呢?去抱點柴禾點着火,俺給你燒飯。”
“俺不餓!”
二憨有些氣惱,一雙眼眸瞧着裏屋,“娘,您爲啥不讓她給俺做媳婦?那狗子和鐵蛋子都有媳婦,就俺沒有,他們常常笑話俺,俺……俺氣不過……”
二憨娘瞧着他,暗地裏歎了口氣,這孩子腦子缺根弦,加上他們家條件不好,所以婚事耽擱到現在,讓他們娘倆也受了不少的白眼。
“兒啊……”
二憨娘歎了口氣,“就算咱沒媳婦,也不能趁人之危……”
“娘說的啥?俺不懂。”
“二憨啊……娘瞧着這姑娘可不是孤女,你可不能動了歪心思,這樣好事就變壞事了。等姑娘醒了,娘仔細問問,若她孤身一人,沒有可去之處,也願意留下來跟咱娘倆一起過日子,那娘就答應你。”
“那她啥時候能醒啊?”
二憨忍不住又往屋子裏瞥了一眼。
“這姑娘傷得挺重,不過她随身還帶了藥,娘給吃下了,希望她能早點醒吧。”
二憨娘這麽說着,心事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你快去燒火吧。”
正說着,外面有人嚷嚷着:“裏長,我是親眼見到二憨把人背回來的,這會兒肯定在他家裏!”
二憨娘一驚,連忙拉着二憨迎了出去。
“哎喲,裏長啊,您怎麽來了?”
二憨娘笑着說。
“二憨娘,聽說你家二憨拐了個女人回家?”
裏長瞪着二憨,冷冷地說了一句。
“裏長啊,您這話可不對了,這姑娘是受了傷,被俺家二憨給救回來了,怎麽能叫拐帶呢?”
二憨娘連忙解釋。
“誰知道是不是二憨把人打暈了給背回來了?”
這會兒,那個告密的男人上前一步說道。
“你……你胡說!”
二憨急了,他一着急就結巴,一結巴臉就紅。
“俺……俺是在山裏撿到的!俺就把她背……背回來了。”
二憨一挺胸,理直氣壯地回答。
“你可算了吧,人家姑娘會一個人去那深山裏?這分明就說不通嘛!”
“裏長大人,您可不要聽他胡說,他這是想媳婦想瘋了,指不定從哪拐來的呢!”
“俺……俺沒有!”
二憨氣得大喘氣,漲紅着臉反駁。
“你就是!”
那告密的人,指着二憨的鼻子,“你家窮,孤兒寡母的,隻有這麽一間破草棚子,娶不起媳婦,就改歪門邪道,哼!”
“你……你你你血口噴人!”
二憨一張臉紅到了頸子根,着實不服。
“狗子,你這話可不對了,俺二憨雖然是傻了點,但是也不會什麽歪門邪道。人是他背回來的,那是他救下的!”
二憨娘上前一步,替兒子申辯着。
“你可别替他說話了,誰不知道你們娘倆串通一氣啊!”
狗子鄙夷地瞧着二憨娘,說道。
“你這個狗子!”
二憨娘咬了咬牙,“怎麽說俺也是個老人家,比你娘都大,你怎麽能這麽跟老人家說話呢?真是沒禮貌!”
“您倚老賣老啊?”
狗子上前一步,挺胸說道。
老太太怔了下,沒想到這狗子如此咄咄逼人。
雙方一下子僵持住了。
而這時,草棚子的門被打開了,一個村婦打扮的女人,悄然地走了過來。
她眼底劃過一抹精光,臉上卻帶着懵懂,步履輕緩。
“裏長,裏長您快看,就是她!”
那狗子見到女人走出來,一雙眼睛都直了。
雖然這女人換了衣服,可是着實好看啊!
他在這窮鄉僻壤,還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呢!
雖然這女人的臉頰處用一朵花掩蓋了傷疤,卻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很有點睛的效果。
那裏長循聲望過去,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