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洛清歌與墨子烨對視了一眼,似乎瞬間就明白了。
“墨雲,撕了她的人皮面具!”
墨雲應聲上前,一把扯掉了女人臉上的人皮面具。
果然,面具被撕掉之後,露出了一張風韻猶存的臉。
此人正是怡太妃。
洛清歌望着怡太妃,心裏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明明救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居然以怨報德,真是奇葩!
“你這女人真不識好歹!”
洛清歌咬牙走近了怡太妃,“我分明已經放你一馬了,叫人給你拿了藥,救活了你,你怎麽還來追殺我?”
那怡太妃一雙眼眸猶是帶着不甘,咬牙切齒地說着:“我隻恨沒有殺了你!”
她是活過來了,可她的雲霞呢?雲霞沒有了……
她冷冷地看向洛清歌,“我的女兒死了,我沒有女兒了,我還留着這條賤命做什麽?都是你!是你害得我們落到這樣的地步!若沒有你,我們還會平安無事的!”
“怡太妃,你說反了吧?如果沒有你們母女對紫蘇做的事,我會來這裏嗎?真是反咬一口!”
這種人,簡直無法理喻!
隻是,那雲霞怎麽死了?
“說到底,你女兒也是被你害死的!”
洛清歌瞧着怡太妃,故意激将着。
“你胡說!”
怡太妃果然上當,她一口血噴了出來,“是你們害死了她……我那可憐的女兒呀。她以爲我死了,心裏歉疚,居然投河自盡了……”
說起這件事,怡太妃就痛苦不堪,一張因爲痛苦而糾結的臉,更加的扭曲恐怖。
洛清歌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雲霞居然是這麽死的。
“哀家沒有女兒了,哀家沒有女兒了,哀家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怡太妃喃喃地說着,眼眸閃着不甘的光芒,“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哀家要殺了你……爲了殺你,哀家打暈了那個追蹤你們的王家小姐,扮成她的樣子。給她的丫鬟下了命令
,要她殺了你們,誰知道那個笨蛋竟然沒有得手……”
洛清歌倏然一愣,讪讪冷笑,“怡太妃,也真是難爲你了,爲了我如此費盡心機!”
這種人,她真是不該救!
“沒能殺了你,我真是好後悔莫及!”
怡太妃咬牙切齒地說着。
“那看來你要死不瞑目了。”洛清歌心裏有氣,嘴也變得毒了,“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害人終害己!我本來沒想殺你的,是因爲你姓獨孤!我認識一位老人,他叫獨孤烈,我是看在他的面上才沒有殺
了你的,你倒好……居然以怨報德!”
“你……你說什麽?”
怡太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她雙眼定定地望着洛清歌,“你認識他?你知道我是她的女兒?”
洛清歌此刻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你是獨孤烈的女兒?”
真沒想到啊……
她當時隻覺得姓獨孤的不多,卻怎麽也沒想到這怡太妃就是獨孤烈的女兒!
“沒想到獨孤老前輩那麽善良的老人,居然有你這麽陰毒的女兒。”
洛清歌冷然地嗤笑着。
而此時,怡太妃已經奄奄一息了。
她看向洛清歌,眼裏陰鸷冷厲的神色悄然消退,“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洛清歌深吸一口氣,心裏萬分複雜,許久沒有答應。
那怡太妃顫顫巍巍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玉佩,深深地看着,“請把這個還給他……”
她殷切地望着洛清歌,滿眼的懇求。
洛清歌剛想要動,卻被墨子烨拉住了。
她擡眸瞧了一眼,給了墨子烨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她現在已經沒有威脅了。”
洛清歌說着話,輕輕拿開了墨子烨的手,上前接過了怡太妃的玉佩。
就在洛清歌觀察着玉佩的時候,那怡太妃倏然撐着力氣抓住了洛清歌的手,借着洛清歌的身體坐下了。
“啊!”
洛清歌毫無防備,吓得驚呼一聲,想要逃開,卻仿佛被一道力量給牢牢吸住,動彈不得。
墨子烨剛想要上前,忽然站着腳步,不動了。
“主子,怎麽辦?”
後面的人急着問道。
“沒事啦。”
墨子烨松了一口氣,攔住了衆人,暗中關注着眼前的情景。
那怡太妃盤坐在地上,借助洛清歌的兩隻手,源源不斷的給她輸送内力。
而她的血,也在源源不斷的從嘴裏湧出。
可她固執的沒有停下動作。
漸漸的,洛清歌的頭頂缭繞起熱氣。
“噗……”
怡太妃一口血噴出來,終于停止了動作。
而此時的洛清歌,隻覺得身體裏一股熱氣上蹿下跳,讓她無所适從。
略微遲疑了一下,洛清歌淡淡地看向了怡太妃,“你……你在做什麽?”
怡太妃氣若遊絲地喘息着,眼底的戾氣轉爲了溫和,“我……我把畢生所有的功力全部給了你……”
“啊?”
洛清歌愣住了,“你越是加快運功,就越是會提早沒氣的!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啊?”
她望着怡太妃,心裏真是五味雜陳的。
這個女人,她怎麽就這麽偏執呢?明明可以好好活,非要自尋死路。
“替我……看看他。”
怡太妃有氣無力地喘息着,艱難地說道。
洛清歌凝眉,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女人說的是誰。
“你還有什麽話留給他嗎?我幫你帶給他。”
洛清歌輕輕地問道。
怡太妃調息了很久,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告訴他,我很好,無需惦記。”
說着話,怡太妃的臉上流下了渾濁的淚。
洛清歌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怡太妃到底是孝女啊,即便要死了,還不忘給爹爹留下這樣的話。
“好,看在獨孤老前輩的份上,這句話我一定幫你帶到。”
洛清歌答應着。
怡太妃深深地看着她,忽然唇角蔓延起釋然的誇張的笑,笑過之後,她閉上了眼睛。
洛清歌倏然伸手探向了她的鼻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死了?”
墨子烨上前問道。
“嗯。”洛清歌輕輕地應了一聲,充滿幽怨地說着:“這個人爲什麽如此固執呢?她本來是不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