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成沖着外面喚道。
有人進來了,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二小姐突然暴斃,去買副棺材,裝殓二小姐,和夫人一同下葬。”
洛玉成吩咐着。
“是。”
那人暗中掃了墨雲等人一眼,激靈打了個寒顫,悄聲地退出去了。
“墨侍衛,我這麽做可對?”
“算你明白。”
墨雲冷嗤了一聲,放開了洛英,洛英便如爛泥一般,攤在了地上。
“這女人就交給你們洛府了,至于這些人……”
墨雲掃視了一眼被制住的洛英帶來的人,眼眸閃過寒光,唇角幾不可察地抽動着:“這些人我帶去王府了,與洛府無關!”
“是。”
此時此刻,洛玉成哪敢說個“不”字啊,他點頭如搗蒜,就差沒給墨雲磕頭了。
在洛府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害的清歌差點沒命,若是王爺追究起來,他都難辭其咎。
現在人家沒有追究,還把麻煩給帶走了,他不叩頭謝恩已經算是人家法外開恩了。
一刻鍾之後,靈堂恢複了安靜。
而此時,已經過了子夜了。
洛府終于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清早,洛清歌還沒有起身呢,就被外面的聲音弄醒了。
“你們家夫人出殡跟我們王妃有什麽關系?别來吵着我們王妃休息!”
穆鐵燕的聲音帶着固有的霸道,冷聲地說道。
“這……”
“老爺說,薛國公也來了,作爲洛家的女兒,王妃還是需要出去做做樣子的。”
仆人似乎有些無奈。
洛清歌努力地坐起了身,看了看窗外,時辰已經不早了,恐怕是送葬的時間到了。
她起身,喚道:“鐵燕!”
立在門外的穆鐵燕,聽到姑娘的呼喚,頓時瞪了那人一眼,頗爲不滿。
昨夜姑娘肯定被吓到了,才會難得地起晚了,她不想打擾到姑娘的。
“姑娘,您怎麽醒了?”
“你去回複那個下人,就說我馬上就過去。”
“啊?”
穆鐵燕愣了一下,“姑娘,您還真去啊?”
這姑娘驚魂未定的,怎麽能去送葬呢?
還是回王府的好。
“去,我自然是要去的。”
洛清歌是個知書達理的,就算那薛可卿做過那麽多罪惡的事,可人都死了,她也沒必要記仇了。
何況……她怎麽說都是洛玉成的女兒,是薛可卿的繼女,出殡這麽大的事她怎麽能不去呢?
若她不在北梁也就罷了,既然在北梁,她就不能不去,否則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背地裏戳脊梁骨呢!
也罷,死者爲大,就讓她送薛可卿最後一程吧。
她叫來了兩個丫頭,很快梳洗了一番,換上了素淡的衣服。
沒有穿孝服,是她故意爲之,畢竟她心裏還是有些怨恨薛可卿這麽多年對她的所作所爲的。
薛可卿配不上自己爲她服喪。
收拾妥帖之後,洛清歌帶人去了前廳。
此刻,送葬的隊伍全部集結在府門前,就等着她了。
隻是,這送葬的隊伍怎麽多出了一些人?
洛府已經沒落了,早沒有這麽多人了,這多出來的許多人是從哪裏來的呢?
就在洛清歌滿心疑惑的時候,洛玉成來到了她的面前。
洛玉成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清歌,雖然心裏隐隐有些不安,卻也沒敢說什麽。
他知道洛清歌怨恨薛可卿,不穿孝服,也沒什麽可挑剔的。
“清歌,你和爹爹到前面去吧。”
洛玉成說着,轉回身,帶着洛清歌到了隊伍的前面。
這時候,府門大開,送葬隊伍蓄勢待發。
隻是,當洛清歌随着洛玉成來到隊伍前面的時候,卻驚愕地發現薛甯也在。
他也來了……
洛清歌唇角勾起了冷笑,心裏默默地開啓了警備模式。
洛英是在薛府被找到的,那麽她帶來的那些人,應該是薛府的人。
肯把人給洛英調配,說明薛甯心裏也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
就算他現在表面上還維持着風平浪靜的狀态,其實心裏早就波濤洶湧了吧?
他一定恨自己入骨,巴不得自己死。
洛清歌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勾起了唇角,經過薛甯的身邊,來到了隊伍的前面。
“怎麽?作爲我女兒名義上的女兒,連孝服都不知道穿嗎?”
這時候,薛甯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洛清歌說道。
“放肆!”
這時候,穆鐵燕攔在了薛甯的面前,冷聲喝道。
“雖然您是護國公,可也應該知道您面對的是誰!這可是齊王妃!你憑什麽指責我們王妃?我們王妃又憑什麽給你的女兒披孝服?”
穆鐵燕冷嗤了一聲,以她家王妃現在的身份,能參加薛可卿的葬禮已經不錯了,他薛甯還怎麽好意思讓王妃給那個女人披孝服!
薛甯被穆鐵燕一聲搶白弄的老臉尴尬,通紅一片。
他目光掃過洛清歌,卻是對着穆鐵燕喝道:“縱然你是齊王府的人,也不該如此放肆!我是國公,你怎敢無禮?”
“你……”
穆鐵燕剛要說話,卻被洛清歌阻止了,“鐵燕,罷了。”
洛清歌才不想在這聽狗狂吠呢!
君子不與小人計較。
“爹,時辰不早了,出發吧。”
洛清歌轉向洛玉成,言道。
“好。”
洛玉成一聲令下,送葬隊伍緩緩啓動,朝着大街上逶迤而去。
“女兒啊,你怎麽就死了呢?”
喇叭聲一響,薛甯一路跟着送葬隊伍,就開始了哀嚎。
他這一哀嚎,頓時引來了街坊鄰居的圍觀,場面一度熱鬧。
“女兒啊,你讓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讓我可怎麽活啊?”
“女兒啊,你怎麽就能死了呢?是誰害得你呀?你倒是起來說說啊,爹就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爲你報仇!”
“女兒啊……”
薛甯放開了嗓門,聲音洪亮,有意讓更多的人聽到。
“姑娘,這薛甯也太過分了!”
穆鐵燕氣得臉色鐵青,恨恨地說着。
“讓他嚎,難道那薛可卿還能從棺材裏跳出來不成?這人啊,就是認定了我殺了她女兒,所以故意嘩衆取|寵|,想讓大家都站在他那邊,質疑我。”
“沒錯!”穆鐵燕氣呼呼地說着,“他這麽做,就是诋毀您的名譽,讓屬下去封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