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一聽人家質疑他,頓時來了脾氣。
“這夫人肚子裏的胎兒已經脫離了母體,很快就會流下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計可施了。”
“什麽……”
段淩天眼前一黑,整個人踉跄了一下。
墨子烨趕快扶住了他。
“節哀,當務之急是保住郡主……”
段淩天微微眯起眼眸,漸漸地穩住了身體,“沒錯。”
他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把沉痛壓下去,對老大夫說道:“請您救救她。”
那老大夫點了點頭,很快拿出紙筆,寫下了方子,遞給段淩天,“請人去我的藥鋪按方抓藥,煎給夫人喝下去,夫人的情況明日就會好轉。”
“快去!”
段淩天把方子遞給了身旁的侍衛。
他微微眯起眼眸,忽然咬牙問道:“大夫,你是說我的夫人不是在保胎,而是在堕胎?”
“是的,這藥雖然劑量不大,但是怕長久服用,積少成多……”
這時候,段淩天的眼眸已經幾欲噴火,他咬緊了牙,問道:“可曾找到秦柔?”
美鳳的保胎藥一向都出自她手,段淩天一定要弄個明白!
“回陛下,還沒有。”
有人禀道。
“找!你們都去給朕找,找不到秦柔,誰也不許回來!”
段淩天一向溫潤的臉龐,染上了冷厲之色。
看他這個樣子,墨子烨已經明白了幾分。
“難道是她?”
墨子烨有些不相信。
雖然和秦柔相處的時間有限,可他心裏還是不相信秦柔能這麽做的,畢竟清歌和小墨墨也是經秦柔的手照顧過的,他怎麽也不相信秦柔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嗯。”
如今,段淩天幾乎可以肯定了,因爲秦柔的失蹤,恰恰驗證了他的猜想。
“陛下,藥取來了。”
很快,段淩天的侍衛便把藥取回來了。
“送去廚房,煎好了拿過來。”
如今,他手上連個可用的女人都沒有。
“怎麽了?”
這時候,洛紫蘇的出現,倒是讓他眼前一亮。
“紫蘇,借你的丫頭用一下。”
他說着,吩咐洛紫蘇的丫頭,“你去廚房看着煎藥,這是給桃妃娘娘的。”
“是。”
那丫鬟答應一聲,下去了。
“皇兄,娘娘這是怎麽了?”
洛紫蘇看着尤美鳳痛苦萬分的模樣,問道。
“小産了。”
段淩天微眯着眼眸,掩蓋着眼底洶湧的怒意。
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如此大膽!
怪隻怪他太過信任那個女人了!
“啊?”
洛紫蘇一聽,頓時跌坐在了床畔,眼眸閃着憐惜,心疼不已。
“怎麽會小産呢?”
她問。
“哎,怪朕……”
段淩天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戾氣噴薄而出,“抓到那個女人,朕絕不放過!”
“很痛吧?”
洛紫蘇皺眉看着尤美鳳,心都跟着抽搐起來。
真的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痛能把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洛紫蘇暗暗心疼。
“陛下,藥煎好了。”
那小婢女動作夠快,很快煎好了藥,端了上來。
“給朕吧。”
段淩天接了過來,一邊吹着藥,一邊對墨子烨說道:“王爺,朕恐怕不能跟你們同行了……”
“本王明白。”
墨子烨點了點頭,“你隻管照顧好她就行,本王先行一步。”
這已經到了東籬的境内了,他的心裏根本就無法安定下來,就差沒插上翅膀飛去東籬的京城了。
“嗯,朕要照顧美鳳,要找到那個秦柔!”
段淩天一臉的狠戾和勢在必得。
“好。”
墨子烨點了點頭。
“很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段淩天微微勾唇,說了一句。
“那本王就回去了。”
既然是小産,他留下來也沒什麽用,墨子烨抱了抱拳,帶人離開了。
“皇兄,我來照顧娘娘吧。”
洛紫蘇輕聲地說道。
“不用了。”
段淩天搖了搖頭,“朕自己來。”
他說着,溫柔地轉向了尤美鳳,“美鳳,喝了它。”
尤美鳳點了點頭,深呼吸調息着,“給我吧。”
“朕喂你。”
段淩天微微斂眉,輕輕地說着。
尤美鳳搖了搖頭,“我自己來。”
她拿過了藥碗,感受了一下溫度,揚頭一飲而盡。
她沒那麽嬌氣,若不是太痛苦,她自己都會下床找那個女人了。
沒想到,她才放下心中的芥蒂相信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給她來了這麽一出暗度陳倉的戲碼,可真是精彩啊!
看着尤美鳳痛苦不堪又無比剛強的模樣,段淩天的心都要碎了。
若不是他一時大意,怎麽會讓自己的女人遭受這樣的折磨!
“美鳳……”
段淩天啞着聲音,歎口氣:“對不起。”
尤美鳳冷嗤了一聲,垂着眼眸沒有看他。
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洛紫蘇看在眼裏,暗暗着急。
“娘娘……皇兄他……”
洛紫蘇剛想要替段淩天說句話,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聽尤美鳳說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靜。”
“皇兄……”
洛紫蘇看了段淩天一眼,有些遲疑。
“你回去休息吧,朕在這裏就好。”
段淩天沖着洛紫蘇微微笑了笑。
“好吧。”
洛紫蘇站起了身,她看了看尤美鳳,對身旁的丫頭說道:“你留下來照顧娘娘吧。”
“是!”
那丫頭答應了一聲,退到了一旁,沒有跟出去。
“你也出去吧。”
尤美鳳看了段淩天一眼,淡淡地說着。
“朕留下來陪你。”
“你能替我痛嗎?”
尤美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那大夫驚愕地看了看段淩天和尤美鳳,心裏暗暗劃魂,這是哪裏的陛下和娘娘呢?
“夫人……”
那大夫站起身,看了看尤美鳳,忽然意識到稱呼不對,忙惶恐地看了一眼段淩天,“那個,她喝了這藥,應該會慢慢緩解,老朽告辭了。”
段淩天點了點頭,對一旁的侍衛說道:“看賞!”
那侍衛點了點頭,拿出了一錠金子遞給了那大夫。那大夫看着金子,誠惶誠恐地吞咽了一下,“這……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