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歌淡淡勾唇,掃了洛紫蘇一眼,心卻像是被刀割了一樣難受。
“大姐……”
洛紫蘇堆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怎麽也沒想到她和大姐會以這種方式告别。
她的心口仿佛堵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幾近窒息。
洛清歌緩緩地擡起腳步,強迫自己無視洛紫蘇的悲哀,邁步往外走。
“大姐!”
洛紫蘇跌跌撞撞地追過去,扯住了她的裙擺,“大姐不要丢下紫蘇……”
“是你丢下了我……”
洛清歌一聲苦笑,狠狠的從洛紫蘇的手裏抽出了裙擺,沖着外面喚着:“來人,送客!”
送客……
兩個字,仿佛一道銀河,隔開了她們兩姐妹。
洛紫蘇怔怔然了好久……
“公主殿下請回吧。”
這時候,有人過來把她扶了起來,送出了府。
強撐着精神走出了房間,眼看着齊王府的人把洛紫蘇送出了府,洛清歌再也支持不住了,差點堆在地上。
關鍵時刻,一隻大手扶住了她,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
墨子烨微微斂起眉頭,心裏着實心疼,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說什麽,且讓小丫頭自己平靜一下吧。
畢竟,那是與她有着不一般關系的妹妹,這一别……說不上什麽時候再見了。
若不是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恐怕這小女人還會想辦法把那個洛紫蘇留下吧。
墨子烨深吸了一口氣,把洛清歌抱起來,送到了新房。
“累嗎?睡一下吧。”
墨子烨給洛清歌拉上被子,安撫她睡下了。
洛清歌兀自閉着眼睛,心卻疼得厲害。
她的腦袋裏如同放電影一般播放着他們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她不由得揪住了心口……
然而,爲了不讓墨子烨擔心,她一直閉着眼睛,沒敢睜開。
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中,她終于倦了,睡着了。
看到洛清歌睡着了,墨子烨才起身去了書房。
“墨風!”
“主子!”
“靖王府情況如何?”
“回主子,靖王府這一日還算安分。”
墨子烨輕嗤了一聲,“安分……有皇上的禁衛軍看守,他不想安分都不成……可是,恐怕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墨風點了點頭,當即就明白了主子意味深長的話。
皇宮裏的那位皇後,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她隻有靖王一個子嗣,靖王出了這樣的事,便與儲君之位失之交臂,她便失去了籌碼……想必此刻,她一定在想盡辦法挽救靖王吧。
“你去繼續盯着靖王府,本王入宮去看看。”
墨子烨說了一句,人已經消失了。
墨風再擡眼,書房裏已經恢複了安靜的樣子,就仿佛王爺從沒有來過一樣。
他搖了搖頭,輕笑着,王爺這功夫,就算離開了戰場,也從來沒有荒廢過。
“皇上,臣妾就軒兒這一個孩子,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收回成命吧。”
皇上的寝殿中,皇後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求着。
墨子序手裏拿着奏折,唇角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冷笑,頭也沒擡地說道:“胡繼月,你還想朕怎麽樣維護你們?”
他一把丢掉了手裏的奏折,冷冷地看着皇後。
“若不是看在軒兒的面上,朕會容忍你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墨子烨微微挑眉,眼眸清冷地看着皇後。
皇後頓時凝眉,身子微微僵硬。
這麽說……皇上都知道了?
就在皇後暗中疑惑的時候,皇上卻已經站起身,圍着皇後慢慢地踱着腳步。
“你在後宮的那些手段,當真以爲朕不知道?朕隻是顧念你胡家所做的一切,不想與你計較罷了,可你……”墨子序冷哼,“朕以爲你會适時收手,所以不止一次的給你機會,可是你卻不知道悔改!後宮子嗣稀薄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把手伸到了宮外,你在追殺朕最心愛的女人時,可曾想過有一天朕會心痛、會追究
?”
皇上話音剛落,皇後蓦地擡眸看向了他,心裏着實震撼。
沒想到她暗中做的那些事情都沒有逃過皇上的法眼……
“朕看在你養育軒兒的份上,不想對你做得太絕,屢次提示你希望你收手,你卻不知道悔改!軒兒變成今天這樣,完全是你造成的!朕沒有連你一起降罪,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你還想如何?”
墨子序越說越生氣,眼眸閃過狠戾,冷冷地瞪着皇後。
“皇上,您說的什麽呀?臣妾不懂……”
皇後暗中吞咽了一下,卻是一臉的迷茫,嘴硬地不肯承認。
皇上也不予她計較,隻是冷哼了一聲道:“胡繼月,你好自爲之,别讓朕生了廢你之心!”
他說完,一甩袖子,背轉了身:“朕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皇後擡眸看着眼前這個外柔内剛的皇上,蹙緊了眉頭。
她還能說什麽?再說恐怕她這個皇後之位就沒了……
想到這裏,她歎息一聲,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走後,墨子序回眸冷冷地看了一眼,輕聲地說道:“出來吧。”
他的語氣有些疲憊。
暗角處閃出一抹身影,高大颀長透着強大的氣場,不是墨子烨又是誰?
“來多久了?”
皇上扶額輕輕地問。
“剛到。”
墨子烨大方地坐下了,眼眸微微輕挑,看着皇上問:“皇兄可是生了廢後之心?”
他太了解皇兄了,若不是有了廢後之心,皇兄也不會輕易說出這些話來。
“這樣的女人不該廢嗎?”
皇上勾唇冷嗤,其實早在這個女人派人追殺他最心愛的女人之時,他就已經生了廢後之心,但是考慮到皇後爲他生下了墨宇軒,又考慮到胡家在朝中的根基,所以他才忍到今日。
若不是軒兒犯了這麽大的過錯,他恐怕到現在還沒有機會呢。
墨子烨輕輕一笑,“皇兄,你才是腹黑的老狐狸……”
皇兄想要借着這次的事件打擊皇後,借此廢後,他才是腹黑的老狐狸呢。墨子序深吸了一口氣,“若不是軒兒想要傷你,不是他意圖侮辱清歌,朕還未必想到處置他,當然也未必想到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