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墨在下朝之後,就被胡晨給叫到了府上。
“你能夠争取到這件事情,實在是很聰明的一個選擇,赈災一事,你好好去做,這邊,我會給你安排一個人,讓他到時候去幫你。”
對于米墨的情況,胡晨也是清楚的,這個米墨才情不錯,名聲很高,但實幹能力卻是差的,讓他去赈災,成功的機會很渺茫、
如此的話,他胡晨又怎麽能夠放心?
萬一出錯了,恐怕是要連累他的、
所以,他想要給米墨安排一個人。
而對于胡晨的安排,米墨心裏是有點不舒服的,胡晨這樣做是幾個意思,是不相信他的本事,覺得他無法赈災嗎?
這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他心裏很不舒服。
不過,胡晨的安排,他也不敢拒絕,隻能連忙應道:“不知太師給下官安排的是什麽人?”
“他叫胡六,是本太師的幹兒子,同時也是本太師的謀士,有他跟着你去河南道,赈災的事情要解決,沒有什麽問題,你一路上多聽他的就行了、”
這話,等于是把他米墨的權力給架空了,這讓米墨心裏更加的不爽快,可他就算不爽快,卻也說不得什麽,隻能連忙應下。
赈災是大事,片刻耽擱不得。
米墨他們隻在京城稍微準備了一下,然後便急匆匆的向河南道趕去了。
河南道很大,水災雖是嚴重,卻也隻是黃河流域那一片的地方受災,不過,很多百姓都是靠水來生存的,所以這些地方的百姓人數是很多的。
米墨他們剛進入河南道境内,就已經能夠看到一些災民沿途遷徙了。
他們必須想辦法活下來,而對于這個時代的很多人來說,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遷徙。
這裏的環境不好活下去,那他們就遷徙到一個好活下去的地方。、
千百年來,華夏人就是這樣不停的遷徙的。
米墨看到這些百姓,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心中更是詩意大發,忍不住便吟了一首自己寫的詩。
這詩的水平很是不錯,主要就是感歎百姓之苦,如何艱難之類的,令他很是心痛。
而他這一首詩寫完之後,旁邊的幾個人立馬就跟着稱贊起來了。
“米大人好才情也,這一首詩寫盡了大人對這些百姓的憐憫,讓我等十分佩服。”
‘是啊,是啊,大人好才華,聽了這首詩,我等皆是有些感同身受啊。’
“不錯,不錯,大人的詩可真是好。”
“…………”
一群人不停的拍着馬屁,這種情況米墨已經算是十分習慣的了,對于這種情況,他很喜歡,也覺得是正常,隻不過這個時候,旁邊的胡六卻是哼了一聲,道:“我們是來赈災的,不是來寫詩的,如果寫對百姓的同情就能夠赈災,我們何必跑這麽老遠來?”
胡六身材魁梧,一點都不像是個謀士,可他偏偏是胡晨最爲信任的幾個謀士之一。
他這樣說完,米墨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大家都覺得他寫詩寫的好,這個胡六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胡晨要他聽胡六的,可朝廷的命令,他才是赈災的欽差啊。、
憤怒,憤怒,米墨很是憤怒。
他想要發作,不過思慮了片刻之後,他還是讓自己強行忍了下來,不管怎麽樣,他覺得還是要給胡晨一點面子才行的,不然惹怒了胡晨,胡晨在京城稍微用點手段,自己可能就永遠回不到京城去了。
“走吧。”
米墨揮了揮手,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隊伍突然被一群難民給攔住了。
“老爺,求求你們了,給點飯吃吧,給點飯吃吧……”
“我家孩子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他都快餓死了,給點飯吃吧。”
“…………”
一群難民求饒,面對這種情況,不管是誰,都會動容的,米墨身爲一個文人,更是有點多愁善感,悲天憫人,所以他看到這些難民,很自然的就動了恻隐之心。
随之,他便吩咐了一聲,道:“來人,給他們每個人分發一點糧食下去。”
他們本來就是赈災的,而既然是赈災,那給他們糧食也是正常,不過他這樣說完,胡六卻是微微凝眉,道:“米大人,我們還沒有到災區呢,現在就救濟這些難民,隻怕會引來一些可怕的後果。”
聽到這話,米墨就有點氣了,他覺得這個胡六連一點善心都沒有,這些災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這個胡六去卻還不肯救助他們,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百姓就這樣死去嗎?
那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吧?
若是其他事情,他自然可以忍一下,可看着這些忍受饑餓的難民,他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了,道:“胡六,我知道你是太師派來的人,不過他們都是難民,我是赈災的欽差大臣,你能讓我見死不救嗎?看着這些百姓挨餓卻不救,你的良心就不會受到譴責嗎?”
論口才,胡六自然是有點不是米墨對手的,而且現在,米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他沒得選擇了。
胡六哼了一聲,但卻沒有再說什麽,算是默認了米墨的安排。
很快,一些士兵把那些糧草什麽的,給那些難民分了一些,這些難民拿到那些糧草之後,一個個的都十分的興奮。
“太好了,太好了,我兒子有救了,多謝老爺,多謝老爺啊,您就是活菩薩,活菩薩啊。”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拿到糧草的難民興奮的離開了,米墨似乎很受用他們說的那些話,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些百姓啊,最是淳樸,隻要給他們很少的糧食,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我們這些做官的,絕對不能辜負了這些百姓啊,絕對不能辜負他們,不然我們當官還有什麽意思?”
作爲文人,他可以爲其權力去攀附什麽人,但他的心底卻必須有百姓啊。
米墨這樣說完,旁邊的一些人又立馬拍起了馬屁,那胡六仍舊哼了一聲,沒有開口。
他對于這個米墨,一直都是不怎麽看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