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新年快要來臨的時候,劉季邦突然來了些許精神。
來了精神的劉季邦很快下達了一個命令,讓朝中不少大臣,以及呂皇後等等,都來到了自己的寝宮之中。
外面下着冷雨,劉季邦的寝宮裏面相對暖和一些。
文武群臣,以及呂皇後太子劉盈他們站在劉季邦跟前,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不過,有的人是真的傷心,有的人則是假的,他們可能更喜歡劉季邦趕快駕崩。
太子劉盈跪在劉季邦跟前,哭的不行。
“父皇,父皇……”
他年紀已經不算小了,十五六歲了,他知道劉季邦精神突然不錯,可能是回光返照。
而隻要這一陣過去之後,他随時都有可能駕崩。
劉盈是真的很傷心。
也許,他的能力不是很夠,性格也不是很适合當皇帝,但親情在他這裏,卻也占據着很大的位置,他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父皇就這樣走了。
他哭的很傷心。
劉季邦看着自己的兒子,心裏突然有點欣慰,但他還是很快開口制止道:“盈兒,你以後就是漢國天子了,怎麽還能哭呢,天子是不能哭的,以後,不管遇到了什麽事情,都不準哭,明白嗎?”
劉季邦說的有點語重心長,劉盈聽完之後,心裏更是傷心了,不過,他還是擦幹了眼淚。
“父皇不讓兒臣哭,兒臣以後就不哭。”
劉季邦點點頭:“父皇快要不行了,漢國以後就要交給你了,父皇希望,你以後可以勤政愛民,可以把漢國給保下來。”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本事,他本就是個沒有太大野心的人,所以,劉季邦自然不會希望他可以一統天下,隻要他能夠守住自己的這份家業就行了。
隻要蜀中不丢就行。
劉盈倒是沒有多想,連忙應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勤政愛民,一定好好治理這個國家。”
劉季邦點點頭,突然喊了一個名字:“張良……愛卿。”
聲音落下,張良連忙站了出來:“聖上,您有什麽吩咐?”
劉季邦道:“你是個智者,朕能有今天這番成就,離不開你的幫助,你是個治國之才,朕駕崩之後,漢國就托付于你了,希望你能夠做盈兒相父,輔佐他治理這個國家。”
劉季邦快要死了,很多事情他必須安排好才行。
呂皇後虎視眈眈,自己駕崩之後,隻怕實權要旁落到呂皇後手裏,這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所以,他想把劉盈托付給張良,如果有張良在,他興許可以協助劉盈掌控實權,呂皇後的計劃會落空。
他還是相信張良本事的。
而,讓張良當劉盈的相父,那麽張良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劉盈。
他給了張良無上之榮耀,爲的,就是留住這個老臣的忠心。
劉季邦這樣說完之後,張良這裏,并沒有立馬答應下來。
他是個聰明人,而且是那種很聰明的人,他自然明白劉季邦現在做這樣的安排是什麽意思,而也正是因爲明白,他才不敢輕易答應下來。
現如今的呂皇後權力不小,幾乎快要一手遮天了,他要做劉盈相父,這不是要跟呂皇後作對嗎?
跟呂皇後作對,那他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嗎?
張良有點猶豫,與此同時,呂皇後的眼眸卻是微微一凝,她也明白了劉季邦的意思。
“好你個劉季邦啊,人都快要死了,還要算計我嗎?”呂皇後心裏想着這些,不由得希望劉季邦快點死,而除此之外,他也把目光投向了張良。
這個相父,對張良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誘惑,現在他想知道張良是不是真的願意接受這個。
如果張良接受的話,那她呂雉從今以後,就又多了一個敵人。
劉季邦的寝宮氣氛有點壓抑,有點凝重,劉季邦突然嗯了一聲:“張良愛卿,你意如何?”
聽到劉季邦詢問,張良連忙說道:“聖上,臣何德何能,能夠做太子的相父,這……這不是折煞微臣嘛,微臣隻要能夠爲漢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行了,不敢有其他别的奢望。”
張良并不想做這個相父,聰明的人,是要學會明哲保身的,現如今的他很清楚與呂皇後爲敵的下場,所以,相比較相父這麽偌大的榮耀,他覺得不要樹敵才是最爲重要的。
張良這話說完,劉季邦的臉色就變的有點難看了。
“張良愛卿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能力,足夠做太子相父,朕意已決,愛卿就應下吧。”
劉季邦的話突然冷了一些,好像在告訴張良,如果他不接受的話,那麽他不介意趁着自己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弄死他張良。
而對于現如今的劉季邦來說,要弄死張良,并非什麽難事。
張良從劉季邦的語氣之中,自然聽出了一些什麽,而這個時候,劉季邦又看了一眼劉盈,道:“太子,拜見相父。”
劉盈不敢遲疑,連忙跪下道:“拜見相父。”
“太子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張良大驚,他知道劉季邦是非得坑他一下不可的,而如今太子給自己這個臣子下跪了,他若不接受相父這個安排,那他離死是真的不遠了。
張良要被劉季邦給逼死了,而且逼的無路可退。
沒有辦法,他隻能硬着頭皮,道:“聖上既然這麽看得起微臣,那臣就應下了,此後臣一定爲漢國,耗盡最後一滴血。”
劉季邦點點頭,而後又喊道:“韓信将軍。”
“聖上,末将在。”
“你是朕信得過的武将,此後漢國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朕對你的信任。”
“聖上放心,末将一定會守住漢國,不被唐國攻破。”
“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朕在黃泉之下,可以放心了。”
這話,有點威脅韓信的意思,仿佛韓信若是食言,他就在黃泉路上等着韓信。
韓信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是沒有多說什麽。
而就在劉季邦這樣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終于閉上了眼睛。
“朕,真的好累啊。”外面的寒風呼嘯,漢皇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