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周圍尋找食物,也沒有人在遇害。
“這兩兩組隊的方法還不錯,剛才險些被一條毒蛇給咬到,要不是周大哥,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之前和按照大打出手的蕭瑤瑤,這會兒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嚣張了。
或許是剛才險些剛才命懸一線,此時她的神情有些怔然。
錢中全嘻嘻一笑,擺手道:“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加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葉薔默默的看着這一幕,目光在蕭瑤瑤松松垮垮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後,就收回了眼神。
她收回眼神之後,才發現坐在她旁邊的焦雪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她看過去,發現她低着頭,坐在那裏,根本就看不清表情。
葉薔想了想,伸手拍了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焦雪像是應激反應一樣,猛的擡頭看向了她。
那個眼神讓葉薔一怔。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眼神,仿佛是陷入深淵之中,最絕望的生物……不,哪怕是那樣,也沒有那樣的眼神。
可是待葉薔想要細看的時候,焦雪面部又變成了之前那種溫軟。
“葉姐姐,不好意思,我有點冷。”
葉薔點了點頭,和以前一樣,朝外面看了看,“天又黑了。還好今天在外面找到了不少可以禦寒的稻草和葉子,已經做了烘幹處理,待會睡覺的時候蓋上,一定不會冷的。”
焦雪點了點頭,她似乎有些不自在,就站起身跑到王渺身邊,和他說起了話。
葉薔也沒有多看焦雪,她的目光在安閑和趙出森的身上看了看,最後收回了眼神。
這才是第二個夜晚,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晚上葉薔守夜,她坐在火堆邊添柴,趙出森和安閑在其他人睡着之後往外走,她擡頭看了一眼,也沒有問,隻撩不着火堆裏面的柴火,保證這火堆不會滅掉。
趙出森走過來拿起一個柴棒子,對着她嘻嘻笑了一聲,“安小姐想要方便一下,我陪她去。這個就用來趙明吧。”
然後還狀似紳士的提醒安閑,“這外面有不少的陷阱,我小姐小心了,可别掉下去了,那下面插的那些棒子可是會要人命的。”
安閑低着頭,沒有回答,不過在走出老遠之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柴堆邊上的葉薔。
兩人的目光就這麽在空氣中交彙,四目相對,仿佛某種不可言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環繞。
直至周出森不耐煩的叫了安閑一聲,安閑才收回眼神。
葉薔看着這一幕,心想,明天又會少一個人吧。
她的确在冷眼旁觀,并且觀得十分的淡定。
在這裏,人内心的欲望無法被壓制。
或者說,哪怕是在外面的社會,有法律的約束,還是會有人铤而走險,更别說在這遠離人類社會的地方。
葉薔并沒有把自己當成救世主,所以也不準備多管閑事。
她在等,等待着那背後的操控這一切的東西出現,然後到那時,她自然會知道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原本葉薔就想守在這裏,可是在安閑和趙出森離開之後沒多久,焦雪突然也想去離開去方便一下。
作爲她的搭檔,葉薔自然得跟着,于是她毫不客氣地把錢中全給弄醒,讓他幫忙守一下。
在錢中全罵罵咧咧聲中,葉薔和焦雪一同離開。
“實際上不用走這麽遠的。”葉薔這麽說。
焦雪道:“怎麽也是女兒家嘛。”
葉薔舉着一根燃着火的柴棒子,哪怕有動物的油脂,也得小心地護着,免得它被風吹滅。
在這晃悠悠的火光之中,葉薔仔細地看了一眼焦雪的臉。
她剛才的話的确是帶着笑意,但是此時他臉上卻毫無表情。
或者說,帶着很違和的冷淡。
葉薔就麽看着,因爲腦海中又想起焦雪平日的模樣,就覺得人類還真是複雜的生物,不過又想想他在登上那地位之前所扮演的角色,何止一個兩個,千面也不爲過吧,
葉薔從未低估人内心的邪惡,同樣也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
這也是爲什麽,她能夠活到現在的根本。
從乞丐到女帝那些年,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計過的。
“葉姐姐,你知道吧,你知道是誰殺了那兩個人。”
不知走了多久,焦雪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着焦雪,神色平靜的問道。
葉薔挑眉,沒有說話。
焦雪扯了扯唇,靠在一旁的樹上,看着葉薔。
火光映在她臉上,明明滅滅,讓她的表情顯得有些詭異。
“還是葉姐姐那個時代好。”她的聲音有些飄忽,“壞人就該死,還得親手弄死才好。比如那種因爲家庭不和諧,就喜歡折磨沒有背景的老師。這種老師沒有師德,甚至還主動帶頭孤立學生。家誰家裏沒有給她送禮,就要威脅家長,體罰學生。甚至在發現學生被家庭暴力的同時,還要推波助瀾。”
“又比如,那種社會地位不高,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鄰居和同事口中的老好人。實際上是一個在家家庭暴力自己妻子孩子的人渣。他們在外面僞裝成老實人的模樣,甚至在惡行暴露的那一刻,還得給妻子安上給他戴綠帽子的罪名。然後總會有愚蠢的人,将惡人當成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則成了該倒黴的賤貨。”
焦雪語氣平淡至極的說着這樣的話。
她看着葉薔,“或者說,那些人其實并不是不了解情況。隻是當悲劇沒有發生到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就無動于衷。至于誰是受害者,誰是加害者。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家長會想,被孤立的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用爲了這件事得罪老師,要是因爲這樣我的孩子也被孤立,那可怎麽辦?!”
“那些知道一些真相的鄰居,甚至陌生人,也會覺得那是别人家的事兒,要是多管閑事,被人誤會戴綠帽子的隔壁老王是自己可怎麽辦?”
“這個時代,人心真的比冰還寒涼。我想,葉姐姐那個時代,一定不是這樣的吧?”
葉薔聽着焦雪不斷的叙說,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哪怕焦雪口中的老師和那個中年男人,多半就是董向君和周風,她也沒有疑惑。
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疑惑?
“相比起來,我更喜歡大乾,不過這和時代好或者不好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在大乾,我萬人之上,沒有人敢違背我的意願。這就是我喜歡的原因。不過要是普通人的話,肯定會更喜歡你們這個時代。至少醫療、教育、男女地位,這些你們這個時代更加的完美。”
葉薔說這話也是真心實意的。
在這個時代,有諸多的法律約束,科技發展很快,犯罪率到底低一些。
而她那個時代,看不慣哪個人直接宰掉雖說也有風險,但是絕對比這種到處都是電子眼的時代要好很多。
她喜歡自在。
葉薔想到這裏,突然想起第一天看到的那個男人林辰對她說的話。
或許她這種從心都冷透了的人,就是因爲這樣,才會受到這遊戲的青睐吧。
焦雪笑了一聲,“也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不都是人嗎?人就是這樣的生物,虛僞、勢利、又是能夠無比的邪惡的,那所謂的鬼怪恐怕都比不上一顆恐怖的人心。”
焦雪看着葉薔,“葉姐姐,你是怎樣的人呢?能夠做到女帝,你一定和最初的我不同吧?我這麽懦弱,又自私。”
最初的我?
葉薔抓住關鍵詞,看着焦雪沉默。
葉薔想了想,“你讓我跟你出來,想要做的事和按照以及趙出森有關,你是想幫誰?”
焦雪聽到這話,也并沒有被拆穿的惶恐。
她笑了笑道,“恐怕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出手,我呀,隻是想要會一會那位遊戲的不速之客。”
焦雪道:“葉姐姐,我的編号是646454,葉姐姐接的任務,就是保護我喲。這遊戲爲什麽要你保護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并不是第一次參這個遊戲,所以我能夠感覺得到那位安小姐早就已經換了個芯子。”
葉薔聽着焦雪将自己早就有所猜測的事情一語道破,挑了挑眉,“你并不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嗎?”
“沒錯,并不是第一次,或者說我現在的等級,來這個遊戲裏面,已經足夠将這個島給掀翻。實際上我也奇怪,爲什麽遊戲會把我分配到這樣一個初級場來?直到看到葉姐姐,和那位不速之客。”
焦雪笑得溫和,但是葉薔再也不敢小看這個才17歲的女孩子。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得意,也不由得有些想笑。
未來不可知,但是現在的她在面前這個女孩子這裏,恐怕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其餘人是第一次被這個遊戲給拉進來,而她卻并不是,
那麽遊戲爲什麽把她投放到這樣的場合裏面呢??
葉薔想到了那位突然性格大變的安閑身上。
“或許因爲我并不屬于這樣一個場合,所以在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所有人的經曆。葉姐姐,你就不說了,你的一生太長,那些死在你手下的手下的人太多了,至于是非過錯,也不能評定。我剛才說的那兩種人就是董向軍和周楓,想來葉姐姐早就猜到了。”
葉薔點了點頭,“的确有所猜測,我想這場遊戲裏面的十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沾染了鮮血吧。我能确定的就是我自己,而之前安閑和蕭瑤瑤吵架時說的話,也讓我确定了這一點。”
“原本我以爲這是遊戲給我的心魔考驗,直到……”
“簌簌”
焦雪的話戛然而止,因爲周圍有衣擺摩擦過草木的聲音。
似乎對方也沒想到會突然露出這樣的聲音,于是幹脆就自己走出來了。
腳步聲響起,葉薔看過去,就發現那人正是剛才他們有讨論的安閑。
隻不過此時她的形象有點吓人。
胸口處的衣物之上,全是鮮血。
而她的右手還拖着一樣東西,不不是東西,是……屍體!
而這屍體除了周出森,還能是誰。
安閑把手上的屍體一扔,然後抱胸抖腿,看着面前的兩個女人。
“你們是在這裏等我嗎?”
說着,她的目光依次掃過葉薔和焦雪,最後目光定格在焦雪的身上。
“你看上去很不一樣。”
焦雪道:“不愧是能夠像病毒一樣入侵這個遊戲的人,居然這麽敏感。”
焦雪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周出森的屍體道,“不過你這樣手上沾染鮮血可不容易通關。”
安閑淡淡的道,“我一睜開眼睛就到了這個鬼地方,還不記得自己是誰。偏偏還知道通關的方法,我也覺得特别奇怪。”
焦雪挑眉,“你不記得自己是誰?”
安閑不說話,反正她知道這座島很不一樣,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
“你知道的通關的方法是不是殺光我們所有人!”
安閑點頭:“沒錯,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兩個蠢貨想要殺我,于是我把他們給殺了。如今已經殺了三個了,再幹掉你們六個,早晚都能通關。原本還想着讓你們幾個自己先内耗一下。卻沒想到這愚蠢的家夥想要用我殺掉那兩個人這件事威脅我和他上床,也不看自己的德性!”
說完,安閑翻了個白眼。
還真别說,這架勢到和之前那安閑有點像。
沒有記憶的靈魂,在附身那一刻,很難不受到原主性格的影響。
焦雪道:“你不會真的以爲殺光我們所有人就能通過吧。”
安閑聽到這裏,微微一笑,“當然……不是,否則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葉薔看着這兩人,隻覺得恐怕這所謂的遊戲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東西。
且不說焦雪,就說這安閑,明顯不簡單。
難道這遊戲真的像焦雪所說不知道這安閑的變化嗎?
恐怕不是吧,說不定這就是遊戲打的主意。
所以,它想要做什麽?
讓一個原本不屬于這遊戲的靈魂出現在裏面,然後又是這樣一場明顯很容易通關的遊戲。
這是爲什麽?
是遊戲想要讨好這個人!
葉薔給出了一個最有迹可循的答案。
瞬間她就不爽了,所以她也是這遊戲獻給此人的禮物嗎!
焦雪表情也僵住了,似乎也想到了什麽,和葉薔一樣開始沉默。
這反倒讓安閑有些不自在了,“你們怎麽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