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蒙着臉,安閑沒辦法分辨他們的長相。
不過她猜測,多半看了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她站定,手中拿着劍,看着兩人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位姑娘,我們隻是路過,根本沒有想對你做什麽!”
“是的,是的,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
安閑當每天到兩人的話,“所以,你們是不準備說了嗎?既然如此,那麽我不敢保證會留着你們的命了。”
這話一出,面前的兩個人如臨大敵。
安閑既然敢說,那麽就說明是真的厲害。
這麽一想着,其中一個人道:“我說,我們的确是來,但是……”
“啪”另一個人拍了一下說話那個人,“說什麽呢?要不要命了。”
安閑看着這兩個人,莫名有些無語。
她在想這兩個人的主人究竟是誰,爲什麽會派這兩個蠢貨來。
蘇情:“你怎麽不動手?”
拖了一會兒,其餘人也來了。
安閑看了一眼君莫笑,君莫笑就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
安閑這時候才冷笑着開口,“之前一直不說,我就是想看看,某些人究竟有什麽目的。申姑娘,都到了這種地步,你不會還想帶着這一群有别的心思的人進望斷山吧。”
申清月幾乎沒有猶豫,在安閑出口的時候,就攻向了董薛!
董薛怎麽也沒想到,站在他身邊的申清月會突然對他出手。
所以這一擊,直接要了他的命!
申清月在殺了董薛之後,立刻來到了安閑另一側,這下子,局面立刻變成了三方。
安閑、申清月、君莫笑一方。
兩個蒙面人一方。
蘇情蘇玲兩姐妹,并朝陽門吳陽,還有那位博遠镖局的王博遠一起。
蘇情尖銳的叫了一聲,“申清月,你瘋了。”
申清月此時又恢複成了那一副清冷模樣。
這時候,蘇情他們才想起,這段時間的申清月似乎特别好說話。
而最初,她不是那模樣。
她爲什麽會這樣呢?
是有求于他們嗎?
不。
她是想要迷惑他們,然後順藤摸瓜摸出他們身後的人。
蘇情陰沉着臉,“申姑娘,你過分了。”
申清月,“蘇姑娘,作爲秦淮八妓之一的你,不會是真的沒有發現董薛和朝廷的人之間的關系嗎?别人不知道,蘇姑娘怎麽會不知道。你們秦淮八妓之所以能夠名揚天下,不就是因爲迷倒了皇親貴族。”
安閑并不驚訝,蘇情和蘇玲風姿出衆,不可能是籍籍無名的人。
從一開始,恐怕在場就沒有人相信她們兩姐妹的蠢話。
不過這時候安閑才知道蘇情和蘇玲的身份也是真的。
所以剛才申清月才會對董薛出手,隻因爲蘇情兩姐妹可能和董薛是一夥的。
再說,也隻有董薛算是徹底暴露的。
這個申清月倒是謹慎,生怕自己的猜測有錯,才會爲了穩妥,率先對董薛出手。
“你們往哪兒去?”安閑看向兩個悄悄想要離開的兩個蒙面人。
“咳咳,那個,沒幹什麽,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兩個蒙面人放棄悄悄離開的打算,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對于面前這一幕,他們也懵逼,可惜了,打不過就算了,跑也跑不過,既然這樣,還不如老實點兒。
蘇情:“沒想到你知道了。”
申清月輕笑一聲,“說實話,見到你們第一眼我就認識你們了。至于原因……”
原因特别可笑。
原本申清月是有一個未婚夫的,他們兩個人青梅竹馬,倒也算得上兩小無猜。
這一門親事,哪怕是申清月也是歡喜多過其他情緒的。
而她的未婚夫更是明确的表明喜歡她。
可是一年前,他去了一趟江南,在那名滿天下的溫柔鄉秦淮呆過半個月。
再次回來,那個疼她愛她的未婚夫就已經“死”了。
活着的,是被秦淮女子徹底迷住的男人。
她并沒有覺得多傷心,她向來心性堅毅。
但是,還是心有不甘的。
她離家出走,去了一趟秦淮,在那裏,領略了秦淮八妓的迷人之處,她就釋然了。
那些女子每個都美豔動人,能夠輕易奪走别人的心神,可是同時,她們又是那麽的可憐。
沒有自我,隻是爲了勾引那些肮髒的男人而活。
申清月表情很平靜,“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們是爲誰辦事?”
蘇情和蘇玲還沒有開口,吳陽就道:“申姑娘,我可是朝陽門的,和這種妓子沒有絲毫關系啊!”
吳陽的話戛然而止,衆人看去,就發現他的肚子被一柄刀給貫穿了。
而那個動手的人,竟是一向少言寡語的王博遠。
王博遠沒有等衆人開口詢問,抽出刀子,踩在倒在地上的吳陽的身體,聲音淡漠的道:“我沒有别的目的,我想要傳說中的不死藥。”
不死藥。
申清月眼神變化了一下。
她知道,王博遠口中的不死藥,就是她想要替父親找的藥。
雖然當年的事情隐蔽,但是隻要做了,并且知道的人超過一個人,那麽總會有走漏的那一天。
再說,這些年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秘藥已經現世不少。
被一些江湖人知道,也并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隻是……
申清月:“不死藥,你想要用不死藥幹什麽?”
王博遠眸光微微動了動,卻并沒有順着申清月這問題說下去,“申小姐,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麽會殺他吧。”
申清月點頭,“他叫不叫吳陽,而是楊武。和浮屠冷一樣,都是昆侖派的人。”
王博遠面色冷淡,“還有,他殺過不少普通人。”
這段時間王博遠和楊武朝夕相處,早就發現了不對勁。
王博遠走近申清月,站在了她旁邊。
申清月手指動了動,終究沒有對王博遠出手。
這人恐怕是隐藏得最深的,到現在她才知道這人的目的,而對他,她知道得太少。
既然他不會和他們爲敵,那麽有些事情,她也隻能暫時放下。否則,恐怕今天晚上,她可能交代在這裏。
“精彩!實在是精彩!”蘇情拍了拍手,臉上笑容越來越陰冷,“知道又如何?我們是爲了安閑來的!”
蘇情看着安閑,“安閑,有人想要你的命!我勸你不要掙紮,就算沒有我們,你的命總會沒有的。”
安閑想,自己這天命之女的名頭,實在是太過閃耀了。
這些想要她命的人,應該都不是一夥的。
還真是……慘兮兮呀!
“安閑已經死了,你們爲何還要糾纏。”
蘇情:“你隻要還活着,就會威脅到别人。”
“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出手!哼哈二将不會隻有這點本事吧?”
蘇情看着那邊兩個沒什麽存在感的黑衣人道。
大哼一聽,“你是誰?”
大哈道:“大哥,她們和我們好像是一夥的。”
大哼拍了一下大哈的頭,“我們這麽出名,她們認識我們不代表和我們是一夥的。”
衆人:“……”
安閑眉目動了動,哼哈二将,怎麽這麽耳熟。
君莫笑,“哼哈二将是六公主手下的大将,而他們之所以出名,不是因爲武功多高,而是他們兩個人治療配合,能夠讓一流高手飲恨。”
安閑一聽,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
“我們是六公主的人!”蘇情立刻叫出自己的身份。
大哼:“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大哈:“沒錯,你别覺得我們兄弟倆傻,就騙我們!”
蘇情蘇玲:“……”
蘇情拿出一塊玉佩,“寫玉佩你們認識吧。”
大哈:“大哥,這東西好像很眼熟呀!”
大哼打大哈:“這是我們公主的玉佩呀!”
“既然如此,我就看看你們有什麽本事。”申清月直接想要動手,安閑卻突然拉住她。
“你們聽。”
原來這時候有一陣箫聲響了起來。
然後衆人就看到,不遠處的樹上,一個人正坐在上面,拿着一柄蕭吹得起勁。
“公主!”大哈直接吼了出來,大哼趕緊捂住他的嘴。
媽耶,總有一天,他會被大哈這個蠢貨害死吧。
直接叫破了公主的身份,接下來可沒有那麽好過了。
箫聲頓了一下,繼續響起。
安閑看着那人,突然面色一變,随便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那表情在她臉上,讓她看上去有些呆萌。
“真有意思。”君莫笑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知是不是君莫笑開口了,那邊的六公主總算停下了。
她一個翻身,就優雅落地。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首飾或者名貴的物品。
就一襲白衣,一張臉瑰麗的同時,又頗有種雌雄莫辨之感。
“申姑娘,安姑娘,王俠士,還有這位不知姓名的公子,本宮幸會。”
六公主說話聲音極爲好聽,而且不會給人高傲之感,還會因爲她的身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傳言果然不可信!”
六公主因爲名苑,在民間的名聲可謂是臭到底。
可是如今見到這人之後,申清月就知道傳聞不可信。
皇族。
還真是意外呀。
安閑沒有開口,她的身份恐怕早就暴露了。
六公主露齒一笑,配上這傾城容顔,還真不愧是被諷荒唐,卻從來沒有因爲容貌而被诋毀過的六公主。
“六公主之前對姑蘇吳氏的人動手,又讓人混進申家堡,怎麽,六公主還想和津南申氏爲敵嗎?”
“誤會。”六公主無辜的道,“手底下的人聽錯了命令。”
“怎麽,六公主不想殺我了?”安閑在旁邊幽幽道。
對于這幾次針對她的行刺,她雖然不懼怕,但是還是覺得煩不勝煩。
六公主看着安閑,眸光微微閃爍,“有些事本宮做了,就不會否認。在此之前,本宮的确想取安姑娘的性命,但是在見到安姑娘之後,本宮卻放棄了這個想法。本宮爲之前自己人對安姑娘的無禮表示歉意,還請安姑娘不要生氣。”
安閑聽到這話,險些笑了出來。
所以這是十分坦然地承認之前自己對她有殺意,結果現在話風一轉就想要得到原諒嗎?
安閑并不覺得生氣,隻是覺得有些無語。
她看着面前這位六公主突然道:“六公主,你有什麽目的?”
蘇情和蘇玲還有哼哈二将都占到了六公主的身後。
安閑還發現在暗中還有許多的人,所以她才沒有六公主出現的那一刻立刻動手,
當然如果對方想要對他們動手的話,她也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你拿下周六公主。
哪怕對方武功不低。
六公主道:“有人想要安姑娘的性命,而對方開出的條件,本宮也很滿意,所以才會對安姑娘無理。”
“那如今爲何六公主又改變了主意?”
“嘻嘻,那當然是因爲本宮覺得安姑娘可以帶給本宮更大的利益,這麽說是不是有些現實了點?不過呀,事實就是如此。”
“在這天下,本身就需要現實,若整日做些白日夢,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安閑這番話說的冷漠,卻讓六公主笑了起來。
“果不其然,安姑娘是一個有趣的人,不知道安姑娘如何才能原諒本宮之前的冒犯之處。”
“告訴我,究竟是誰讓你殺我。”安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名字。
而面前的六公主卻沒有直說,反而意味深長的道,“本宮相信安姑娘一定知道,在這世上安姑娘的仇人可沒有多少。”
君莫笑突然開口:“所以是那位如今名揚天下的冷仙子,讓你動了手嗎?也不知道冷仙子拿出了什麽籌碼,讓六公主多次出手。”
六公主有些遺憾的道:“那人給的籌碼倒是不錯,本宮現在還有些心動。可是我相信可以在安姑娘身上得到更多,此次安姑娘你們一心想要進望斷山,不如帶上本宮,本宮也好祝各位一臂之力。”
申清月急忙道:“此次去望斷山,兇險未定,若是到時候六公主受了傷害,恐怕我申家堡對朝廷不好交代。”
六公主笑了笑,道:“申家現在還需要對朝廷有交代嗎?不是早就已經勢如水火了嗎?”
這句話讓申清月臉色巨變,而其餘人面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所以申家堡早就和朝廷交惡了嗎?
安閑隻覺得,自己的猜測都被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