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香還真是不簡單,她身上的傷的确是拜原主所賜,但什麽腐蝕筋脈,就是她自己所爲。
這冷凝香還真是一個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的角色!
性格冷漠,堅韌不屈,否則不等随身空間出現,以她那羸弱的身體,早就放棄練武了。
驟然碰上這樣的角色,自己又身處劣勢,她沒有太大的把握繼續待在昆侖派。
時間對她來說太過倉促,爲了能夠擺脫困局,她也必須劍走偏鋒,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死了之”這個方法。
更何況比起那些正派秘籍,她覺得魔門速成的那些功法,對她來說更有吸引力!
既然來這武林一回,若不登頂一次,豈不白來這一遭?
再說,她雖沒有記憶,卻也知道她是不願受人束縛的人。
今日的破而後立,她再也不想再嘗。
下一次,誰敢對她不利,她自會一鞭破之!
“可惜這羅刹心經功法不全,看來得想辦法得來完整的功法。”
安閑在落下來的時候她用昆侖鞭減速,又意外從一個衆相寺僧人那裏得知,這裏有一處山洞。
她知道自己不會死,才敢跳下來的。
也是在看到那處凸出來的崖壁,才放心閉眼的。
她艱難的動了動疼得要命的身體,卻忽然聽到了另一個呼吸!
下一瞬,她就被人從後面抱住,還不等反應過來,脖子就被人咬住。
“你”
安閑想要動作,可是身體卻像是被什麽控制住一般,根本動不了。
他在喝她的血!
血液極速流失,讓安閑的腦子暈乎乎的。
整個人被身後的人摟得緊緊的,仿佛要将她嵌進身體一般。
“尼瑪”
在暈過去之前,安閑罵了一句。
再次睜開眼睛,安閑發現周圍亮了一些。
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發現脖子被人妥善的包紮好了。
她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确定自己這是在一處山洞之中。
隻不過這山洞雖小,卻五髒俱全。
“你醒了。”陰森森的聲音,卻意外的悅耳,“生命力挺強的。”
安閑坐起身,側頭一看,就發現這山洞裏面唯一一張桌子旁背對着她坐着一個人:“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那是一個男人,身穿黑衣,長發随意披着,正在飲酒。
“說了你就知道嗎?”男人猛地回頭,調笑問道。
安閑猛地失語了,這男人……好美!
她沒有記憶,卻覺得這人一定是她見過最美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寬袖長袍,就那麽松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黑發極爲慵懶地垂下。衣和發都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着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膚上隐隐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他伸出一隻手,端起一杯酒扔了過來,俊美無鑄的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
“來,喝一杯。”
安閑看着這人,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魔教教主的私生子君莫笑,未來名震天下的魔教教主!
原主之前是沒見過君莫笑的,但是這出衆的容貌,外加之前流失的血,讓她清楚,這人就是已經和冷凝香糾纏上的男配君莫笑。
她接住酒杯,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她這算是誤打誤撞救了走火入魔的君莫笑呀!
喝完酒,她雙眸明亮的看着君莫笑,“你身體裏流着我的血,這人情你得還吧?”
君莫笑:“……”
君莫笑挑眉,瞬間出現在床邊,擡起她的下颔道:“還能說俏皮話,可見這血流得還不夠多。”
安閑一驚,趕緊後退縮在床邊,“别吸了,再吸真成人幹了!”
君莫笑仰頭喝了一口酒,完美的下颚沾染酒珠,快速滑落到胸口。
喝完這一口,他雙眸帶着朦胧醉意看向安閑:“小姑娘,你這膽子可真夠大,莫非跳崖是練膽?”
這一問,竟讓原本有幾分輕快的氣氛随之一沉。
她不言語,他也不催促。
“我知道你。”安閑突然沉聲道。
“你說。”
“君莫笑。”
君莫笑被猜中身份,也不生氣,下一刻又出現在了桌旁椅子上。
安閑眸光一凝,這輕功,當真是舉世無雙!
“小姑娘想說什麽?”
安閑問:“正道視你爲魔教妖人,魔道因爲你身份原因,也不認同你。所以,你修的究竟是正道還是魔道?”
“嗤。”他冷笑一聲,面上露出了霸氣,“我修的,自然是我自己的道!和他們正道魔道有何關系?”
她笑時牽動内傷一聲咳嗽,“不愧是……”讓魔教興盛到極點的魔教教主!
君莫笑再次出現在她身後,如同第一次接觸一般,從身後抱住她,呼吸噴灑在她脖頸。
安閑身體一僵,強自鎮定:“又要吸血?”
“不。”呼吸在耳蝸擴充,很癢,“我隻是覺得,小姑娘家不要想太多,你這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安閑也不理會他這不規矩的動作:“入魔我不懼怕,我想要這天下最厲害的魔功!可否?”
“呵,口氣不小。”君莫笑笑着,瞬間又出現在安閑對面,和她對視,“不過誰叫我欠你的呢,這個給你。”
安閑撿起他扔床上的書冊,拿起來一看,目光微凝:“嫁衣神功?”
她擡頭看着君莫笑,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是我知道的那個嫁衣神功嗎?”
君莫笑擡了擡下颔,“本君拿出的功法你還懷疑有假?”
安閑嘴角抽搐,看向君莫笑:“我修煉之後,再轉給你?你這是把我當成你的爐鼎嗎?”
她的眼睛很有靈氣,看過去,仿若能看到星辰點綴。
“你想當我爐鼎還沒資格呢。”
君莫笑眸光深邃,挑眉,“你想要轉練任何功法,都需要将如今所學的功法,全部散去。但是要想從頭練,這段時間你如何自保?你可不像是沒有仇敵的人。”
安閑手微微一緊,沒錯,她潛意識裏明白,要想在這個世界活得好,必須要站在武林之巅。
再說,若是不小心死了……恐怕就是真正的死亡。
“可是我也不當你爐鼎。”
君莫笑嘴唇輕揚,整個人斜靠在牆上,對着安閑翻了個白眼:“你這想得倒是美,我這清白男子,又怎麽會被你糟蹋?”
江湖人稱的爐鼎,就是一方修煉,另一方直接竊取成果。
一般是通過男女交合完成的!
安閑沉默了,摸着臉上的傷痕。
她全身上下好像就這張臉不錯,可是如今毀容了,真的是沒啥吸引君莫笑的了。
再說,光皮囊,她就算沒毀容也比不上君莫笑。
那麽君莫笑把這嫁衣神功給她的緣故是……
她突然想起對方之前失控吸血的事情,難道!!!
嫁衣神功這種功夫因爲太過猛烈,所以練到六七成時,就要将煉成的功力全都毀去,然後再從頭練過。
這種功力本就是準備練成後再毀的,所以毀去後體内猶有餘根,使練的人再練時,便可事半而功倍。
正所謂“欲用其利,先挫其鋒”就是這個道理。
嫁衣神功經此一挫,再練成後,其真氣的鋒芒已被挫去,但威力卻絲毫未減。
練的人等于已将這種功夫練過兩次,對這種真力的性能,自然摸得更熟,非但能将之發揮最大的威力,而且可以收發由心,運用如意了。
大成後,功力已可完全收發自如,不到運用時,絕不會有一絲外洩,功力已和自身結成一體,任何外力都不能将之動搖。
一旦發動内力時會産生一股奇異的力量,如火焰般猛烈的真氣讓他人如遭雷電所擊。
修煉此功,體内會形成一股玄元天罡地煞之氣,讓身體強度達到金剛不壞,不破明王,如來護法的境界。
而如果中途不散功,就必須食處子的血液壓制罡氣。
否則就容易走火入魔,變成真正隻知道殺戮的瘋子。
至于被傳功的那人,就不會有任何煩惱。
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很正直的功法。
痛苦自己,成全他人。
其中還有禅意。
但也因這功法太過霸道,如今武林,也沒聽說誰練此功。
安閑眼中閃過精光:“你修煉的是這嫁衣神功!”
此話一出,君莫笑就不說話了。
安閑卻心頭激動,莫非這人要将一身的功法傳給她?
她有些懵,總覺得不現實。
君莫笑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我觀你這小姑娘眉目清正,當是一個信得過的人。我把這一身武功傳給你之後,你得護我半年,可否?”
安閑轉開腦袋,不看他,“那你怎麽把這身功法傳給我。”
“呵”君莫笑聲音帶上了幾分委屈,“你這是看穿我不得不傳功,所以才有恃無恐嗎?”
安閑轉頭看他,就發現他雖是這般說,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都依舊睥睨。
這個男人,很驕傲。
“我們兩人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你這功法到了關鍵時刻,不得不散功。而我,迫不及待想擺脫這一身正道武功!”
她想替原主,把所有昆侖派賦予她的都還回去。
君莫笑收回手,看着她的目光中帶着激賞,“你倒是果斷。”
說着,拿出了一粒藥丸,遞給安閑,“這是蠱丸,母蠱我已經服下,你要是吃下去,生死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死,你死。隻有這樣我才會放心。”
說完,他笑得肆意,妖娆的眉仿佛要飛入鬓中。
“你不吃的話,我就甯願變成瘋子!”
“我吃。”
安閑沒有猶豫,她如果拒絕,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君莫笑一掌拍死。
吃完這蠱丸之後,她義無反顧的開始散功。
反正有這身功法,也休想從面前這個嫁衣神功幾乎要大成的男人手中逃跑。
既然如此,果斷點兒也好。
散功的過程很簡單,就是将修煉的内力從丹田處往奇筋八脈之中逼。
再借由天靈蓋的“出口”,散出去。
這個過程,極爲簡單,但是散功之人卻需要忍受極大的痛苦。
散完功,安閑突然想起一件事,嘴角抽搐了一下,問道:“怎麽傳功?”
莫非,得男女交合?
君莫笑冷聲呵呵,“你想,我還不想呢。”
安閑想,她的确是不想的,甚至還有點兒惡心。
若是爲了變強,或者爲了活着,要用出賣身體的方式,她絕對不會幹。
接下來的傳功,都很順利。
去往汝陽的道路上,有一家茶肆,因爲這一條道上隻有這個地方可以歇腳,吃口熱食,所以生意也不錯。
這雖然隻是個茶肆,但是卻也有好幾件木頭搭起來的屋子。
若是有江湖人想要在這裏歇夜也是可以的。
但是這銀兩就需要許多。
此時正午當頭,正是茶肆生意好的時候。
幾個屋裏人都坐滿了,就連周圍也搭着棚子,坐滿了人。
仔細數數,也有三十多個人了。
這一日,來了兩個戴着黑色鬥篷的一男一女,光看打扮就不好惹。
至于男女,也是因爲穿着打扮才分辨出的。
不過江湖行走的人,大多有點見識,這會兒看了幾眼,就各自說着話題。
“你們聽說之前衆相寺的事情了嗎?”
“你說的是武林大會昆侖派那一位忘情女神的事嗎?”
“除了那一位,還會有誰?不過冷仙子如今可是武林新一代女神了!”
“忘情女神倒是可惜了!”
“呵,不就一個表裏不一的女人,死了活該!”
那一身黑的女人自然就是安閑,另一個人則是傳功重練的君莫笑。
安閑聽到旁邊的話,腳步都沒頓一下。
“老闆,兩盤牛肉,一碟花生米,兩碗米飯!再來兩個炒菜!”
“客官随便找地方坐哈!”一個小老頭兒打着算盤,頭都沒有擡!
能夠讓這條路上隻有他們一家茶肆,就能夠看出他的本事。
或者說,他背後東家的本事。
安閑和君莫笑對他的态度都不在乎,在外面找了個不能完全遮住太陽的地方坐下。
“我勸你别說忘情的壞話,你都不知道,最近死了好幾個人,就是說了這話!”一個人提醒剛才那個諷刺安閑的人。
那人臉色難看,“哪有這個道理,她犯賤還不準我說”
這人的話戛然而止,因爲他的頭和身體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