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軍綠色緊身型服裝,在那足夠寬敞的訓練場一遍遍做着項目。
那張卸妝後精緻得帶點女相的臉,在此時布滿了沙子和汗水,哪裏還看得出之前那在戲台之上傾倒衆生的模樣。
沈危:“你真的是牛逼,我還以爲你是養着唱戲呢,沒想到……”
是呀,沈危是真沒想到。
他更加有些難以啓齒的是,在安閑将這男人待會安嫁後,他嫉妒的要命!
這才趁此機會,死皮賴臉的來安家住。
安閑了她一眼:“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貪圖享受的人嗎?”
這句話說了,就率先往操練場走去。
那邊的人看到安閑之後,自覺的停來,“安閑。”
安閑點了點頭,滿意的看着衆人,除了燕雲飛,這裏還有四十多個她最近到處找來的好苗子,裏面最小的才六歲,大的還大也不過二十多歲,
全部都是一些無家可歸,或者因爲各種原因需要庇護的人。
安閑收養他們,給他們一口飯吃,讓他們每天進行訓練,包括槍械,以及抗藥性等等。
都是按照訓練特種兵的方法來訓練他們。
他們看到安閑,全部主動圍上來,對給安閑打招呼。
安閑坐在輪椅上看着他們,笑道:“還不錯。”
說着在衆人的面前站了起來,讓下人去給她拿套訓練服來。
“有沒有人想要和我過上兩招?”
衆人看到安閑直接站了起來,全部都張大了嘴巴,簡直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任誰看到這般場景,恐怕也會如此。
安閑道:“腿好了。”反正時間差不多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怎麽,沒有人願意嗎?”
“我來!”一個差不多十五歲的少年走了上來,他臉紅紅的,眼神卻特别堅毅,“安姐姐,我想和安姐姐打一場!”
安閑看着他,眸光柔和:“你是安十四吧。”
這些人,包括燕雲飛,都有自己的編号。
編号越靠前,說明本事越大。
每一個月都會進行一次綜合考,所以他們都會編号會變化,
那個少年腼腆一笑,撓着腦袋道,“安姐姐,我現在叫安十二。”
說着,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安閑,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誇獎。
安閑揉了揉他的頭,少年雖然本事不小,但是到底才十五歲,比安閑要小一些,“不錯,争取繼續往上。”
說着又,搖了搖頭,“你現在還打不過我,繼續加油。”
然後直接點了一個人大漢,“上個月的時候,你拍第三吧,你現在排第幾?”
那人低下頭,耳尖紅了,明明是一個大塊頭的男人,這會兒卻顯得有些羞澀,“我現在還是安三。”
随後而來的沈危,看着這些人,眼睛眯了眯。
他是有眼光的,看人可以說相當的準,所以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有潛力的苗子。
所以呢,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沈危目光落在安閑身上,下人這會兒也将訓練服拿來了,安閑直接脫掉外套,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衆人不敢看她換衣服,雖然裏面還有中衣中褲。
等再看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驚豔了。
安閑将頭發綁成馬尾,一身得體的訓練服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尤其是腰間系着的訓練帶,更是顯得她纖腰不盈一握。
即将上場的安三又是激動又有些猶豫。
他害怕自己下手太重,從而傷了,安小姐,安小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之前不過是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富貴人家的打手。
結果有幸被安小姐看到之後帶到安家來,不僅每一頓都能敞開了吃,還能夠練就自己的本事,保家衛國,這對于他來說可謂是大恩。
誰知道這時候安大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得全力以赴,否則會輸的很慘的!”
安大臉上有一道疤,他是最早進入安家的人,他本身是一個人民公仆。
但是因爲和上司關系不好,所以被辭退,甚至差點被殺。
而事實上,他隻不過是不想幫助上司殘害那些女孩兒,所以就犯了忌諱。
少了一個不聽話的他,還會有無數人想要上去拍馬屁。
他們如今的局子,完全沒有了公信。
他們是那些軍閥,或者是各種幫派手上的利刃,斬向那本該被他們保護的人民的利刃。
那個時候他想,這不是他想要當這樣的人,所以他反抗了。
雖然快死了,但是他還是要反抗。
他沒死,鄭守業看上了他的本事,想要将他收爲己用,他不從,就被關在了牢裏。
然後安閑來了。
那局子裏換了一個人來管理,甚至在這四城的爲所欲爲軍閥鄭守業也被她推翻,這四座城市越來越好。
他想,跟在她身邊,就是他最想做的事。
做他手上的利刃,也是他最想成爲的武器。
他來了這裏,有了一個新的名字。
安大。
她之姓,亦是此後他之姓。
而他會呆在這裏,除了安閑是個好人之外,更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他是她的手下敗将。
他想,錯過了這個女人,他就再也沒辦法找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卻有無限力量的女人。
她會成爲偉大本身的。
安大這麽想着。
他低頭,原本帥氣的臉因爲一道明顯的疤,顯得有些猙獰。
站上競技台的時候,安閑感覺血液沸騰了!
她将束腰帶解了下來,綁在了額頭上,這段時間在空間裏面的特訓,也該試試了。
她似乎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渴望着瘋狂的人!
“開始了!”
沖!
風在耳邊呼嘯,安閑覺得自己的心也飛了起來。
自由自在!
安三輸得意外的快,大概三分鍾,這還是他聽了安大全力以赴的情況下。
安閑離開之後,操練場上的人就更加努力的訓練了起來。
燕雲飛默然無語,他終于确定,安閑不簡單。
如今他的實力還在末尾,但是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也能站在她的身邊,成爲不用拖他後腿的存在。
安大看着這些人臉上搖了搖頭,或許安小姐多來幾次,這些人會更有動力。
看這些人這麽有幹勁,他又覺得理所當然。
若不是知道她這麽厲害,他又爲何會心甘情願的在這裏訓練這些人。
“厲害了,我不知道你的身手居然這麽好。”
安閑剛剛也隻算是活動了一下手腳,雙腳重新踩在地上的感覺還不錯。
不過坐輪椅好像更省力,安閑還在想着要不要繼續坐在輪椅,好在最後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比不上沈幫主。”
沈危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當初的這個幫主的位子,可是直接逼的宮所。
他靠的,就是夠狠,對自己狠,對别人也狠。
所以他才能從一個平民,走到如今這一步。
“你接下來要去哪裏?”沈危岔開話題,他還沒有忘記安閑說過準備離開一段時間的事情。
安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孩子身份不簡單,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流落到這裏。”
沈危一聽,“你準備親自把她送回去?用得了這麽冒險嗎?我懷疑那些太陽軍恐怕是沖着她來的!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安閑對他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
沈危皺眉,依舊疑惑。
今天他被襲擊,又遇到那個孩子,是什麽人能夠讓那些原本應該縮在角落裏的侵略者出現?
安閑看着這個前世的賣國賊,突然不懷好意道:“現在太陽國的軍隊多半已經登陸我們國家了,戰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開始。他們甚至已經和僞政的人取得了聯系,内憂外患呀,不知道沈幫主對他們手上的武器有沒有興趣?”
沈危眉心跳了兩下,不可思議的看着安閑。
既然知道那些人和僞政有關,并且還有攻打夏國的準備,那麽就能夠猜出他們這次準備有多麽充分。
結果面前這女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們的武器庫上!
這可不是鄭守業那三流實力可以相提并論的!
而且他們如今的軍備力量,就算足,可也沒辦法和人一個國家相比呀!
“安小姐,多的不說,我至少是想要活着的。”言外之意,不去送死。
安閑挑眉,“光我們自然不行,可是可以找外援嘛!你别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着急的可不止我們,”
“當然,我們還是應該多着急一下,他們的目标明顯在東北這一片,而我們四城都是東北的。雖說不是第一道崗,但是隻要那邊一被攻克,太陽軍下一個要攻打的就是我們。”
沈危面色不變道,“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海市!海市離東北千百裏遠,他們沒有那麽快打過來的。”
果然!
安閑心裏歎了口氣,能做賣國賊的人,本質上就是讨厭麻煩的人。
她不能說沈危如今這樣想有錯,畢竟他還沒有賣國呢。
在國難到來之時,大部分的有錢人想的都是快逃,而不是迎上去,他此時這般,合情合理!
像她這種想要端對方武器庫的想法,才是不可思議吧。
“海市啊,那裏的确繁華,可是正因爲繁花,恐怕很快就會被太陽君給盯上。”
上輩子就是如此,安閑似是而非的對沈危道,“就算你能躲得過幾十年,那麽你的後代呢?”
沈危心想,他對女人可沒興趣,更别說生什麽後代。
可是……當目光落在安閑身上的時候,這個念頭又突然變了。
似乎和安閑生一個孩子也不錯,是呀,若是太陽軍打到海市需要幾十年的時間,他死了,那他和安閑的孩子又能怎麽辦?
沈危臉皺成一團,好像面臨什麽世紀難題一般。
安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一個人的思想不可能在一瞬間扭轉。
她和沈危分開之後,去看了一下那個孩子。
她之前燒得有點厲害,這會兒差不多已經退燒了。
安閑看着她,透過這張臉,仿佛看到了那個站在城樓之上,指揮千軍萬馬,萬千人民心中的指向标的偉人。
這個孩子,長得和那個人幾乎一模一樣,所以她認出了她。
原主上輩子聽說過這件事情。
因爲木倉械研究屬于重大研究,所以原主曾有幸見到了那個偉人。
也聽過他的一些故事。
知道他唯一的女兒,就是被太陽君給擄走,對方想要通過這樣。讓他放棄抵抗,做奸細。
可是他沒有那麽做,最後那個孩子被太陽軍給殺了。
之後,他也沒有别的孩子,因爲他的夫人和他離了婚。
于大義,他的夫人理解并且支持他的選擇,于私,她害怕這樣的丈夫。
因爲這件事,哪怕他後來成了是這個國家的領袖,成爲将人民拉出泥潭的人,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依舊是他心頭的疤。
安閑在看到那個孩子,有幾分慶幸,無論如何,這個孩子能夠活下來了。
想一想,安閑還真想誇誇那太陽軍。
他們先是暗殺沈危,又将這個孩子送到他們面前,仿佛他們就是往她手上送人一般!
這怕是助攻吧!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這是東北,這孩子出現在這裏合情合理?
而沈危,她對付鄭守業的時候将沈危拉上了船,從而成爲了那些人的對頭。
畢竟鄭守業背後站着的也是太陽軍的那些人。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太陽軍不是和僞政達成協議了。而是徹徹底底已經控制了僞政。
用不了幾個月就将會發動戰争,她阻止不了什麽。
一個人和一個國家,差距太大了。
而她和沈危這樣妨礙他們的人,就是他們的眼中釘。
而那些人之所以這麽快對沈危動手,也不過是因爲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由沈危去辦的。
沈危在她的前面,掩蓋了她的存在。
不過這終究不是個法子,掩蓋不了多久。
那些人遲早會注意到她,安閑拿過一支煙,點上之後,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夜色,吐了一口煙。
手上“吧嗒吧嗒”的點着打火機。
她可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人,既然。
他們不想她活,那麽她就隻能主動出擊了。
暗殺……這倒是一個挺好的主意。
原主本身可也是精通這些的,否則也沒辦法活那麽久。
要不是那一顆從天而降的炸彈,原主說不定還能夠苟更久。
而她呢,這段時間可在空間裏面一直訓練,她對于自身掌握力量十分有興趣。
就算如今她手上有不少能使的人,但是她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
畢竟她隻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