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遠沒進去,就在外面打了個招呼。
進去了也說不了什麽話,對于跳舞,楊修遠一竅不通,他來是想看看段桠妃的狀态。
就這麽十幾秒的時間,段桠妃的狀态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努力。
隔着一扇玻璃窗,段桠妃也有這種感覺,或者楊老師就是來看自己的。
但段桠妃有點臉紅,來時她特意請教過楊修遠,想去偶像學院怎麽辦?
是楊修遠給她出主意要她耐心說服爸爸媽媽。
說服了爸爸媽媽,準備出來大幹一場。
到了之後呢?
她在某一段時間時不時就想起了楊修遠第一首歌裏面的歌詞。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爲家。
想象很美好,現實有點小殘酷。
現在她見到楊修遠自己都臉紅,當初是什麽樣的勇氣覺得自己可以脫穎而出的?
不同的是,楊修遠看她,比她自己看自己更慘。
偶像學院一百個人,怎麽可能每個人都有鏡頭。
其中二十個人有主要鏡頭就已經很牛皮了。
段桠妃這種學員注定是别人的墊腳石,是烘托顔青一這一類人的。
把夢想放入體制中,無限卑微。
就連顔青一這種人都有被設定的劇本,段桠妃又能如何殺出重圍?
這樣一看,被設定劇本反而是幸福的,以爲證明你已經到了一定的層面了。
山丘上看到的風景與山腳下看到的,永遠是兩個面。
對着玻璃窗,楊修遠看了一圈,在段桠妃身上停留了兩秒,豎起了大拇指,這是一種鼓勵。
人生需要隻緣身在此山中的美好。
“哇,楊老師看我了!”
“屁,這是看我!”
“别自作多情了,楊老師這是給我們大家加油呢!”
段桠妃看到了,盡管四周的人都以爲楊老師是在看她們,但段桠妃能看出來楊老師就是在鼓勵自己,兩人有對視。
段桠妃抽了抽鼻子,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楊修遠微微點頭,走了。
tx大廈,姚文石的辦公室中,楊修遠和姚文石相對而坐。
“一定要顔青一?”姚文石抱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楊修遠說道。
節目組已經有了基調,現在改有點麻煩,但楊修遠開口了,也不是不行。
楊修遠點頭“我看了一下,顔青一的唱功雖然出色,但也不是一枝獨秀的局面,真拿出來對于節目組的影響不會太大。”
姚文石攤手,沉着的面色柔和了下來,笑道“你都跑到我這裏來開口了,我還能拒絕嗎?就算一枝獨秀又如何,我說你不會是塑造歌手塑造上瘾了吧?”
“哈?”楊修遠自己也笑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在tx娛樂的影響力,特别是這個時間段,周子安和林小七就能讓整個tx娛樂賺到爆,若是這個要求都滿足不了,那才是怪事。
“說實話,現在我們整個公司都還沉浸在周子安火到全球的喜悅中,昨天林總還去了總部彙報工作,就是因爲你寫的那首歌,你進來我就在觀察你,寫了一首那麽火的歌,是怎麽做到如此淡然的?”姚文石靠着椅子,神态很輕松,就像是朋友聊天。
楊修遠的要求不算過分,一個顔青一而已,事實證明,tx簽下楊修遠這一步,走得太對了。
姚文石時常感歎,林志軍能帶領tx娛樂發展起來不是沒有道理的,和楊修遠之間的合同都是得到林志軍的首肯之後才談的。
若是楊修遠沒留住,導緻楊修遠跳向了其他公司,那就不敢想象了。
在三大娛樂任何一家,估計都沒周子安什麽事了。
周子安很厲害,但在周子安最擅長的地方,現在已經被楊修遠死死的壓制住了。
楊修遠去三大娛樂還是最好的情況,要是去了阿裏文娛,那就慘了。
市面上明裏暗裏都在競争的隻有這兩家公司,楊修遠去阿裏文娛,姚文石不敢想,那種情況太過恐怖。
楊修遠準備裝個逼,笑道“姚總,我能說《baby》是我随手寫出來的嗎?歐美樂壇确實和國内不一樣,寫華語歌在歌詞上很費心神,你出來一首紮實的詞,就得配上與之匹配的旋律,寫英語歌可以把心神專注到旋律和編曲上,對于我來說,不見得很難。”
楊修遠這是先打個底,以後還有英文歌要出來,迫不得已裝個逼。
姚文石愣了愣,似乎還認真的想了想後才說道“這麽說來,以歌詞著稱的你其實更擅長旋律和編曲?”
爲了《baby》這首歌,公司已經開了很多次會了,周子安給他說過,說這首歌是楊修遠随手寫出來的,當時姚文石以爲他們關系好刻意捧一下,沒太相信。
楊修遠自己也這麽說,姚文石是真信了。
華國曆史上下五千年,出了太多太多的有大才的人。
就拿現在來說,也有很多在文化上的厲害人物,比如木石,業界外号詞仙。
一千多首詞,每一首單獨拿出來看,都有點意思,可惜的是與之匹配的旋律撐不起來,很多詞都被埋沒了。
還有陸天成,阿裏文娛中音樂版塊的負責人,玩樂隊的時候火,後來寫歌、寫作、寫詩、編劇、導演、主持人每一個都幹過。
關鍵每一個項目都還能拿出點東西來,這就很厲害了。
與之相配的例子還有,有個新生代導演,他拍了兩部電影,票房加起來将近二十億,但他拍電影以前是作家,也寫歌。
在姚文石這種年紀,見過了太多太多天才人物,楊修遠以爲自己裝了個不,其實在姚文石眼裏,也不是那麽變态。
人隻要永遠保持一顆學徒的心,等你到四十歲五十歲的時候回頭看,不得了!
“我入行以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學作曲和編曲。”楊修遠解釋了一句,這句話不算撒謊,楊修遠确實研究編曲比較多。
至于作曲和作詞,都是現成的,但楊修遠當搬運工也當習慣了,不會臉紅。
“爲什麽你不自己上呢?”姚文石問。
“姚總的意思是問《baby》這首歌吧,一開始我就想着看能不能幫子安一次,當然,我也沒想過會這麽火,但您也看出來了,這首歌不是我的路子,要我唱,我也唱不好。”
“所以你現在想把自己過渡到幕後嗎?簽顔青一也是這個打算?”
楊修遠搖頭,有時候很無奈,撒了一個慌,就得用無數個慌去填補。
“音樂的世界很大,我在摸索學習的時候有很多種想法,每一個想法我都想記錄下來,如果真的隻是去研究我自己想唱什麽就寫什麽,那太無聊了,但那些想法我又很想讓“它們”面對觀衆,就像《baby》這首歌一樣,簽顔青一算是有這個打算,也是一個自我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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