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李荨昆掌控不了,死亡,也是一個人生命篇章的必然,李荨昆能夠做的,就是掌握這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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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輪皎月當空,柔和的月光,灑落在世間,給在亂世中夾縫生存的人們,一些希冀。
春天的風,雖然還帶着點寒冬的餘威,但已經不是那般刺骨,它帶着生的意義,安撫着躁動不安的心。
“各位值守一方,治下黎明百姓安居樂業,都是人中豪傑。”
今夜,李荨昆破天荒的把筵席設在了屋外,若不是飯食剛剛做出,怕是已經涼了。
王朗是最早跟李荨昆混的人,也知道李荨昆的習性,今天既然是在屋外設宴,那就代表李荨昆不想公事公辦,而是像那些市井小民一般,暢所欲言。
王朗直接幹了酒樽裏的酒,站起身來到李荨昆身旁毫無顧忌的坐下,擺弄擺弄挹酒的勺,放在地上,拍着李荨昆的肩膀說道:“開元,是這個意思吧?”
李荨昆看着王朗,突然笑了笑,把自己身下的席子卷起來扔到一邊,站起來活動活動因爲不習慣跪坐而發麻的腿。
郭嘉和陳琳二人對視一眼,哈哈一笑,也十分不合禮法的走了過去,直接席地而坐。
夏侯惇本就是個武人,講究念頭通達,甯在直中取,不在曲中存,自然也十分喜歡這種如同戰時的方式吃飯。
周瑜看着正在舒緩雙腿的李荨昆,沒有妄動,而是看向了顧雍。
顧雍一把年紀了,師出蔡邕,熟讀聖賢書,可是遇上了李荨昆,他也沒辦法直言勸谏。
因爲……很多顧雍看起來不合禮法,毫無規矩的禮儀改革,卻深的百姓支持和擁護。
就如,男女雙方結爲連理,要共同贍養雙方老人,支持一家脈親共同生活。
男人支持,因爲這樣可以增加家中勞動力,也可以更加方便的維護家庭和睦。
女人支持,孝乃是人之根本,烏鴉尚有反哺之情,生而爲人,豈有不孝之理?
再者,女人、孩童可以上桌吃飯,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丈夫想要和自己心愛的妻子一起吃飯,老人也想看着自己的孫子、孫女茁壯成長。
女人上桌不孝嗎?孩子上桌是沒有長幼尊卑嗎?
但是女人不能出仕,這個問題李荨昆沒有改變,因爲目前條件不允許。
隻要生産力沒有變更爲機械化,生理上的差距注定了官場、軍事上的格局。
而一夫多妻制,李荨昆是真不敢改,這要是改了,别的不說,李荨昆都怕自己被身邊的人給弄死。
更何況,他不也是還有一個小妾呢嗎?雖然都沒怎麽見面……
顧雍想了想,歎了口氣,端着酒樽,離開了自己的席位,走到李荨昆身旁,抿了抿嘴唇,一咬牙,席地而坐。
周瑜端起酒樽,卻沒有走過去。
他不清楚李荨昆到底對他有沒有隔閡,自己曾經是孫策的得力幹将,而且與孫策自幼就是好友。
李荨昆坐下,看着周瑜,笑了一下問道:“怎麽?等我請你?”
“屬下不敢。”
幾個人此時沒有上下級之分,也沒有臣屬之分,倒是像山野村夫一般,毫無顧忌,暢所欲言。
“周瑜,你覺得我怎麽樣?”
周瑜立刻回答道:“州牧大人愛民如子、章法有度,善聽進谏,不信讒言,明主。”
“那爲什麽不投效我?還是說你覺得别人比我更好?”
周瑜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
“你看這天,怎麽樣?”
所有人都擡起頭看向天空,周瑜道:“繁星滿天,一輪皓月當空,仰望那深邃的星空,屬下被那種浩瀚所震撼。
這是春天的夜晚在教給屬下做人要有寬廣的胸懷,正是漆黑的夜空收納了衆多的星星和這一輪明月,才變的如此美麗動人,才照亮黑暗的大地,才使春天的夜晚不再單調。”
李荨昆聞言點點頭,這是周瑜再告訴自己,他無心與他作對,自己隻想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一個太守,一生便再無牽挂。
但是,李荨昆豈能随了他的意?後世退休年齡都能往後延,你這年紀輕輕,一身才華,還像藏着掖着?
“是啊,如果沒有春天的夜晚的黑暗,世人又如何體會到白日的明亮呢?
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黑暗,也正是春天的夜晚的一種奉獻,縱然它隻用來襯托,用來襯托……襯托光明。”
李荨昆說完,喝下樽中酒,繼續和夏侯惇開始聊起他軍伍中,那些士兵的趣事,仿佛剛剛隻是一個人,對大自然的美景感歎罷了。
郭嘉看向周瑜,陳琳也看向周瑜,王朗更是對着周瑜使眼色,顧雍笑了笑,不爲所動。
黑暗?光明?
周瑜看向李荨昆,又想起李荨昆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便下了決定。
“臣周瑜,拜見主公。”
你要天下光明?好!那敢爲了蒼生,孤身一人刺殺董卓的曹孟德,都能爲了你心中的天下如此,那我這個一直碌碌無爲的周公瑾,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公瑾啊公瑾,你知道嗎?當時我讨伐亂黨董卓之後,還特意在洛陽找過你,可惜,慢了一步。”
周瑜尴尬的笑了笑,說道:“今日相見,臣不恨晚。”
李荨昆擺擺手,說道:“我說了,今日沒有臣屬。”
周瑜不由的感動了一下,大着膽子,來到了李荨昆身邊坐下。
李荨昆笑着給了周瑜:“這就對了嘛,平日裏你想跟我坐在一起喝酒還沒那個機會呢!”
周瑜揉了揉胳膊,強顔歡笑。
李荨昆從來沒有停止過體能的鍛煉和軍中殺伐之術的鍛煉,這力氣,自然也是不小。
該說不說,六塊腹肌是有了,但是八塊,李荨昆也不強求,畢竟這是天生的,不是你練,就能多出來的。
“公瑾啊,你說,我是打青州呢?還是打交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