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個武将,能夠站在自己的主公身旁指揮戰鬥,展現自己的實力和才能,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值得吹噓的嗎
以後我曹仁,也可以跟着許褚、夏侯惇他們那幫子人吹噓,老子當初打洛陽的時候,主公可是在一旁看着的老子這戰功,那是實打實的
曹仁心中這樣想着,但是手上的指揮沒有落下絲毫。
一千人配備了大量的遠程攻城器械,那彈藥量已經讓李傕瑟瑟發抖,看着城外一字排開,仿佛要把整座城池都打塌的感覺湧上心頭。
咕噜
李傕咽了口口水,一股寒氣從脊背瘋狂向上攀升,李傕感覺自己渾身都已經僵硬了。
“嗯”李傕摸了摸腰間,發現汗水甚至已經透過了盔甲。
李傕又看看四周的将士,發現除了自己的死忠和四千精銳以外,沒有一個是站的穩穩當當。
各個都是戰戰赫赫,渾身顫抖的樣子,李傕不禁搖頭。
還沒開始打,軍心就已經開始動搖了,唉,城破,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就看董璜求援的黑山軍,到底什麽時候到了。”
沒錯,李傕已經把希望徹底寄托到黑山軍的身上了,如今的長安軍,已經打心裏徹底怕了。
殺幾個懦夫立威沒有任何用。
嗚嗚嗚
“時間已到攻城”
“列陣”
“前進前進”
一隊隊士卒開始向前進發,一陣陣聲響仿佛敲擊着長安軍的心房。
“籲反賊可有人敢于我一戰”
曹洪策馬單騎沖出陣列,來到城牆下,對着李傕破口大罵。
李傕突然感覺無數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當然,都是餘光,但是他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李傕身旁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咬了咬牙,說道“将軍,我去吧。”
李傕看了這人一眼,有些不忍,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此人跟了他五年了,從自己跟随董卓的時候就是自己的親信,要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但是如今
“若是真打不過,就撤回來,這長安城,可沒有我們自己的弟兄珍貴”
那人身子一頓,回頭看了李傕一眼,發現李傕沒有看他,而是望着城外的曹洪。
他清楚的看到了李傕的眼眶已經紅了,點點淚珠正在打轉,馬上就會滴落下來。
這一片的将士聽後,雖然沒有什麽騷動,但是能夠看到,他們的腰杆挺直了起來。
這一番話簡直是要說哭他們,如今人命不值錢,命比紙薄。
各路諸侯哪一個不是爲了自己的地盤而去大打出手,可現在有人說他們比這座京師還要珍貴,誰不感動但李傕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這一番話,李傕不是作秀,也不是說給誰聽的,而是發自肺腑的。
這群人,可謂是他的“基業”,自己就是靠着他們“發家緻富”的。
正所謂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是沒徹底死的時候,挺過去了,那就悟出了人生的真谛。
可以這麽說,如果李傕能夠渡過這次危機,将會是一方霸主。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來者何人某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哼我是取你向上人頭的人”
狠話倒是不錯,氣勢也很足,這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倒是讓不動武藝的李荨昆手心裏捏了一把汗。
曹仁在一旁看見了,道“主公無需多慮,拿敵将也就是個樣子貨,不出五個回合,必被斬于馬下。”
果然不出所料,曹洪兩回合就斬落了城内殺出來的敵将。
李荨昆驚訝的看向曹仁,曹仁一臉臭屁的說道“那人一看就是摸滾打爬出來的軍中好手,或許打打群架很厲害,但是一旦一對一的鬥将時,那可謂是破綻百出。”
李荨昆也明白了過來,再優秀的士卒,終究不适合鬥将,一個野路子出身的人,怎麽可能打得過自小勤學苦練,系統練習的人
奇迹什麽的,機遇什麽的,太假太虛無缥缈了。
“這”
李傕瞪大着眼睛,看着被斬首,身首異處的心腹,一時間張開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剛剛還在自己身旁的人,一轉眼就沒了
李傕緊攥着拳頭,看着身旁另一個心腹手中的馬槊,恨不得親自下場出馬鬥将。
但是,李傕沒有。
他已經不是一年前的他了,曾經的他是敢在陣前和呂布比試比試,過過手的人,可是這一年的奢靡生活,已經讓他不再是那個以往無前的他了。
曾經的他鋒芒畢露,如今的他,早已自己磨滅了自己的鋒芒。
那個拿着李傕武器的心腹,感受到了李傕的目光,以爲李傕是在期待自己上場。
于是,他上前一步,堅毅的說道“将軍,我去”
可是他還沒有說完,卻被李傕伸手打斷了。
李傕搖搖頭,攔住了他,說道“你們都是最早跟我的人,你我二人甚至還是同鄉,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撤出城牆大部士卒,鎮守女牆之下,讓剩餘的人準備防禦敵人遠程攻擊”
“是”
那心腹領命後,想要在說些什麽,卻看到了昨夜還跟自己吹牛逼自己以後跟着将軍怎麽樣怎麽樣的兄弟,正躺在城牆外。
話到了嗓子眼,卻如同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說不出來。
曹洪又叫罵了一陣,城中沒有任何動靜,城牆上的人也沒有什麽反應,曹洪便勒馬回身,返回陣列。
“主公,屬下幸不辱命”曹洪提着那人的頭顱回來,翻身下馬,拜叩李荨昆。
李荨昆點點頭“不錯,你的武藝又精湛了。”
曹洪心中一喜,但是表情卻沒有變化。
“哼,我去我也可以把他斬于馬下。”曹仁聽後有些吃醋自己嘀嘀咕咕的,但是李荨昆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李荨昆笑道“哈哈哈,分工不同,放心,以後你有的是機會。”
曹仁聽後,不禁大喜,對啊,自己可是組織攻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