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見李荨昆今天心情不錯,便用着有些開玩笑的語氣提醒李元裕。
其他人解釋哈哈大笑,李元裕臉色漲的通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着什麽,讓人看了更加想笑。
一個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這幅扭捏的姿态,讓人看着就很滑稽。
“主公,我……”
李荨昆笑着點點頭,知道這是王朗在開玩笑,當不得真。
“景興,陶謙此人性情如何?”
王朗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并未和陶謙打過交道,安明?”
陳前明顯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王朗。
王朗幹咳兩聲,附耳小聲跟陳前說道:“有什麽話就說,在開元這裏沒有什麽紅人,隻有有用之人。”
陳前也放下心來,說道:“主公,陶謙此人胸無大志,一心祈求安穩,而他的大兒子陶商,則是有一些野心,但是一直處于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狀态。”
同時,陳前心裏對于李荨昆的肯定也更高了。
沒有紅人,不聽信奸佞小人,隻聽忠言逆耳,這怕是全天下文人都希望投靠的主公吧?
“哦?那我們就要從陶商入手了?”李荨昆摸着下巴,開始思索起來。
終于,李荨昆一行人總算是走到了陶府,在早就準備迎接的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餐宴主廳。
“刺史大人,小輩久仰大名,今日終于是得以見得真容。”
李荨昆見上座之人在哪裏隐晦的四處張望,便主動表明身份,怕鬧出什麽笑話。
陶謙明顯一愣,看到李荨昆那一副表情,就知道這小子給自己台階下。
“李将軍光臨寒舍,使寒舍蓬荜生輝啊,李将軍如此年輕,當真是人中龍鳳啊。”
兩個人一番商業互吹之後,又把陶商和陶應二人介紹給李荨昆,便又是一波商業互吹。
接下來是歌姬的舞蹈,下人們端上來精美的飯菜,但是除了李荨昆以外,王朗和陳前都覺得難以下咽。
因爲這和他們的夥食差距太大了,胃口已經養叼了。
陶商見陶謙面色有些不悅,連忙提示道:“諸位可是不合胃口?”
衆人便都開始吃了起來,畢竟不能耽誤自己家主公的大事。
李荨昆吃完之後,滿臉通紅發在身旁侍女的幫助下擦了嘴巴,又喝了一口米酒。
“啊,這太了。”
李荨昆克制住自己盯着那群歌姬的眼神,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紅粉與骷髅就在一念之間”的話。
終于,一番常規流程之後,歌姬退散,下人端着餐盤扯下,一個個侍女也跟着離開。
陶謙指了指李荨昆身旁的兩個人,問道:“李将軍,這二位是?”
此二人能夠被李荨昆帶到這種重要的場合,足以證明其重要性,現在雙方相互尊重,才是最好的。
“還不快快向刺史大人介紹自己?”李荨昆打了一個眼色。
“刺史大人,在下王朗,字景興,師承楊賜大人,與當朝太尉楊彪乃是好友。”
“在下陳前,字安明,師承楊賜大人。”
陶謙雙眼一眯,心說這兩個老狐狸,上來給我一個下馬威。
前任太尉之徒,當今太尉的好友,能夠和弘農楊氏搭上邊,這是在威脅自己啊。
“哈哈哈,二位果然都是難得的人傑。”
“那,你們呢?”
“刺史大人,他們都是我的家臣,不值一提。”
陶謙笑着點頭,心裏則是想着這些人的來頭,身上裝備的铠甲居然如此精良。
李荨昆笑了笑,說道:“刺史大人,你可知一人,名爲昌豨?”
陶謙點點頭,剛要說些什麽,卻被陶商打斷。
隻見陶商額頭挂滿了汗珠,卻裝作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說道:“當然知道,此人在丹陽境内無惡不作,隻恨手中力量薄弱,無法爲民除害,還百姓一方平安啊。”
陶應見陶商冒死打斷陶謙,也要順着李荨昆的話往下說,止不住的搖頭。
果然,李荨昆不再看向陶謙,而是看向了陶商,說道:“兄弟果然憂國憂民,實乃是丹陽人的幸運啊。”
李荨昆拍拍手,李元裕便把身後的包裹放到了桌子上。
李荨昆強忍着惡心,親手打開,說道:“此乃昌豨的項上人頭,五千餘匪寇以全部殲滅。”
陶謙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刺史大人果然是文物全才,居然能夠帶領麾下将士平叛泰山賊。”
完了!
陶謙心裏咯噔咯噔的沒完,臉上卻是笑道:“哪裏哪裏,李将軍謬贊了。”
王朗心中冷哼一聲,在一旁說道:“刺史大人不必謙虛,我和安明已經給楊太尉寄出書信,表明刺史大人的功高勞苦了。”
陶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朗,有種想要撕了王朗的沖動。
“刺史大人,我作爲您手下的得力幹将,此次戰役的功臣,想必……”
“商兒,取太守印、郡尉印、郡丞印。”
“是,父親。”
陶商連忙下去,去拿昨日被人歸還的三官玉印。
“哈哈哈,在下多些刺史大人賞賜,必定不會辜負大人期望。”
陶謙臉上笑嘻嘻,心裏一頓p。
這簡直是巨坑啊,能夠剿滅泰山賊?擁有這股勢力的他,恐怕已經被那幫人盯上了吧?
至于王朗和陳前騙他,他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如果事情敗露,那可就是天下公敵的地步了。
“刺史大人,這丹陽可不太安全,北有泰山賊餘部,南有揚州流寇逃竄,可謂是危機四伏啊。”
“哈哈哈,李将軍,我正打算前往東海,那裏需要我。”
李荨昆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大人,我們将會提供一千人的軍械和兩萬石的糧食,就當是我幫助大人管理東海的資源了。”
陶謙整個人都頹廢了,隻能怔怔的點頭。
手裏沒有軍隊,那就是廢物!尤其還是離開朝廷的封疆大使,沒有實權,那就是廢物中的廢物!
隻不過李荨昆來逼宮,比讓那群泰山賊來逼宮要好看的多。
陶商這時候也回來了,三官玺印給了李荨昆,又是一番商業互吹後,陶謙開始着手撤離丹陽的準備,而陶商則是偷偷摸摸的有找上了李荨昆。
“陶兄有何事?”
陶商幹咳兩聲,顫動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羊皮。
“這是徐州的地圖。”
李荨昆眼前一亮,又看陶商那焦急的表情,連忙問道“陶兄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
“可否明年幫我出仕?”
李荨昆心裏冷笑一聲,說道:“當然可以。”
陶商點點頭,又是一番客套後,便離開了。
“主公,我們的人馬已經接手丹陽郡了,隻不過原來的郡兵和其家人都被帶走了。”
李選延來到如今的李府,找到了李荨昆,開始彙報工作。
“呵呵,無妨,就那群郡兵,我可不放心交給他們城防的工作。”
五千人馬,看守丹陽郡足夠了。
李荨昆讓李選延去處理軍隊的事情,便開始和王朗和陳前讨論後續的計劃。
“開元,陶謙的推舉信件我已經弄來了,隻需要我寄給楊彪,就萬無一失了。”
李荨昆點點頭,這個念頭,皇帝可謂是除了皇位啥都缺,現在有想要“報效”朝廷的軍隊直接投靠,而且還是“良家子”,豈有不重用的道理?
“景興,我們要開始着手幹掉陶謙他們一家的計劃了。”
李荨昆可不打算給陶謙一千人的軍械和兩萬石,自己也缺糧食,軍械更是緻命傷。
而且那個推舉的名額,自己可是給王朗留着的。
王朗出仕之後,才能夠名正言順的管理一方。
“我建議主公先收複臧霸。”
“哦?安明快講。”
陳前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需要收複臧霸,然後挑撥其手下尹禮,借尹禮之手幹掉陶謙
尹禮此人和臧霸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若是我們給他一點點的機會,他就會露出真面目。
這樣子我們不但能夠更大效果的分化吸收臧霸的手下,而且還能夠把罪名甩的一幹二淨。
最重要的是,一旦尹禮幹掉了陶謙,我們再出兵剿滅,那可是大功一件。”
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這件事要是成了,明年就不光是王朗能夠被李荨昆推舉了,連他也能夠一起被推舉。
這件事情成了,李荨昆那就是紅人了,想當年袁閥一人一年推舉十三人,那是何等的壯觀。
李荨昆點點頭,看向王朗,王朗也知道陳前的意思,沒有反對意見。
李荨昆深吸一口氣,說道:“看來老子還真是勞碌的命啊,這還沒一天安生,就又要北上開陽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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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這個逆子!”
陶謙一巴掌把陶商扇倒在地,氣的是差點當場歸西。
陶商則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在那裏死挺。
“你可是把我給害苦了!”
陶商笑了笑,不屑的撇過頭去。
“你!你!”
“父親。”
陶應連忙扶住陶謙,看向陶商眼神很複雜。
有可惜,有怨恨,有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