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神狀态還不錯，但身上卻透露這一股死氣。
不是将死那種天人五衰，周凡仔細觀察一下才發現，那是後天沾染的死氣。
有一些特殊的職業，比如警察、醫生、驗屍官什麽的，不可避免的會沾染上一些死氣，但由于他們自身工作的原因，體内自然有一股氣勢壓制和驅散這些死氣。
這個人肯定不是這些職業，不然也不可能被死氣侵蝕的這麽嚴重。
見那人一臉平靜，周凡伸手示意他坐下，輕聲問道：“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中醫四診，望聞問切，望是觀其氣色，聞是聽其聲息和嗅其氣味，問則是問詢其症狀，切是指的摸其脈象。
望已經初步驗證過了，聞和問可以同步進行，切則是需要一會兒給他号脈。
周凡這是正常操作，不過那人卻微微一笑，“人都說你是小神醫，相信就算是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看出什麽，不然可就名不副實啦。”
顯然是沒料到他會這麽說，周凡不禁愣了一下，這家夥還真不像一般的病患，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跟自己玩兒套路。
“神醫隻是大家擡愛，相比起古時的中醫鼻祖小子還差得遠，不過我倒是的确能看出你身上的問題。”
周凡謙虛了一句，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不過很快就被他壓抑住了，“哦，既然能看出來，不知我身上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呵呵，你這人倒也有意思，自己不說有什麽毛病，反而問我有什麽問題。我倒想問問，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考校我醫術的？”
周凡臉色平淡的看着那人，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悅，那人自然是感受到了，急忙笑着說道。
“不好意思，鄙人孫福貴，經營着咱們市裏最大的古董店。最近我的身體總是出毛病，卻又找不出原因，其他的醫生都說我體寒氣虛需要大補，可是好東西沒少吃卻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這家夥也隻是聽說周凡的醫術高明，并不了解周凡是什麽人，所以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也稍稍的說了一下身體的情況。
那意思就是說，老子有的是錢，是你的大客戶，說話給我客氣點兒。
雖然他的口氣不小，但周凡卻沒去在乎，再次問了一句，“你自己真的不知道原因？”
孫福貴眉頭一皺，“我說醫生，你這話問的可有些沒道理，我怎麽能知道原因呢？”
“呵呵……”
周凡輕笑了一下，随即伸手示意他，“既然這樣，咱們先把脈吧。”
這也是正常操作，孫福貴也挺配合，很快周凡就結束了把脈，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
“既然你到我這裏來了，就證明你是想繼續活下去，可是你自己應該知道用什麽方法，卻爲什麽不用呢？”
聽他這麽一說，孫福貴的臉色就是一變，有些惱怒的說道：“醫生，你這叫什麽話，什麽叫我知道用什麽方法，我要是知道該怎麽做，爲什麽到你這裏來！”
周凡攤了攤手，“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你們倒鬥之人應該有自己的方法避免這些，爲什麽你卻受到了如此嚴重的侵蝕呢？”
點破了他的身份，也算是把話給說開了，這種人是周凡最不想醫治的。
倒鬥是術語，通俗的說就是盜墓的，這種挖人墳墓打攪死人安息的做法本就爲人不齒。
同時這種人身上都沾染着太多的因果，或許他們有這樣、那樣的手段避免這些，但終究是旁門左道，如非必要周凡是真的不想跟他們有什麽瓜葛。
孫福貴是吓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能看破自己的身份，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這個……既然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爲什麽會這樣的原因有點兒複雜，總之就是這樣了，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我？”
“幫你？尋墓倒鬥之人都有自己的規矩，你剛才說你經營着一家大型的古董店，想來是你自己破壞了這些規矩，這種事你叫我怎麽幫你？”
周凡當然不了解這些事
情，隻是給孫福貴推演了一番，從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而已，要讓他具體說出倒鬥的規矩他還真不知道。
聽他這麽一說，孫福貴就更加驚訝了，這特麽還是醫生嗎？這怎麽跟他師父說的一模一樣。
盜墓之人能見到的财物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但卻沒有幾個能真正把這些财富收爲己有，他們有自己的規矩，簡單的說就是隻能維持小富，但想大富大貴是不可能。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們發的是死人财，這種錢不能多拿，否則沒什麽好下場。
“醫生，既然你能看出這些，就應該有辦法才對，你說吧，多少錢你才願意幫我？”
見這家夥一副鑽石王老五的架勢，周凡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死心啊！你非要讓我點破的話，那我就告訴你，不義之财不可取，散盡家财方得終！”
“什麽？你可真黑啊，居然要我全部的家産？”
孫福貴知道自己拿的是不義之财，但卻沒想到周凡會這麽說，其實他是誤會周凡的意思了。
“切，小爺還沒那麽沒品，這種死人錢我可不會要。我的意思是讓你把那些錢捐給有困難的人，這樣才能免去你身上的業力，否則你不得善終。”
孫福貴就怒了，咬着牙說道：“一派胡言，那些錢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麽就不得善終？要是這樣的話，那些商人豈不是都不得好死？”
本來是不想跟這種人多做糾纏，但周凡還是勸了一句，“商人逐利乃是正道，你那些錢是怎麽來的，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如果你不想死，最好還是按我說的做。”
說到這裏他擺了擺手，“言盡于此，聽與不聽都在你，好了，你走吧，别耽誤其他病人。”
周凡這擺明是送客的态度，孫福貴也不想繼續待下去，冷哼一聲就起了身，留下一句。
“什麽神醫，根本就是沽名釣譽，說到底還不是爲了錢？老子就不信，我有那麽多錢還治不好這個病！”
看着憤然而去的孫福貴，周凡隻是搖了搖頭，這種人是鑽到了錢眼兒裏，想拉都拉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