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衣暗道不好。
她手裏沒有任何可以防禦的武器,藥粉銀針什麽的都被她放在了帳篷裏,容婉柔和趙禹更是沒有任何攻擊力,還得靠她保護,情急之下,她把容婉柔母子護在身後,沉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連賢太子妃和晉安王的路也敢擋,不想活了嗎?”
趙璟桓和趙五爺就在不遠處。
隻要能拖延點時間,他們肯定會趕過來救他們的。
“狗賊,拿命來!”趙禹突然大喊一聲,把手裏的梨子朝兩人扔了過去,容婉柔忙把趙禹攬進懷裏,不讓他看那兩個黑衣人,兩個黑衣人側了側身,躲過突如其來的暗器,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我等昔日曾受過賢太子的恩惠,今日不難爲你們。”
說完,兩人雙雙隐入林中,不見了蹤迹。
謝錦衣這才松了口氣,上前拉過驚魂未定的容婉柔“嫂嫂,你沒事吧?”
好在有驚無險。
要不然,就憑她們兩個,真的無法自保。
容婉柔搖搖頭,臉色蒼白道“咱們回去吧!”
相比之下,趙禹竟然沒受多少驚吓,反而很是鎮定地問道“母妃,剛剛那兩個人認識父王嗎?”
“是你父王昔日的恩澤庇佑了我們。”容婉柔神色黯淡地答道。
“嫂嫂,咱們趕緊回去吧!”謝錦衣拉着兩人快步回了營地,立刻把此事禀報給了顯慶帝,顯慶帝很是震驚,當即派人去山林那邊增援趙璟桓和趙五爺,并嚴令封鎖營地,任何人不得進出。
趙璟桓很快跟趙五爺回了營地。
說四個死士已經服毒自盡,他們倒是沒有受傷。
“四個?”謝錦衣很是驚訝,“不是兩個嗎?”
另外兩個黑衣人明明走掉了的。
“在另一邊的山林裏,還有兩個。”趙璟桓沉着臉道,“他們真是太放肆了,竟敢在父皇眼皮底下行刺,簡直是喪心病狂。”
原本他想抓活的。
卻不想那些人誓死抵抗,敵不過他跟趙五爺就咬碎毒丸自盡。
謝錦衣便把她回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兩個黑衣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璟桓“那兩個黑衣人說是看在賢太子的份上,并沒有傷害我們,我親眼看見他們走掉了,怎麽會服毒自盡?”
“是我大意了,我應該時刻将你帶在身邊,不應該讓你身涉險境的。”趙璟桓一把把她攬進懷裏,“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真的不能原諒自己。”
容婉柔掀簾走了進來。
見兩人相擁在一起,又慌忙退了出去。
“嫂嫂請進。”趙璟桓這才松開謝錦衣,謝錦衣掀簾請容婉柔走進來,容婉柔微微臉熱,“紫玉和小蝶都不在,我聽見你們在說話,我以爲……到底是我唐突了。”
“無妨,嫂嫂可是有事?”趙璟桓不動聲色地問道。
“殿下可查出那些死士的身份?”容婉柔沖謝錦衣笑笑,挨着她坐下,危急關頭,她覺得她還是靠得住的,起碼,她沒有棄他們母子而去。
小蝶進來奉了茶。
“嫂嫂可是瞧出什麽端倪了?。”趙璟桓也撩袍坐下,容婉柔道“那兩個黑衣人說之前受過賢太子恩惠,我想他們應該跟宮裏有關,因爲賢太子除了那次去南直隸赈災,并未跟外人打交道,也不曾跟閑雜人等有過來往。”
趙璟桓微微颔首“嫂嫂放心,此事是我疏忽,以後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待容婉柔走後,謝錦衣才湊上前問道“璟桓,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是誰了?”
“除了秦王齊王,還能有誰?”趙璟桓并不意外,坦然道,“他們巴不得咱們出事,你放心,此事雖然沒有證據,但父皇心裏自有定奪。”
“璟桓,你能不能帶我去瞧瞧那四個死士的屍首。”謝錦衣沉吟道,“不要讓别人發現,就咱倆……”
她懷疑殺死攔截她們的那兩個死士另有其人。
他們并非是服毒自盡。
“他們被扔在了後山,你敢去?”趙璟桓挑眉道,“你若是想查什麽我幫你去看就是,隻是白天目标太大,要去也得等晚上,又或許咱們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被野狗吃了。”
“那咱們今晚就去。”謝錦衣聽他說得怪吓人的,拽住他的衣袖,央求道,“你帶我去嘛,你隻要答應,總有辦法的。”
就算那四個死士是秦王或者齊王的人。
那一定還有人在暗中窺探那些死士的一舉一動。
“好,我帶你去。”趙璟桓欣然答應,立刻出了帳篷去安排晚上進山一事。
他得先派人去護住那些人的屍首,定不會讓她白跑一趟。
到了晚上,兩人悄然出了營地,直奔後山。
月色慘白,山風習習。
馬蹄輕揚。
草叢裏被驚起的小獸從不遠處一掠而過,不知名的大鳥在樹梢盤旋鳴叫,再遠處,依稀傳來一兩聲狼哞,神秘而又詭異,又讓人膽戰心驚。
謝錦衣忍不住往趙璟桓懷裏靠了靠,趙璟桓低笑“害怕了?”
剛剛是誰非要來後山的。
他還以爲她膽子大得很呢!
“有點……”謝錦衣如實道,“不過有你在,我還是覺得很安全。”
“這話我愛聽!”趙璟桓笑笑,一手攬住她,一手挽住缰繩,“經過白天那一劫,咱們現在很安全,我保證,這山裏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二個人出現。”
很快到了後山。
謝錦衣讓趙璟桓來回搬動着那些死士,很是認真地察看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從其中兩個死士身上取下一枚小小的銀針“就是這兩個人放走了我們,他們是被人用毒針害死的,也就是說,還有另外一批人在盯着咱們。”
說着,她忍不住環顧四下裏。
樹影婆娑,暗影幢幢。
就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悄然打量着他們一樣。
趙璟桓接過銀針,放在手裏細細端詳了一番,低聲道“用毒針的,是慈甯宮的暗衛。”
“慈甯宮怎麽會幫助咱們?”謝錦衣很是不解。
之前款爺說,慈甯宮放出不少暗哨在京城行走。
因爲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迹,她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款爺提供的消息還是很可靠的。
隻是,蕭太後一直是扶持秦王的,怎麽會對他的人下手?
“等回去,我在被窩裏說給你聽。”趙璟桓肅容道。
他其實并沒有覺得這些事情有多麽嚴重。
自出生以來,他就注定要跟他的兄弟們鬥智鬥勇,以命相搏。
“沒正經!”謝錦衣嗔怪道。
營地裏燭火通明。
人來人往,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小蝶正急得團團轉,見兩人回來,才松了口氣,忙道“王妃,太後病了,何公公已經來了兩趟了,說皇上請您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