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進密室。”魯忠閃身而出。
珠兒有些慌亂地跑進來“姑娘,他們來了四五個人。”
“不要怕,你先去隔壁宅子保護楊媽媽他們,這裏有我。”謝錦衣眼疾手快地從藥架上取了包藥粉藏在袖子裏,珠兒應了一聲,撒腿跑了出去,隔壁宅子養的兩條大狼狗沒動靜,說明楊媽媽院子裏那邊暫且并無異樣。
謝錦衣快步進了裏屋。
芍藥也察覺到異樣,掙紮着從床上起來,問道“姑娘,是不是他們來追殺我了?”
“沒事,他們不是沖你!”謝錦衣扶她躺下,淡淡道,“他們是沖我來的。”
話音剛落,兩個黑影便闖了進來,明晃晃的匕首指着兩人,厲聲問道“誰是蘇姝?”
“我是!”謝錦衣起身應道。
“識相的,跟我們走,我們不傷其他人。”其中一個黑衣人冷冷道,“要不然,一個也别想活!”
“我是蘇姝,你們帶我走吧!”芍藥坐起來道。
“哼,還有争着去死的,好,那就成全你們。”另一個黑衣人面露猙獰,“那就都帶走吧!”
“我是蘇姝,她是我的病人,于她無關。”謝錦衣從容上前,淡淡道,“我跟你們走!”
話音剛落,半空中便起了一片白色粉末。
兩個黑衣人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蘇大夫……”芍藥吓得花容失色。
“沒事了。”謝錦衣起身走到那兩個黑衣人面前,仔細驗看了一番,從兩人懷裏各取出一塊蟬形玉佩,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
緊接着,又一個身影跑了進來“蘇大夫,你沒事吧?”
他跑得太急,差點被地上的人絆倒,腳下踉跄了一步才站穩腳跟,謝錦衣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趙璟桓,才悄然收住又要揚出藥粉的沖動,應了一聲“我沒事。”
趙璟桓用力踢了一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黑衣人“左硯堂這個老東西,膽子還真夠大的,竟然派這麽多人來醫館搗亂。”
“殿下打死了左院使的兒子,左院使豈能甘心?”左院使不敢爲難殿下,自然會想到來我這裏,我倒是從來沒想到,景王殿下行事如此簡單粗暴。”謝錦衣嘴角微翹,不冷不熱道,“這兩個人再有半個時辰就能醒來,如此處置殿下看着辦!”說完,便起身去了正廳。
“我說過,那是意外!”趙璟桓也跟着走出來,肅容道,“扳倒左硯堂是我的事情,無需蘇大夫插手!”
“拭目以待!”謝錦衣語氣平靜。
“聽說,你讓我堂姐打聽十多年前的一樁舊案?”趙璟桓站在她身後問道,不等謝錦衣開口,又道,“你放心,不是我堂姐告訴我的,是我好奇聽到的,此事再無其他人知道。”
“的确如此。”謝錦衣隻得點頭承認,“蘇院使爲人沉穩,用藥謹慎,不可能掌握不好劑量,我覺得此事定有蹊跷,隻是郡主說一切并無異常。”
“但你還是想查下去,對吧?”趙璟桓目光爍爍地看着她,收起扇子,緩步走到她面前,低頭俯視着她,“就像我想查我兄長爲何中毒的事情一樣,蘇大夫,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聯手做這些事情的。”
謝錦衣正待答話,容九和魯忠一前一後地走進來,魯忠上前道“姑娘,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卻并不戀戰,已經跑了。”
“屋裏還有兩個,你處理一下,等他們醒來再問話。”謝錦衣指了指屋裏,又問道,“其他人沒什麽事吧?”
“阿慶和阿元受了點輕傷,其他人沒事。”魯忠大踏步進了裏屋,趙璟桓沖容九遞了個眼色,容九也跟了進去,兩人一人拖着一個黑衣人去了門房。
“捆結實點,待會兒姑娘要過來審。”魯忠吩咐手下的徒弟。
徒弟們立刻找來粗麻繩,把兩人捆在了柱子上。
“蘇大夫,可不像是南直隸人哦!”容九意味深長地望着魯忠,“是京城本地吧?要不然,怎麽會用你們!”
魯忠師徒之前在城外賣藝的事情,并不是什麽秘密。
他一查就查出來了。
唯一讓他感到神秘的是,就是這個蘇姝!
南直隸那邊查無此人,花會上又無人認識她,那她到底是誰?
“蘇大夫初到京城,無人庇護,是蘇掌櫃幫忙引薦了吾等。”魯忠不動聲色地答道,“九爺爲何有此一問?”
“好奇,好奇而已!”容九笑笑,繼續問道,“那你可知蘇大夫是南直隸哪裏人?”
“不知道!”魯忠臉一沉,大步而出。
容九“……”
好吧,他就不該問!
“能跟殿下聯手,民女不勝榮幸。”沉默片刻,謝錦衣淺笑,“那咱們就從左院使這裏開始查起,剛好我有一事要問殿下,醉春樓可是殿下接手了?”
“不錯!”趙璟桓搖了搖扇子,挑眉問道,“不知蘇大夫爲何有此一問?”
“殿下明明知道醉春樓是個燙手山芋,爲何還要接手?”謝錦衣反問。
齊王在這個時候把醉春樓賣了,肯定是不想再無事生非。
很顯然,趙璟桓也不會要去故意找麻煩。
“對别人來說,醉春樓是燙手,但對我來說,卻是别有一番風趣的。”趙璟桓俊顔冷凝,大刺刺道,“世人皆知,本王不愛江山愛美人,最喜風花雪月,故而本王接手最是合适不過了,不是嗎?”
“不是!”謝錦衣笃定道,“殿下并非真正纨绔之人,此次接手醉春樓不過是障眼法,如果我沒有猜錯,殿下現在已經在尋找下家了,對不對?”
“那蘇大夫的意思是?”趙璟桓鳳眼微眯,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
“殿下與其把醉春樓賣給别人,不如賣給我!”謝錦衣直接了當道,“畢竟以我的身份接管醉春樓,比殿下要合适得多!”
“你?”趙璟桓頗感驚訝。
“怎麽?殿下不相信我?”謝錦衣淡淡道,“不瞞殿下,我的病人當中也不乏世家貴勳,他們若是知道醉春樓是我的,定會庇護一二,如此口口相傳,義瀾醫館跟醉春樓相得益彰,兩下方便。”
“成交!”趙璟桓很是痛快地收了扇子,“醉春樓就賣給你了,十萬兩,本王原價賣給你,回頭我就讓容九把房契給你送過來。”
她猜得沒錯。
他的确是在尋找下家,這麽個燙手山芋,他的确是不想放在手裏的。
“多謝殿下割愛。”謝錦衣展顔道,“房契一到,錢款兩清。”
“爽快!”趙璟桓心情大好道,“容九,去把刑部尚書叫到這裏來,本王要他前來夜審醫館刺客一案!”
容九道是。
半個時辰後,門房的黑衣人才悠悠醒了過來。
“說,誰派你們來的?”趙璟桓執扇而立,冷聲問道,“說出來,饒你們一命!”
兩個黑衣人無聲地對視片刻。
其中一人頭一昂,絕然道“拿人錢财,替人消災,沒什麽可說的,要殺要剮,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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