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眠~”
“眉兒,我在。”
“雨眠~雨眠~”
雲樹禁不住撲到那人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那人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
“雨眠,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眉兒~”
雲樹抱着那個人的腰身不再動,隻是一聲聲“雨眠”喚個不止,她喚一聲,那個人應一聲“我在”……
過了好久,雲樹戀戀不舍的松開手,拉那人在桌前坐下。對着燈火,望着他的眉,望着他的眼,想撫撫他的臉頰,又不敢擡手,雙目癡迷又專注的望着他。
雲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他心中有些酸。
“姝兒……”≈1t;i≈gt;≈1t;/i≈gt;
雲樹猛然擡手按住他的唇。
他握住雲樹的手,她沒再動手打他。他握住她的手,親吻着,她接受了……從指尖到手背,再到手腕,他察覺她的輕顫。
“雨眠~”
“姝……”他沒想到雲樹竟然猛然湊過來吻住他的唇。
宋均用理智扭開頭,恢複了他自己的聲音,低聲道“姝兒,是我。”
雲樹閉着眼,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他的額頭,聲音微啞道“今晚做雨眠,好嗎?”
“隻要你喜歡~”
“喜歡。”雲樹再度顫抖着吻過去。
雲樹吻吻停停看看他,眼淚流個沒完,蹭了宋均一臉,他終于越來越不像江雨眠了……≈1t;i≈gt;≈1t;/i≈gt;
宋均跑出客棧,将這座小城跑了個遍,找遍所有的成衣店,終于還是從一個趙國客商身上剝下這樣一件淡青色衫子,有些像往常江雨眠穿的。
雲樹不喜歡味道的雜亂,他特意将衣服洗了洗,拿火烘幹,又将自己身上的味道洗去,才換上衣服,對着鏡子,将自己易成記憶裏江雨眠的樣子。
對于熟悉江雨眠的雲樹來說,在陰沉的夜,昏暗的燈火和滿心的思念中,他這樣粗糙的易容她仍然看癡了,但她不敢像撫江雨眠那樣撫上他的臉頰,她怕破壞這難得的影像。
“那晚,我就是這樣把你當成雨眠的嗎?”雲樹聲音低啞道。
宋均沒說話,他清楚那晚是怎樣的。而第二天早上的那句話根本就是他順口胡編的。≈1t;i≈gt;≈1t;/i≈gt;
“對不起。”雲樹低聲道。
“姝兒,那次,是我不好。”多少年了,他第一次自内心的道歉。
“是我什麽都沒問,不讓你分辯,就将你丢進了海裏。對不起,修儀。”雲樹愧疚道。
“姝兒不要說了,不是你的錯,不要哭了。”而後聲音有些梗澀道,“你若想的話,我每晚都這樣來看你,好嗎?不要傷心了,他不在了,我還在。”
“修儀~”雲樹撫着他的臉頰,“還疼嗎?”她昨晚怒氣之下打他那一巴掌可沒吝啬力氣。
“沒事了。”
宋均忽然意識到,若是那晚去見她,就将自己易成江雨眠,而不是隻學兩分他的聲音……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後面的那些事了?不管是那兩晚,還是今晚,雲≈1t;i≈gt;≈1t;/i≈gt;
樹溫柔待他,都是因爲江雨眠,他心中更酸了。
雲樹起身,去那一堆藥材中翻藥。不知道是不是思緒不在狀态,翻了半天她什麽也沒翻出來,自己卻撐住身子在那裏低低的哭。
無論如何,今晚就是爲了哄她開心才費了這許多功夫。宋均從她身後抱住她。“不要找了,我沒事。姝兒爲什麽還哭?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雲樹抹過眼淚,轉身望着宋均的眉眼,勉強一笑。“沒有,你做的很好。”
“不想笑,就不用笑。姝兒還喜歡這樣的嗎?”
宋均說着将她抵在桌邊,攬住腰身,輕輕吻下去書桌前,她與江雨眠的那一幕,他記得很清楚。
有風從窗縫撲進來,打滅了桌上的燈,雲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吻,在黑暗中逐漸演變……≈1t;i≈gt;≈1t;/i≈gt;
“眉兒~眉兒還想要别的嗎?”宋均氣息不穩道。
雲樹掙紮出理智,松開他。“不,不要了。”
宋均沒有動,雲樹依舊被抵在桌邊,他的心髒在狂跳。
雲樹也聽到了,她将手按在他的胸前,然後将耳朵貼上去,靜靜的聽着,又像怕它跳的太過分,輕輕捋着他的後背,希望這心跳能夠和緩下去,她卻未能如願。她禁不住抓起宋均的手腕,給他按了按脈心髒狂跳之下,她按不出什麽。
“是我不好……”雲樹喃喃自語。
“姝兒,都是我不好。我,我今晚就先回去了。”
宋均輕輕抱了抱她。既然她不想要,他擔心再待下去會做出勉強她的事。
黑暗裏,雲樹細瘦的手牽住他的手,一路無阻的送他到門口。≈1t;i≈gt;≈1t;/i≈gt;
“謝謝你。”
“明晚,我還來嗎?”
雲樹輕閉上眼睛,腦中一幕幕過着“雨眠”今晚進來的場景。她覺得一團愉悅在腦中蓬蓬然轟開炸開,又輕又飄,忍不住再度攬住他的頸子,踮腳吻上他的唇,直吻到宋均聲音顫抖。
“姝兒~我真的要走了~”
雲樹停下,卻也沒有讓他立即出去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今晚聽我的話,好嗎?”
宋均很是意外,江雨眠的影子也太好用了!而後他心中又是一暗,好用,也隻是影子。宋均沉默的一瞬,雲樹又道“是我糊塗了,你去吧。”說着要推他出去。
宋均不動。“我聽你的。”
。。。≈1t;i≈gt;≈1t;/i≈gt;
宋均輕輕抱着她,思緒萬千,直到天色将明才昏昏睡去。
雲樹醒來時,宋均在她身邊猶睡着。雲樹用手臂微微撐起腦袋,看宋均的眉眼,他面上殘存着昨晚裝扮過的痕迹。想起昨晚自己鬼使神差的言行,她的面色變得不自然起來;又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早晨,人也躺不住了。要坐起來時,現宋均的手還攬在她的腰上。盡可能輕的拿開他的手,還是驚醒了他。
宋均一瞬的迷蒙後,眸中就換上了從未有過的溫柔神色。“姝兒醒了?睡的還好嗎?”
雲樹長睫半垂,盯着宋均身上的青色衣衫,昨晚那麽像,今天又不像了。
如果那個晚上是自己将他當成了雨眠,那,那個早
上,是因爲自己什麽都不顧的要弄死他,他才會那樣嗎?同樣是一夜後的早晨,眼前的他,神态到語氣都是溫溫柔柔的。雲樹揉揉額頭,她不想再想起來,她的心努力幫她将眼前這個人與那個人劃分開。≈1t;i≈gt;≈1t;/i≈gt;
“姝兒頭疼嗎?要我幫你揉揉嗎?”宋均貼心道。
雲樹坐起來,搖搖頭,理了理衣衫,才開口道“要我負責嗎?”
宋均也坐了起來,他的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讓人一點也不排斥。“姝兒若不想的話,就不用。”
“你若隻喜歡昨晚那樣的,我今晚再來。”宋均補充了一句。
雲樹又坐了一會,一言不的起身在水盆裏洗了洗手,又去翻弄那些藥材。宋均起身整理好衣服,雲樹将兩服藥遞給他,“拿去讓雲河煎了。你也回去梳洗一下再過來。”昨晚宋均不見了,雲樹思緒又重,把雲端和他的煎藥之事給忘了。
宋均敲門再進來,雲樹已換上了紗麗。褪下宋均穿戴整齊的衣服,幫他換藥。≈1t;i≈gt;≈1t;/i≈gt;
出現在雲雲們面前時,四朵雲覺得兩人間那種微妙的關系已然生了變化。宋均雖仍是昨天的仆人裝,可是原本貼上的大胡子不見了,他夜間長出的微薄胡茬,雲樹替他修了形狀,又在面容上稍加調整,讓他更像個被貴族女子包養的那啥……
果然,馬車走到街上時,雲樹下車重新給宋均買了兩套衣服,直接就換了衣服,進入車内,不再陪雲端做車夫了。
雲河跳上馬車,替換下雲端手中的缰繩和馬鞭,讓他坐在旁邊休息。
宋均前天還絞盡腦汁的想要挽回,卻在他扮了一回江雨眠之後有了質的飛躍,連之前的那件事也以雲樹的誤會化解了。雖然他有些不太明白,她先說不要了,又留下他,卻隻是拿他當枕頭!
車廂内,雲樹看了他的神色,“你不喜歡嗎?”
宋均聞聲展顔一笑,“沒有,我很喜歡!”
……
由于熬藥耽擱了時間,出的晚,當晚他們并沒有抵達巴克根傑,而是露宿荒郊。
她們停下紮營的時候有一隊天竺客商也趕了上來,想着結伴過夜,貨物也能安全些。
雲樹他們并不放心這些天竺人,而後面又一隊趙國商人趕上來。
趙國商人一般隻在碼頭交換貨物,很少進入内6,更鮮有像雲樹他們這般往回趕的方向。而且商人都是很注重行程的,帶着貨物,還是選擇在小城中過夜比較安全,怎麽今天,一個兩個都跟她們一樣趕不上宿頭?
雖然異國他鄉的趙國面孔讓她覺得放心不少,還是讓雲雲們做好輪流守夜的準備,操持警惕。
雲樹扮一個天竺女子,也就沒有露面跟他們打交道。幾朵雲也努力扮演着天竺護衛,并不靠近。
如宋均之前的預料,女子出門最容易招惹是非。那天竺商人竟然帶着舞女出行,熱熱鬧鬧的舉行了個篝火舞會;邀請完那趙國商人,竟然還帶着那趙國商人過來向雲樹的馬車走開走來。
雲嶺在車外向雲樹低聲禀告。
雲樹瞥到湊在車窗邊的宋均的神色,微微勾起唇角,低聲道“是不是又惹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