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姐姐若攔我,别怪我刀下無情!”
這些受過萬千磋磨的女人,一個個都是瘋子,沒辦法正常交流。
“你可以走,把他們四個的頭留下!”
雲樹沒法,對雲嶺道“雲嶺,雲天,帶雲端去碼頭找船。”
“雲爺!”
“快去!”
雲嶺領命而去。
那女子要攔,雲樹提刀與她對打。那女子根本不是雲樹的對手,雲樹将她逼到牆根,壓制的她擡不起身。
“姐姐,我本是來給你們送米糧的,你若活的下來,記得在島上找找。”說完一記手刀将她砍暈,拖到牆根,扶起一個渾身是血的死人擋住她的身子。
提刀就沖進那一堆海盜中,一刀一個,殺進海盜們的包圍,雲河緊跟其後。
“姝兒!”宋均驚喜道。他滿臉滿身都是血,身子都有些踉跄。
雲樹不說話,隻是盡可能的護住他。
雲樹和雲河的加入讓戰局瞬間翻轉過來,眨眼間已經有三四個海盜倒在地上。
宋均的海盜團隊大部分是趙國人,這些海盜卻是異國人。雲樹的眼中隻剩下了殺戮,近三十人的包圍,兩炷香後,還站着的,就隻剩下十多個了。這些海盜也都是身經百戰,不要命的,饒是這樣也不逃命,這也省了雲樹許多麻煩。
宋均的人在之前登陸時與不要命的女海盜戰鬥,隻剩五六十。剛才的戰鬥中,一小半在水牢裏被那些女人纏住,一大半對抗這些海盜,在宋均與雲樹說話時節節敗退,這會兒幾乎沒了。
宋均一個人拖住六七十個不要命的海盜,殺了一半。殺紅眼的海盜決意要拿他祭刀,替同伴報仇,下手更狠!大概他身子真的不如以前了,這會兒已經有些不支。
雲樹這一路也沒少遇見海盜,這般視死如歸,非要宋均的命的海盜,雲樹還是第一次遇到。刀下雖不留情,不過還是生出一絲欽佩。
那些女人也不是好纏的,最後的七八個海盜,雲樹并沒有殺完,而是将他們丢給殺出水牢的女海盜,抓住宋均的腕子就往碼頭跑,雲河斷後。
星月昏暗,燈火闌珊,在宋均的眼裏,天地間隻有一個雲樹了,他願一直跑下去,到生命的盡頭……
雲樹邊跑,邊發出呼哨。
碼頭傳來呼哨回應,雲樹循聲趕過去。
雲端他們找到的是一艘海盜的小快船,雲樹他們一登船立即。
“雲爺,我們去哪裏?”
“去找我們的糧船。”
雲嶺、雲天劃船,雲河用匆忙找來的一壇酒正給雲端清理傷口。
不知道那陷阱是怎麽做的,雲端的皮肉上盡是老大的血口子,他則失血過多,面色慘白。
雲樹将指上的一隻梅花戒指取下,輕輕一振,就成了一隻梅花金針。義父給她的那根她終究沒找到,這支是她托人重新做的。用酒水洗了金針,又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吹亮,将金針烤了烤在雲端的穴位上紮下去止血。好在外傷藥雲雲們都是随身攜帶的。
幾朵雲都在水牢裏泡過,就雲樹身上的衣服還幹淨些。出了碼頭,沒有船來追他們,雲樹讓他們都轉過身,将裏面的一層裏衣褪下,撕成布條,給雲端包紮傷口。
忙完雲端才輪到宋均。
“姝兒,你原諒我
了,是嗎?”宋均聲音虛弱道。
雲樹冷聲道“傷在哪裏了?”
宋均肩上、背上、臂上、腿上、腰間都是刀口,那滿身的血并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止血,清理傷口,上藥,再來一遍,可是雲樹的那件裏衣已然不夠用來包紮傷口了。雲樹無奈,隻好又褪下一件裏衣,好在她穿的夠多。可是褪了兩層裏衣後,隻剩下裏面的一層裹胸布了。。。
幾朵雲的幹糧都被水泡了,幾個人分吃了雲樹身上還幹着的幹糧,好在水囊沒有損壞,水是夠喝的。雲端和宋均流血過多,很快都昏睡了過去。
雲樹與雲河也開始劃船,約兩個時辰後,月亮都亮起來些了,可是那個偏僻的海灣裏卻沒有了她們的船。
那些船工不是雲家人,是雲樹在撒地港雇來的,見這島是個不太平的,卸了米糧,等了一會兒,就等不下去了。雲樹允許他們保命,他們就直接劃船跑路了。
“雲爺我們怎麽辦?”雲天道。
“猜猜看?”雲樹給雲端按着脈道。
雲雲們愕然了。
“你們現在确實很能打,可是遇事也該放開手腳,獨立思謀一番。現在你們來說說,接下來咱們怎麽辦?雲嶺?”
遇事請示家主是本分,但事事都要家主吩咐,顯然調教有所欠缺。
“雲爺,我去岸上察看一下他們卸下來的米糧。若是他們有心給我們留了水和幹糧,我們可以從這裏直接走。如果他們沒給我們留,我們需要再回趟碼頭,備好水糧再走。”
“雲天?”
“雲爺,若是水糧充足,我們還是直接去……”看了看宋均,朝撒地港的方向指了指。“畢竟雲端傷的不輕,需要好好用藥。”
“雲爺,我覺得先察看察看這船上有什麽可用的吧?”雲河道。
“雲端?”
雲端裝睡,他流血過多,腦子這會兒确實不太好用,有雲爺在,他十二萬個放心。
雲樹剛按過脈,心裏很清楚,見雲端不睜眼,雲樹看看雲河,雲河直接捏他的鼻子。雲端裝不下去了,原本慘白的臉皮還有些發紅了。
“你長進啊?這招兒哪兒學的?”雲樹似諷似怪。
雲端答非所問,“我聽雲爺的。”
雲樹賞他一巴掌,“回去再跟你算賬!那你們都去忙吧,一會兒來彙報。”
雲嶺和雲天上岸查驗東西後,雲樹轉過身又去看宋均。
“還好嗎?”這回雲樹說話柔軟了些。
宋均的身子确實有舊傷,在廣州時并沒有。她雖然解了穴才将他丢到海裏,但身上墜着酒桶,沉的快,他是拼了命才掙出來的,心肺有一定損傷。将他手腳後綁,以至于腹部先着水,傷了脾。
他如今這條命,确實是好不容易掙出來的!
“姝兒~”
“叫雲爺。”
“你原諒我了嗎?”
雲樹并不看他。“以前的事翻過去,以後的事不用再提。”
“什麽意思?”
“我可以帶你回廣州。以後你就留在廣州吧。”意思就是她不會待在廣州。
“姝兒……”
“還是你想讓我把你丢到海外?”雲樹威吓道。
宋均不
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道“姝兒,我想喝魚湯。”
在這鬼地方,一身傷,喝什麽魚湯?雲樹本是想發脾氣臭罵他的,卻生生被逗到了。“我也想喝。”
雲端道“我也想喝。”
忙着翻東西的雲河也挂了兩耳朵話,“我也想喝。”
雲樹斜了宋均一眼,“聽到了嗎?”
宋均咬唇忍笑“嗯”了一聲。
如果這三年他都在,會是一直都這樣和諧的關系吧?不,會更好!
雲端忽然開口道“雲爺,可不可以不給宋均喝?”
“爲什麽?”
“誰讓他剛才欺負我?”
雲河插嘴道“他欺負你?”
雲端飽含“委屈”的點頭。宋均可是要把他釘在柱子上,還要再抽他五十鞭子的!
雲河向雲樹道“雲爺,要不咱就不給宋均喝了?您看,雲花委屈的什麽似的。”
雲樹忍笑道“三比一,那就不給宋均喝。”
“憑什麽啊?我先提出來的!”宋均對魚湯執念很深,很不滿意。
雲端沖雲河叫道“你說什麽?你說誰雲花?”
雲河兩手一攤,“你看咱幾個都沒事,就你一會兒功夫搞的一身傷,柔弱的跟朵花似的,還說自己不叫雲花?”
雲樹徹底繃不住了。
雲端顧不得傷口疼,要跳起來跟雲河幹架,卻被雲樹按住。“一身傷,扯裂了,我可沒那麽多藥再給你敷一次。”
“姝兒~我也一身傷……”宋均委屈巴拉道。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許喝魚湯!一身傷,喝什麽魚湯?都給我安分點!”
“雲爺,那咱們喝魚湯吧?”雲河歡喜道。
雲樹要捂臉了。這碗魚湯太魔怔了!她和雲河都給繞進去了!
“魚呢?鍋呢?調料呢?”
“爺!鍋,魚,鹽巴……”
雲河獻寶一樣捧過來。一個鐵皮容器,勉強可以算鍋;一包鹽巴,勉強算調料;竟還有條魚!一場血雨腥風後,這條魚竟還在那個鐵皮容器裏,活着!
雲樹不接,捧臉道“雲河,爺要喝魚湯。”
雲河笑的眼都眯起來,“我給爺做魚湯!”
雲樹拍手,“那你快去,船上的東西,我來查!”
雲河抱着魚下船,雲樹起身在船上翻東西,雲端和宋均沒勁的安分下來。
不愧是海盜的船,時刻準備着出戰,上面出海的東西都是齊備的,羅盤都有!
雲樹翻完東西在船邊松了口氣,嗅到空氣裏的魚湯味,眼睛一亮,就要翻身下船,卻定住腳,回身對雲端和宋均道“你們兩個腿上也有傷,不要下船見水,都給我待船上!”
他們的船繩綁縛在近岸的一塊礁石上,距離岸上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姝兒~”
“雲爺~”
“我身邊沒藥了,我們還要在海上呆兩天,你們自己看着辦。”
雲樹說完就跳下船,循着魚湯而去。
雲樹四人在岸邊将一鍋魚湯分食,雲端和宋均就隻能在船上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着,彼此都看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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