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兒……”
雲樹對他舉舉酒杯,一飲而盡,又低頭倒酒道“不要再那樣叫我,今日過後,我便将你徹底放下。一醉方休吧!”
“祝你們舉案齊眉!”雲樹再舉酒杯,一飲而盡。
不知道她是懷着怎樣的心說出這樣的話,黎歌痛苦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白頭到老!”
“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富貴滿堂!”
……
雲樹每說一句吉祥話,便喝一杯酒,黎歌便跟着她喝一杯!一壺喝完,再換一壺,一連喝了三四壺酒,最後直接拎着酒壺對喝!
“十五年的女兒紅果然醇厚!”≈1t;i>≈1t;/i>
“不如桂花樹下現挖出來的好!”黎歌醉笑。
雲樹也笑,酒壺一碰,接着喝。
黎歌的酒壺卻被黎遠芬奪下來,低聲喝道“那麽多同僚大人等着你敬酒,你在這裏喝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雲樹醉笑道“恭賀老黎大人得償所願,心想事成!來,雲樹敬你!”
黎遠芬皺眉,“雲樹,你不要胡鬧了!”
雲樹噘嘴,“老黎大人不喜歡我!”又向黎歌道,“那我走了,不見了小黎大人!”
黎歌不知是不是真醉了,扯住雲樹的衣袖,“你别走!别走!我還能喝,别走!”說着又從黎遠芬手中奪過酒壺給自己灌酒。
雲樹醉笑,“那咱們再喝點?”≈1t;i>≈1t;/i>
“喝!喝!”
黎遠芬恨恨的對旁邊的煥梨道“你家主子喝多了,快扶她回去!”
煥梨雖不情願聽黎遠芬的吩咐,可雲樹确實喝了不少了,她也擔心再喝下去鬧出什麽收不了場的事。煥梨勸說着要扶雲樹回去,黎歌卻抓住雲樹的手臂不放,哭道“你别走!别走!不要走!”
黎遠芬真想抽自己兒子一個大嘴巴子,讓他清醒清醒,看這是什麽場合!
煥梨掰開黎歌的手,都沒有關系了,還對自家小姐拉拉扯扯。
明心與另一個黎家家仆在黎遠芬的示意下,趁機直接架着黎歌往後院走,與衆人說他喝多了,先去後院醒醒酒,再回來敬大家。
黎歌一路哭道“你别走!不要走!你回來啊!回來。。。”≈1t;i>≈1t;/i>
雲樹将壺中酒一飲而盡,手一松,酒壺在地上摔的七分八裂,哭笑道“不見了,老黎大人!”
雲樹由煥梨扶着,抹着眼淚,腳下輕飄的往外走。
角落裏的王爺看着雲樹與狀元郎之間奇怪的場景,他覺得有些事情好像錯了……
趙看熱鬧看的也差不多了,瞥見申思堯他們往外溜,便抓住自家哥哥起身,非要悄悄跟着他們,說這樣才好玩!
皇帝趙琰隻有趙這一個親妹妹,趙又自幼身子弱,他平日政務繁忙,難得陪她,這次既是陪她出來,隻好順着她的意思。
天色近黃昏,申思堯他們竟然沒有各自回家,而是結伴去了一處住宅。
望望門頭上的牌匾。≈1t;i>≈1t;/i>
唐安盛道“是這裏吧?”
劉承熙摸着腦袋,“大概是。”
兩人看申思堯
,申思堯卻往鄰家走去,兩人忙跟上。“思堯,你是不是走錯了?”
剛走幾步,又撞上折回來的申思堯,“就是這裏,去拍門。”
那兩個便上前把門拍的山響,“開門!開門!”
一個家仆來開門,似乎是對他們說走錯門了,那三個卻硬是擠了進去。那仆人松了大門就進去攔着,可哪裏攔得住。
趙見大門沒關,便拉着她哥哥往裏走。
趙琰皺眉道“朕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這樣不請自來,還登堂入室,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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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不管,有這三個人在的地方,就應該有李維翰!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說不定誤打誤撞找到了李維翰的外宅!她倒想知道李維翰有沒有金屋藏嬌?!
前面幾個人争執不休,一撥非要見這家主人!一撥非說自家主人不在,他們找錯地方了!
正屋的門開了,還真的轉出了李維翰,揮揮手讓家仆退下,自己又往屋裏走。衆仆見主人都吩咐了,便要退下去,誰知一回頭又撞見幾個,立時頭大。
“你們怎麽擅自就進來了?”
劉承熙他們忙回頭,看到趙琰時,立馬就想跪下,可是看到趙琰輕輕搖頭,又生生僵住膝蓋。
趙笑道“我們和他們是一起的,也是來找你們主人的!”≈1t;i>≈1t;/i>
李維翰聽到趙的聲音忙轉出來,喝退家仆,請人進去。
“你這個宅子看起來不錯啊!”趙琰道,又見屋裏擺了酒菜,“維甯大喜的日子,你怎麽一個人在外宅喝起酒了?”
“因爲處理一些事情,想着休息一下,便拐進來了。不知聖上和長公主駕到,還望聖上恕罪!長公主恕罪!”
趙道“有沒有金屋藏嬌?”
趙琰想捂臉,這個妹妹也太不含蓄了!桌上隻有一副碗筷,哪來的金屋藏嬌?
李維翰尴尬道“隻是一座空宅,偶爾來看看罷了。”
不想再看到自家妹妹說話不知輕重,趙琰開口道“維甯今日大喜,酒宴上沒喝盡興,想在你這裏小酌,李愛卿意下如何?”李維翰如今是禦前一等侍衛。≈1t;i>≈1t;/i>
劉承熙他們聽到皇帝竟然在婚宴上!他們竟然沒現!都吓了一大跳!
“小宅蓬荜生輝!”李維翰忙命人重新撤換酒菜。
酒過三巡,外面天也黑了下去。
忽然又傳來打門聲,同劉承熙他們一樣,大着舌頭,粗着嗓子大叫,“開門!開門!爺回來了!”
衆人皆看李維翰,李維翰也是一臉懵逼。讓人去看是誰。
誰知那人也是不管不顧,推門就進,拉住他,他還生氣,大打出手!口中還混嚷道“爺養刁你們了!爺回來都敢攔着!”
手起腳落,幾個家仆便四仰八叉倒在院子裏。那醉酒之人接着往裏走,卻被趙琰的護衛攔住,雙方動起手來。≈1t;i>≈1t;/i>
皇帝的護衛,肩負着皇帝的安危,自然不會對這擅自闖進來的人手下留情。兩個護衛護在門前,兩個護衛上前纏鬥。讓他們驚訝的是這醉鬼身手還格外的好,幾招之内竟然還拿他不住,便下了死手。
那人氣恨道“誰派你們來的?又想暗殺爺?”說着也下了死手。
門外的打鬥聲讓屋裏的人坐不下去了。李維翰走出
來一看,忙道“住手!”
皇帝的護衛與李維翰同職,隻不過李維翰是宰輔之子,不過他卻無權阻止他們爲皇帝盡忠職守!
而醉醺醺的雲樹卻因這熟悉的聲音停了手,回頭的當兒,那護衛狠命一拳擊向雲樹的肋間,若是落實了,肋骨非得斷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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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翰飛身出去,攬住雲樹的腰,将她帶離原地,避開那一拳。
趙琰等人也出來,示意護衛停手。
雲樹不喜歡别人碰她的腰,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耳刮子招呼,隻是在幾乎打到李維翰臉上的時候生生停住,變成了輕輕撫上他的眉間的那顆紅痣。
怔怔道“維翰哥哥?”
李維翰盯着她的眼睛,驚喜道“眉兒,你眼睛好了,你看得見我了?”
雲樹一絲清明想起李文聲的話。掙開李維翰的手,後退幾步。
“維翰哥哥,你怎麽來了?我,我今日喝了酒,不适宜同你說話,你先回吧,嗯,以後也不要來了。”
說完就踉跄着往後院走,沒走幾步卻被抓住腕子,扯進懷中緊緊抱住,一盆冷水緊接着潑卷而來,那人用後背爲她擋住。≈1t;i>≈1t;/i>
李維翰隐忍着沖台階上的人道“你做什麽?”
“對耍酒瘋的人就要用水潑醒他!”趙生氣道。
李維翰幹嘛對一個酒鬼這麽親昵?這麽護着?不知道她會生氣啊?
看到暗影中的趙琰,李維翰再不敢開口。
雲樹伸手接住江雨眠梢低落的水道“怎麽下雨了?”轉回頭看到江雨眠的臉,“怎麽你一回來就下雨了?”
江雨眠拉着雲樹緻歉道“我們是隔壁雲家的,我們爺今日喝多了,進錯了門,還請貴主人海涵!”
李維翰道“沒事,你們回去吧。”
“謝貴主人大量。”扯着雲樹就往外走。
雲樹掙紮着叫道“你幹嘛?我剛回來,你要帶我去哪?”
“我們家在隔壁。”江雨眠耐心哄道。
“這明明就是我家,你看,這不是院中的木蘭樹嗎?”
李維翰院中的格局基本與雲宅相仿,這木蘭樹也是依樣種的。
雲樹要去抱樹,江雨眠卻将她打橫抱起,口中道“打擾了。”抱着雲樹就往外走。
雲樹手腳亂動彈,“我哪也不去,我要回家,你放我下來!”
江雨眠抱緊她哄道“乖,别鬧,我帶你回家,回我們家。”
雲樹忽然不再掙紮,而是抱住江雨眠的脖子情不自禁哭道“你騙我!我沒有家,我沒有家……”她有的隻是一處處的宅子。
江雨眠滞住腳,低聲在雲樹耳際道“我們有家。隻要你願意,今晚我就是你的,以後不管去哪裏,我們都有家。”
有那樣一個人,才有家。
雲樹仰臉粲然一笑,轉而将江雨眠的脖子抱的更緊。“好,我要你,我要有家。”
門外車輪辚辚,過來數輛馬車,車上滿載莺莺燕燕,且絲竹管弦聲聲不絕,還有妖娆婉轉的“雲爺,雲爺,我們來了”的聲音。
江雨眠皺起眉頭,抱着雲樹快步走出去,在門外喝道“都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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