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樹接手家事後,重點要整頓的就是人心。爲此,她不止一次的告誡衆家仆守好一顆忠心,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嘴。
最初她曾爲了實現這一目的,用雲開殺雞儆猴。衆家仆對她小小年紀就下手狠辣而印象深刻。
濟陽那邊的人,這幾年,因雲樹的能力越來越強,衆人由畏懼轉爲敬服,再不把她當好糊弄的孩子。益生堂這邊,她疏于管理,雲樹幾年前給他們留下的威懾力,就顯得有些不足了。
這幾個人,這幾年辛苦學習醫藥方面的知識,也各有進益,收益确實比做家仆漲了不少,可在京城這樣繁華的地方,人心也難控。
三朵雲跟在雲樹身邊,得雲管家提點、管教良多。哪怕是喝大了,對跟在小主人身邊做了什麽事,學了什麽本領,仍是守口如瓶,半字不漏的。≈1t;i>≈1t;/i>
爲了從他們口中打探到有價值的消息,陪酒之人說起了人人皆好奇的花邊消息爺是女兒身??!!……
雲奇湊到嘴邊的酒,就那麽順流而下,全灑在衣袍;雲寶口中一塊肉嚼的正香,突兀的咬了舌頭;雲藏手中的筷子都咬掉了……爺是女兒身?怎麽可能?
雲寶、雲藏自然是不知道的。雲奇早些年雖有所耳聞,但因爺對雲開的棍棒教育,加上爺這幾年的作爲,早已忘了這個傳聞。現在,竟從從前照顧爺的人口中聽到,不能說不震驚!
說話的人,猶不覺得。有人暗示小主人,抛頭露面這些年,以後如何收的住心?有人則好奇,小主人這些年都忙些什麽?出門在外,可有什麽奇聞秘事?言下之意,是個人都聽的出來。更有人會意的污穢笑聲……≈1t;i>≈1t;/i>
這時候,門被一腳踹開,煥梨面帶怒氣,手持棍棒立在門前。伸出手指三朵雲,“你,你,你,爺叫你們過去!”
驚慌未定的雲藏立起身,正踩在自己掉的筷子上,腳下一滑,被煥梨驚着的衆人沒顧得上扶他一把,他響亮的仰摔一跤。
這回,衆人都回過了神。
剛才的話,煥梨聽到了,就等于爺聽到了,爺,聽到了,就意味着,看煥梨的樣子就意味着……衆人都忍不住在各自的腿上摸了一把。
最先反應過來的,正是那個借着酒意“口無遮攔”的,忙跑到門前拉煥梨,“煥梨,好姐姐,既然來了,就歇歇腳。”
煥梨棍子一揮,把那人驚的一個趔趄。
“誰是你姐姐?爺等着我回話,你還敢拉住我?你如此不把爺放在眼裏,看來皮癢的不輕!”煥梨學雲樹冷喝道。≈1t;i>≈1t;/i>
一屋子的人心都抖了抖。
“你們三個撿起地上的棍子,跟我來!”煥梨說完,頭也不回的拔腳就走。
三朵雲忙跟出去,在院子裏撿起棍子,跟上煥梨。
書房外面,三朵雲提心吊膽的等着,煥梨先進去回話。
不多時,雲樹一身白衣轉出來,面色冷冷,什麽話都還沒說,三朵雲知趣的齊齊跪下去。
煥梨跟在後面,搬了把椅子出來,放在正門前,雲樹撩袍子坐下。煥梨又回屋中捧了盞熱茶給她。
雲樹輕輕抿了口茶,才淡聲道“煥梨,去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爺要訓話。”
“是。”煥梨應聲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雲宅内所有家仆,除了已經搬出去住的雲帆與紫韻,就連孟煥晨都被叫醒,穿了衣服,匆匆抱過來。≈1t;i>≈1t;/i>
本來還有不明情況的人交頭接耳的相互詢問,待看到三朵雲醒目的跪在院子正中,所有人都噤了聲。
“你們三個到邊上跪着去。”雲樹指着三朵雲,彈彈手指。
三朵雲忙騰開地方。
“你們誰在背後嚼爺的是非?跪到前邊來。”雲樹在那一群人中掃了掃。
知道自己跑不掉,與雲奇他們喝酒的四個,猶猶豫豫,一步一拖從人堆中走出來,跪在了院子的正中央。
“爺這幾年,一直沒回京,對你們也疏于管教,你們是不是忘了雲家的家規了?”雲樹的聲音冷如冰塊。
這句話的威懾力,讓人齊齊一個冷顫。
“爺待你們不夠好嗎?忠心本分就那麽難嗎?讓你們吃的腦滿腸肥,連家規也記不住?若是舌頭太大,不好管束,爺可以給你們一個個都拔掉!”≈1t;i>≈1t;/i>
拔舌?人死後去了閻羅殿,生前口出惡言,傷人,污蔑人的都要受此刑……幾年不見,小姐竟然狠辣到這個地步!讓人膽兒顫!
“爺,小的錯了,小的喝了兩口貓尿就耍酒瘋,爺饒了小的吧!”
“爺,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爺我們這次真的長記性了,再不敢忘了,爺,手下留情。”
“爺,小的真的知錯了!”
……
四人這才開始求饒。
“不說這幾年提供機會,讓你們學了多少東西,月錢漲了多少,單說爺離開之前,就問過你們各人的心意。爺沒有攔着你們,不讓你們高就。是你們自己請求留下來的。如今既然守不住忠心與口舌,留你們也無用了。站起來!!”雲樹暴喝道。≈1t;i>≈1t;/i>
如果說剛才還有些惺惺作态,這會兒,四人的腿都抖起來了,顫顫悠悠站起來。
雲樹緩步走下台階,腳尖一挑,三朵雲遺留在地上的木棒已被她握在手中。
“啪”的一聲打在邊上一人應聲倒地,抱住腿哭嚎起來,與他站在一起的還沒反應過來,“啪”又是一聲,那人也應聲倒地,“我的腿,我的腿……”棍子落在腿上,他生生感受到半截腿被砍去的感覺。
旁邊的兩個反應過來,想要跑。
孟管家還未來得及叫人攔住,雲樹手中的棍子已經飛出去,直接打在跑的最遠的人的腿上,那人一頭栽倒在地上,也是捂住腿大叫。
跟在他後面的那個吓傻了,回身重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求饒。≈1t;i>≈1t;/i>
雲樹就像沒看到,冷聲道“站起來!”
那人猶自跪地哭求。
雲樹皺眉,直接上前,一腳将他踹倒在地,再一腳踩在他的膝關節,“咔嚓”一聲,骨節斷裂的聲音傳來,那人哭的更是凄慘。
其餘家仆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小家主這般決絕!狠辣!!以及強悍的實力!!!
就連三朵雲也不敢相信,這是他們追随了數年的雲爺!
不理這幾個在地上打滾的人,雲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爺隻喜歡忠心,又能管住口舌的。你們中,若是還有人與外人有勾結,最好現在就斷了所有聯系,雲爺可以不再追究。若是再讓我現了,你們的下場會比他們四個更慘!”≈1t;i>≈1t;/i>
“你們最好牢記,誰才是主子。最好牢記,雲爺的話,以後都是說一不二的,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是。”衆人顫抖道。
孟煥晨完全清醒了,而且被雲樹冷厲的聲音吓哭了。桂枝忙捂住他的嘴。
雲樹擡眼看看孟煥晨,對孟福成道“孟管家,把這四個關到柴房去,着人看好了。然後來回話。”
“是。”孟福成忙應了,叫了幾個人将這四個鬼哭狼嚎的家夥拖下去。
雲樹的狠辣遠遠出孟福成的預料。上一次,雲樹打斷雲開的腿,還立即讓嚴先生給看看,這次不僅親自動手,還絲毫沒有給他們四個看診的意思。他的頭上也是一頭的冷汗。
雲樹見孟煥晨哭厲害,又被桂媽媽生生捂住嘴,就讓煥梨把他抱過來,才恢複淡聲對衆人道“今天就到這裏,你們都回去吧。”≈1t;i>≈1t;/i>
衆人忙退散。
三朵雲卻跪在原地不敢動。
孟煥晨有些怕雲樹,不讓她抱,躲在煥梨懷中哭。
雲樹對他笑笑,“吓到晨兒了?晨兒是男子漢,怎麽能因爲雲爺說話聲音大一些,就吓哭呢?多丢人!來雲爺抱抱。”
孟煥晨仍躲着她。
煥梨不敢說話,雲樹剛才可不僅是隻提高了說話的聲音……
雲樹指指三朵雲道“我讓他們做戲給晨兒看,好不好?”
孟煥晨稍稍止住哭泣聲,轉過身,小心的打量雲樹一眼。雲樹笑容滿面,俨然是白日裏親切的樣子。
雲樹逗着孟煥晨,話卻是對三朵雲說的。
“林教習也教了你們幾年了,雲爺還沒好好看看你們的身手如何。雲奇你年長,就以一敵二吧,地上有棍子。一炷香之内分出勝負,點到爲止,開始吧。”
想起小主人剛才說的話,三朵雲不敢猶疑,忙爬起來抓棍子,開打。
嚴世真與辛坦之都聽到凄慘的哭叫聲,這會兒都趕到了書房。“眉兒,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吵到義父與師父安歇了?忘了先堵上他們的嘴了。”雲樹柔聲向兩位長輩歉意道,剛才的事仿佛就是皺着眉頭,彈彈衣上的灰塵。“并無大事,有幾個人管不好嘴巴,亂嚼舌根,眉兒執行了家法。”
執行家法?嚴世真是知道雲樹上一次執行家法後的樣子,這一次,似乎,好很多……隻是那些人被打的哭爹喊娘,雲樹依然能面不改色的溫言輕笑……眉兒堅強的不像個小女兒了,這是他以前的希望,現在他又覺心疼。
三朵雲手中的棍棒噼裏啪啦的擊打聲并未停止。
“他們三個是怎麽了?”嚴世真仍心懷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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