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樹任由江老闆在車廂内磕了會兒腦袋,自己則膩在那女人懷裏柔弱無力的撒嬌,訴說依戀。
這個,美男在懷,尤其是絕色美男,是很容易讓人失神的。那濃妝豔抹的女人被懷中這個看起來完全無害的小美男哄的忘乎所以。
主人得享的齊人之福,如今她也能遇到!隻覺今天運氣太好!不僅辦事利落,還撿了這麽個寶貝。她甚至在琢磨,有沒有可能瞞了主人,将這個小的留在自己身邊,等玩夠了再說……
雲樹察覺江老闆的眼皮輕顫,覺得差不多了,從女人懷裏抽出手臂,盤上她的脖子,口中道“姐姐,我太喜歡你了,你很像我母親。”
很多人喜歡母子不倫的刺激感,顯然那女人不排斥雲樹說她像她母親,還越聽越歡喜。而雲樹的手盤上那女人的後頸,趁機在後頸處的風府穴用力按下去。≈1t;i>≈1t;/i>
那女人沒來得及反應,就暈了過去。
自己直起身,又含了一撮冰片。給江老闆按按脈,也給他又塞了一撮。
爲了保險,雲樹又回身用袖子掩面,從那女人袖中将那條撒了迷藥的帕子抽出來,在那女人臉上揮一遍。然後,一手張帕子,一手輕輕撩起車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那帕子完全捂在漢子的口鼻上。
那漢子掙紮着要将雲樹從背後扯過去,雲樹死死按住他的頭,沒掙紮幾下,那漢子的手無力的垂下去,雲樹再次用力在他後頸補了一記手刀。
勒停馬車,雲樹在漢子身上摸出一把短刀,心中一驚,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對李貴用刀。可這會也顧不上李貴。雲樹擡眼張望,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條靜悄悄的巷子,光影暗淡。≈1t;i>≈1t;/i>
雲樹剛要回身,卻措不及防被人一腳踹出馬車,借勢在地上打了個滾,才不至于摔的太慘。
雲樹剛爬起來就見江老闆摸索着掀開簾子,手中攥着自己的一隻鞋子,像是要持鞋搏鬥,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有威懾力,“你是誰~”
話音未落,被腳下的漢子絆的穩不住腳,一頭跌了下去。
雲樹的一聲“小心”已然晚了,忙丢開手中的匕,接住跌下來的江老闆。
江老闆沒受一點傷,爬起來的倒是快,繼續持鞋警戒,“你是誰?”
雲樹被他一個成年人的身形砸的半天動彈不了。
“江老闆,我骨頭要被你壓斷了……”
雲樹恢複了正常聲音,而這聲音,江老闆是熟悉的,驚吓之下一時想不起來,繼續問“你是誰?”≈1t;i>≈1t;/i>
肋下生疼,雲樹一邊檢查自己的肋骨是否斷了,一邊喘息着解釋,“前天晚上你演奏完嵇琴後,在樹下,我們見過,我勸你去看大夫,你生氣的拂袖而走……”
江老闆想起來了,在他完全昏迷過去之前,他還聽到這個聲音,那瞬息之間,把他當成救星。沒想到那個少年真的将他救了下來,自己卻把人家踹下車,人家還再次做了自己的人肉墊子……忙丢開鞋子,摸索着撲過來,“你,你還好吧?我,我沒看清,以爲你是擄我的人……”
雲樹已經撐地坐起來,擡起一手,抵在他胸前,擋住他,“沒事,骨頭好像沒斷,但要緩一緩。你待在那裏,别再撞過來了。”
“喔,我不動,我們,這是在哪裏?”
“我不認識揚州的路,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哪裏。”雲樹輕輕揉着肋下的痛處道。≈1t;i>≈1t;/i>
“你,你是外地人?”江老闆努力睜大眼睛,他這會兒特别想看清楚這個少年,可是眼前一片黑暗,連個影子都看不清。
“我路過揚州,小留幾天。”
雲樹歇了片刻,重新将匕撿起來,插在腰間,将馬車卸下來,“江老闆,你會騎馬嗎?”
“啊?不會。”以前出門要麽坐車,要麽坐轎,眼睛不好了以後更是騎不了馬。
雲樹将他的鞋子撿起來,遞到他手中,“萬一這裏離他們的窩點很近,被現了就不好了。穿上鞋子,我帶你騎馬離開。”
說着,雲樹将他的鞋子撿起來,遞到他的手中。待他穿上鞋子,雲樹扶他站起來,費力的将他扶上沒有馬鞍的馬。而後腳尖一點地,跨坐在江老闆身前,卻扯的肋下一疼,倒吸一口氣。≈1t;i>≈1t;/i>
“你沒事吧?”
“沒事。”
抓起江老闆的兩隻手腕,雲樹猶豫了一下。自牛眼兒事件後,她不喜歡别人碰她的腰,哪怕是她自己,每日裏緊束的腰帶将小腰束的真的是盈盈一握。
咬咬牙,将江老闆的兩條修長的手臂盤在肋腹間,“我肋骨疼,你攬穩了,不要動來動去。”
“喔,好的。”江老闆乖順道。
這個少年身形過瘦,江老闆的兩條手臂盤過去,幾乎是将他整個攬在懷裏,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随着身子的貼近,江老闆聞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似香似甜的味道,一點都不像男孩子身上的氣味,更像是,女兒香。
江老闆被自己這個判斷吓一跳,手臂不覺緊了緊。≈1t;i>≈1t;/i>
雲樹正調轉馬頭,往回走,被勒的痛呼聲起,卻沒有呵斥他,而是盡力溫和道“你坐穩了,不要動來動去。”
“對不住,對不住,我第一次騎馬,有些緊張。”江老闆忙道歉。
雲樹沒說話,驅馬往回走。到了巷口,雲樹努力回想馬車來時的走向,而後驅動馬匹。
雲樹雖然昏頭昏腦,忙着算計那濃妝豔抹的女人,同時還努力馬車經過的路。有了前兩天的經驗,雲樹格外注意記路,找不到新路,也不耽誤原路返回。
“江老闆……”
“我叫江雨眠。”
雲樹的話,被他突然打斷,意識到他是在說自己的名字時,“嗯,好名字。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在江南得遇江雨眠,實在榮幸!我叫雲樹。”≈1t;i>≈1t;/i>
“雲樹?‘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的雲樹?”
“正是。”
“你的名字意境很好。”
雲樹也是前些日子現柳永詞中也有個雲樹。“謝謝。江老闆,你……”
雲樹的話再度被打斷。“叫我江雨眠吧。”
“江雨眠,好,江雨眠,你知道是誰要擄你嗎?”
“不知道。”
雲樹清了清嗓子道“我聽那女人說是替什麽主人擄的你,還說她家主人惦記你許久了……你,有印象嗎?”
江雨眠身子僵,勒的雲樹肋下又疼的吸氣。
“對不住啊。”江雨眠忙道歉,後面的話,聲音暗了下去,“聽你這麽說,我大概知道是誰了。”≈1t;i>≈1t;/i>
“你既知道是誰對你心懷不軌,以後出門可要加倍小心,萬不可一個人出門了。”雲樹好心提醒了一句。
“謝謝你這次救了我。”
“我也是陰差陽錯,救你,也是救自己。”
“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麽救了我的?”
“我,弄暈了那個女人,又用沾了迷香的帕子弄暈了趕車的漢子,然後就被你一腳踹下車了。”雲樹将細節一概而過。
“對不起啊,我,我醒過來,過于緊張,而且,而且我看不清楚是誰,以爲……”
“沒關系。”
“我,朦胧中聽到有人與那女人說話,是你嗎?”
雲樹想起她對那女人說的肉麻話,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打了個哆嗦,“噩夢!你快忘了!”≈1t;i>≈1t;/i>
江雨眠回想起那話,情真意切,一點不像臨時瞎編的。是該說她演技好?還是真的心有戚戚?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他能犧牲色相到那種地步,都是,值得自己深謝的!
雲樹解釋道“我也中了迷香,那是沒辦法的辦法。你不許再提。”
“好,我再也不提。謝謝你,雲樹!”江雨眠鄭重道。
“不客氣,就當江湖救急了。”雲樹故作大方道。
“我們現在往哪走?”
“我也不認識路,我們往來時的路走。我的小跟班還在那個巷子裏,不知道,還活着不?”雲樹的聲音暗下去。
“我的小厮也在那裏……”
雲樹吃了一驚,她并沒現那裏還藏了個人。“那我們快一點。”
雲樹驅馬快跑起來,江雨眠的手臂禁不住緊了緊,這次雲樹并沒有出痛呼。
“你知道來時的路?”
“路上有意記了,你别說話,我想想,别走錯了。”
江雨眠立即閉嘴,可是閉嘴以後,鼻尖下的氣息再度卷來。他默默告誡自己江雨眠,江雨眠,這是你的恩人,不要亂想!不要亂想!
心中默算了馬車的行,拐過的彎道,雲樹調整馬,逆向而行。
期間一隊人馬迎面而來,不知道是不是綁江雨眠的人去驗貨,爲了穩妥起見,讓江雨眠埋低頭,自己也低下頭。
江雨眠埋低頭後,那抹似香似甜的氣息又濃一層。待那一隊人馬過去後,江雨眠忙擡起頭大口換氣。
雲樹還以爲他是吓的,安撫他道“都過去了,不用怕。”
“嗯。”
這少年機敏、鎮定、寬和,會騎馬,似乎還會功夫,尤其難得的是,救了他,卻絲毫不觊觎他,江雨眠竟感覺在這個少年身上找到了難得的安全感。
那個人今天來擄他,倒是讓他對一件久思不得解的問題,有了朦胧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