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宏看了看她。
雲樹斂了情緒,對張陵淡笑道“你身子如何?”
張陵張張手,“闆子拆了,那大夫說再養一個月,才算能痊愈。”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安心的養着吧。”
張陵臉色薄紅道“沒了夾闆,我現在行動方便了,可以自己做飯了,你不用再讓鼎新樓送飯菜來了。”
“拆了夾闆,更要注意,不用在乎這些,把身子養好才要緊。我今天一是來看你,二是來問問,你有沒有想好向我提什麽要求?”
張陵笑道“我不過挨了頓揍,這好吃好喝好藥的養了兩個月,我倒不好意思開口再提要求了。”
“這都是應該的,你”
“這都是單成該做的,你全替他做了。”一直不說話的餘宏打斷了雲樹的話。
讓張陵挨打,還不是爲了單成主持的改革之事?如今事成了,單成水利之事辦的紅紅火火,哪裏還記得張陵挨的打?雲樹這個傻瓜!不僅什麽都包了,還胡亂給人承諾!人家不提,她還上趕着讓人家提!
張陵聽餘宏直呼縣太爺的名字,還帶着不滿意的樣子,吃了一驚。
可是再一想,那些人雖然是找雲樹的事,是自己主動要爲他攔住的,雲樹又打不過那些人,是眼前這個少年有功夫,卻不動手的。而且從頭到尾,雲樹都沒有獲什麽利,縣太爺倒白撿了個便宜。
而案子了了後,縣太爺隻讓兄弟送來兩百兩銀子。雖說這銀子是不少了。可是比起這兩個月來,雲樹爲他所做的、所花的,可是差了一大截。
剛才那句不好意思開口提要求,是客氣話,如今想通透了,倒真不好意思提什麽要求了。
雲樹不明白餘宏忽然哪來的不高興,望着他道“他大概因爲水利之事太忙了,把這事給忘了。陵哥哥升職之事還在他身上,回頭我一定會找他說的。”
“若是真承情,就不會忘。”
雲樹心裏明白,餘宏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他畢竟是縣太爺,雖說拜了同一個師父,也沒什麽師兄弟情。相互間的紐帶,不過是互相有用處罷了。可是再一想,餘宏選擇在這個時候,當着張陵的面,戳破這層窗戶紙,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爲自己拉攏人心。
在清河縣大肆購買土地,展生産,有官相護自然很好,若是官不靠譜,有吏相護也是不錯的。況且官員三年一調任,吏員卻是世居于此。
想到這裏,雲樹甜甜一笑,朝餘宏嘴裏塞了個紫葡萄。
餘宏似乎不太喜歡被這麽“粗魯”的對待,皺皺眉頭,不再說話。其實是舌尖甜到化。
雲樹竟然直呼縣太爺爲“他”,這關系是不是有些親近呢?哥說曾在雲宅碰到過縣太爺,當時縣太爺似乎還因雲樹的關系,對他客氣了許多,但卻從不提與雲樹到底是什麽關系。
難道這雲樹,是他的私生子?
也不對。私生子該姓單,而不是姓雲。再說,雲樹拜貼上寫的是雲家家主。濟陽城的雲家,那是百年的書香之家,雲老爺在時,單成一個縣太爺又算得了什麽?
張陵這會兒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雲樹似乎覺得向餘宏投喂葡萄很有意思,也忘了和張陵說的話,抱着盤子,隻盯着餘宏,見他吐出葡萄皮,就再塞一顆。
張陵重新捋了一圈,還是沒想明白,撓撓頭,想問雲樹,卻見那兩個人,小的興高采烈的投喂,大的皺着眉頭“不情不願”的接受。
張陵就覺得餘宏的“不情不願”不像是真的。
果然,餘宏“受不了”了,也捏顆葡萄,塞進雲樹的小嘴裏。雲樹笑着含了葡萄,隻是還未待吐出葡萄皮,下一顆又塞了過來。而後兩人就像正式開了戰,對一盤葡萄你争我搶,紛紛塞進對方的嘴裏。
看得張陵瞠目結舌。剛才還認真的談着嚴肅的話題,走個神兒的功夫,這倆人就“開戰”了?
眼看着雲樹的小嘴被塞的滿滿的,然後在低頭摘葡萄的時候,“咕嘟”掉出來一個。
張陵眼看她也驚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嘟着櫻紅的小嘴,臉頰圓鼓鼓的,眉眼間似想笑又似尴尬,實在太可愛了!讓人忍俊不禁想戳戳他臉頰上葡萄頂起的小包。
餘宏也嗤笑出聲。
唯有雲樹一本正經,面不改色,隻是默默挪到離餘宏遠些的凳子上坐,轉過身,對着葡萄葉,“噗”吐出來一顆,“噗”又是一顆。
她不敢笑,口中塞滿葡萄,笑起來不僅十分不雅,還很容易被嗆着,那就難堪了。
一連吐出五顆,打在同一片葡萄葉的同一個位置上,竟然打出一個洞。騰出了空間,才開始用小牙磨葡萄,眉眼也彎了起來,是真的在笑了。
餘宏勾了下雲樹的小鼻子,笑道“不錯,有點長進。”作勢還要再塞,雲樹忙捂住嘴巴。“這不公平!我嘴巴太小,幾個葡萄就塞滿了!”
餘宏笑道“你想要怎樣?”
“我塞一個,宏哥哥塞兩個,不,三個!”雲樹張着指頭道。
餘宏笑,卻擡手給自己塞了個葡萄,“想得美!葡萄是用來品嘗的,讓你拿來玩兒的?”
雲樹好氣!是誰把自己的小嘴塞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空間咀嚼?
看雲樹憤憤的樣子,餘宏笑得更開心,“來,再給你顆甜甜的葡萄,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雲樹驚異的睜大眼睛,“爲什麽?”
一顆碩大的紫葡萄塞了進去,這次餘宏卻是爲她剝了皮的,甜甜的葡萄汁再次溢滿口腔。
餘宏不答,隻是瞟了張陵一眼。
張陵接到這一瞥,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這小的已經要成精了,大的更是不得了。明明兩個年紀都比自己小,怎麽覺得心裏這麽沒底兒啊?
雲樹吃了葡萄,不再跟餘宏玩鬧,再次提起了剛才的話題,“陵哥哥,想好要提什麽要求了嗎?”
張陵盯着餘宏。難道這個人看出來自己要提什麽要求了?不會這麽鬼精吧?
“陵哥哥?”雲樹沖張陵擺擺手。
張陵回過神,“那個,那個,餘公子說得對,我養傷的兩個月,除了家兄,隻有雲公子爲我忙前忙後,也因爲養傷讓我與家兄的關系得到改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