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敏銳的雲樹,現不遠處的草叢裏,有幾隻毛絨絨的小野兔,很是機靈的啃着青草。
心花怒放,放下背簍和砍刀,悄悄摸過去,叫道“小可愛,我來啦!”便撲了出去。
自然是撲了個空。但是她契而不舍的開始追着小野兔跑起來,可是越追,越遠,與兔子間的距離也就越大。失望的雲樹正要停下腳,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去。
那是一個被野草遮擋的斜坡,她并沒有注意到,“啊”一聲,便整個人打着滾兒,下了坡。
不得不說,跟李大一起玩耍的這一個月,不僅是心理上,雲樹整個人确實皮實了不少。那個斜坡的落差并不算小,大概有因爲茂密野草的鋪路,她并沒有大的損傷,隻是柔嫩的小臉兒上,被草葉子畫了幾道淺淺的口子。
她卻皮實的爬了起來,很是鄭重的給自己理了理衣袍,自語道“呀,白袍染青了,不過這斑駁的青色,看起來還不錯。”打量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自語道“小兔子是成了精了不成?竟然還知道把我引入陷阱!”
雲樹扯住野草,費力的一步步爬上斜坡,熱了一身的汗,爬到坡上便整個癱倒地上,任樹縫間的陽光,清涼的打到自己身上,眯起眼睛道“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走了半天的路,這一躺下,覺得很是惬意、舒适,困意也一點點爬上來,然後她就忘了之前的怯意,睡了過去。
最後,雲樹是被鴉雀歸巢的吵鬧聲吵醒的。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太陽已經落的很低了,雖然夕陽很美,也在警示着她,夜晚很快就要來了。必須盡快下山,否則,本就不熟悉的山路,怕是更加難走。
這時,山坳深處十分配合的響起一聲狼嚎,接着有其他更爲遠的狼嚎回應。雲樹開始害怕了。她循着舊路,找到她的小背簍和小砍刀,一路往山下跑去。
路還沒有走多遠,太陽就被遠處的那個高高的山頭擋住,光線更少了。
可是越慌越出亂。跑了一段之後,現,路好像不對,不像是她上山的路。這時,暮色已經開始四合。
雲樹雖然心裏很急,可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現在的這條路不是自己上山的路,大概是剛才那個路口跑錯了。眼前這條路她并不清楚,會通往哪裏去,最穩妥的辦法是往回跑,跑回剛才那個路口,确認下山的路後,再接着跑。
打定主意,雲樹便往回跑,可是山野之路本就很相像,她跑的又快,加上光線更暗了,她現自己跑到一條更陌生的路上。
耳邊的狼嚎之聲,彷佛近了些,這回她是真的想哭了。在山中睡什麽覺?跟義父賭什麽氣?這下怕是要喂狼了!
嚴世真覺雲樹在屋子裏待了半下午,都沒出來,以爲她在賭氣,便想着進去哄哄她,可是屋子裏并沒人。
屋檐下的背簍與砍刀也不見了,以爲她是去墓地,看望她的父親母親了。嚴世真一路漫步到墓地,墓碑前的花草已經被太陽曬蔫枯了,可見雲樹早就來了。
嚴世真喊着她的名字,在墓地轉了一圈。雲樹并沒有如他所想,從草叢中跳出來,投給他一個頑皮的笑,說“義父,我在這兒呢!”
眼看黃昏将近,嚴世真開始着急。他又回到村子,問那些平日與雲樹一起玩耍的孩子,衆人都說沒有。回到家中,依然沒有雲樹的影子。嚴世真再次回到墓地,沿着那條小路往山中走去,遠處的狼嚎他也聽到了,心中更是焦急。
雲樹要是進了山,卻到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怕是在山上迷了路。天色越來越暗,可怎麽是好?嚴世真一邊想着,一邊飛奔起來。
雲樹雖然迷了路,可是聽着那越來越近的狼嚎,并不想待在原地坐以待斃,可是她又轉到一條陌生的路上。
雲樹開始恨恨,怎麽這個地方這麽多歧路?她立住腳,不再跑了。
不管這條路是通向哪裏的,看坡度,是下山的路。下山的路總會通向一個有人的地方,而不用再待在這山中與狼爲伴。想到這裏,在暗下來的山路上,她磕磕絆絆開始往山下走。
不知道是不是過于緊張中的敏感,她覺得,剛才很近的狼嚎,沒了聲音。這本應該讓她放心的信号,卻莫名的讓她更加緊張。
緩下腳步,她猛地回了頭。這一回頭,幾乎吓得她動彈不得。
三個黑乎乎的影子跟在她身後不遠處,如果她不回頭,隻顧得跑,那影子怕是很快就要撲上來!她的猛回頭,那三隻黑影子也吓了一跳,慢下來。
生死存亡一線間!她小小的身子骨,可不夠這三隻狼吃的。
兩個深呼吸,她努力讓自己鎮定,讓幾乎無力的雙腿重新蓄積力量。跑,她自是跑不過這三隻狼,環顧一圈,前面十多步的地方有一個歪脖樹。
就是它了!希望狼不會爬樹!希望義父現她不在屋内,早早出來尋她了!希望自己能撐到義父到來!
在狼還沒有下定決心,撲上來之前,雲樹小心的把砍刀塞到腰間,猛吸了兩口起,拔腿向歪脖樹跑去,然後手腳并用往上爬。
那三隻狼看她逃跑,便大着膽子撲上來。
慌亂中,樹上伸下來一雙手,抓住雲樹的胳膊,不待雲樹驚異,就把她整個兒提到了樹上。
那人冷靜的吩咐她道“往上面爬!”聲音很是年輕。
說完一個縱身,跳下歪脖樹,同時從腰間抽出砍刀,揮向跑在最前面的,個頭最大的那隻狼。
那隻狼正追的來勁,馬上就要到口中的嫩肉,誘得它已經開始流口水,腥臭不已。突然從樹上跳下來的這個人,讓它猝不及防,就把腦袋送到了砍刀下。
那人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那隻大狼便撲到地上。餘下的兩隻,在這片刻的功夫,也已撲過來。這兩隻狼還是很有戰鬥經驗的。一隻撲起來,沖向那人的咽喉,另一隻,撲向那人的腿。
那人不退反進一步,擡腳狠踹向腳下的狼,那隻體型碩大的狼,便飛出去好幾丈。同時手中的砍刀,從上撲的狼的脖頸上劃過,鮮血濺了他一身。
雲樹聽話的又往上爬了幾步,穩住身子。
再往樹下看,三匹狼,已經躺下兩隻,第三隻估計被踹得不輕,正嚎不成嚎,嗚嗚咽咽的叫着,呼喚同伴。見那人又追上前,跌跌撞撞往回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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