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招惹了那個什麽萬東家?”黎歌皺眉道。
李維翰也是一臉疑惑。
雲樹慘笑,“前些日子與薛公子談生意,借他山之石,以攻玉,拿他當石頭用了。大概他心裏一直氣不順,這才綁我了。”
黎歌眉頭皺的更緊。這些日子沒見她,她都忙了些什麽?
“九弟好膽氣,那萬世明我倒是有耳聞,京城藥材行的第二号人物,你竟然拿他當石頭用?”唐安盛道。
“唉,年少輕狂了,所以有了今天的下場啊。”雲樹無奈道。
“你想怎麽處理那個萬東家?”李維翰盯着雲樹道。
“讓他長了記性,以後不再給雲家人和益生堂找事就好。”雲樹又頗爲世故的加了一句,“和氣生财嘛。”
李維翰簡直要被她氣笑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和氣生财?”
雲樹笑起來,扯動眼角的傷,不由擠眼,又因此扯動額頭的傷,裹傷的布,很快又染紅一片。
“快别笑了,傷口又裂了。”黎歌驚道。
嚴世真将方子交給孟管家,讓他去抓藥。穿了桂枝準備的外袍,又走出來,聽黎歌說傷口又裂開,忙過來,抱起雲樹來了偏廳。
将布條解開,衆人都看到她額頭上那個血淋淋的巨大傷口。
嚴世真将酒在火上燒後,給她重新清理傷口。雲樹痛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嚴世真讓黎歌和煥梨按住她,心疼道“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
燒酒再次擦過傷口,黎歌眼看着她痛的渾身抖,眼淚都掉出來,卻愣是要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來。他還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内,他的眉兒堅強成這個樣子!心疼的抽起來。
唐安盛和劉承熙也被雲樹的忍勁兒,驚着了。李維翰把申思堯的肩頭抓的夠嗆,申思堯愣是一聲沒吭。對雲樹笑道“别怕,十一哥陪着你呢!”
一語剛落,身上狠狠落了十道目光。
雲樹是痛的目光都重起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給申思堯。
申思堯繼續對她暖笑,安撫着她,并不理會那些恨恨的,打量的,驚訝的,詢問的目光。
用燒酒清洗過後,嚴世真重新上藥包紮好,細心交代道“不要笑,不要做表情,不然會留疤的。”
“嗯。知道了。”雲樹輕輕點頭。
“桂枝,帶她回去梳洗一下,注意不要讓傷口沾了水。等孟管家買藥回來,煎了給她服下。”
一直在旁邊焦心,又插不上話的桂枝忙應道“是,嚴先生。”
“義父幫我照顧好幾位哥哥。”
“嗯,去吧。”
雲樹揮揮手,被煥梨和桂媽媽扶着出去了。
“嚴先生,雲帆呢?”紫韻小聲道。小姐回來了她高興,所有人都圍着小姐,可是,怎麽沒有見雲帆回來?
“他沒事,跟張元去了衙門。”嚴世真轉向李維翰道,“這件事還是需要李公子幫忙。”
“我知道。雲樹說,讓他以後不敢觊觎雲宅的人和益生堂即可,說是要和氣生财,嚴先生以爲如何?”
“和氣生财?她竟然還想着和氣生财?”嚴世真也被氣笑。
“九弟什麽時候開了個藥房?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唐安盛有些不滿的插嘴道。
“本來是想通知你們的,又怕你們有事要忙,就給簡省了。”
“維翰哥,開業時,你去了嗎?”
“沒有,我那日也有事,走不開。”
“這樣,我心裏便平衡些了。”
“你說你都在計較些什麽?”申思堯捶了唐安盛一拳,松散了一下,被李維翰捏了半天的肩頭。
“既然雲樹這樣說了,那便這樣辦吧。有勞李公子。”嚴世真對李維翰道。
“放心。承熙,我們走吧,該你上場了。”
“終于輪到我的戲了,走,走,走。”劉承熙有些迫不及待道。
“有勞劉公子了。”
“雲樹的事就是我的事,誰讓我是他十三哥呢。”劉承熙話是對嚴世真說的,人卻朝李維翰擠眼睛。
李維翰一把攬過他的腦袋,“嚴先生,我們先走了。”
“衆公子爲了雲樹奔波到這個時辰,不如在雲宅用完飯再去?”
“不了,雲樹病了,今日就不叨擾了。我們先去了。”李維翰說着,攬住劉承熙的腦袋,便往外走。
“今日,辛苦申公子和唐公子跑一趟了。”
“沒事,雲樹無事便好。”申思堯與唐安盛說完,也跟着李維翰走出去。
嚴世真送走了他們,又回到偏廳,坐下喝了口涼茶,方道“我留下來,就是解答你的疑問的,快問吧。”
黎歌道“他們都是誰?爲什麽說是眉兒的哥哥?”
“宰輔之子李維翰,樞密使之子申思堯,刑部尚書之子劉承熙,還有一個是翰林醫官使之子唐安盛。”
“眉兒爲什麽會與他們結識?”黎歌的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内心卻洶湧翻騰。
嚴世真看着他,心裏歎了口氣,和眉兒一樣,成長總是那麽快,會藏心了。“剛才你也看到了。”
黎歌再也控制不住的面色,變得很難看。
嚴世真拍拍他的肩膀,“眉兒不僅僅是你的青梅竹馬,她還是雲家唯一的血脈,她要撐起雲家。在你成爲一棵大樹,能夠護住她之前,她還需要别人的一些幫助。希望你能,體諒她。”
“這是眉兒的想法嗎?”
“是的,是我讓她這麽做的。”
“眉兒爲什麽要開藥房?那個沒露面的薛公子又是誰?”
“眉兒想要開藥房,大概是因爲她母親的緣故。那個薛公子是濟世堂的東家,眉兒如今的合作夥伴。這個沒幾個人知道,我告訴你,是要讓你放心,你要守住秘密。”
黎歌點點頭。
“小子。我等着你長大,等着你把眉兒娶回家,讓她以後都不用再一個人費力支撐。”嚴世真目光變得深邃,“眉兒和她母親一樣,很多事情都藏在心裏。她今日突高燒,并不是因爲遇到這一變故被吓着了,而是頂着巨大的壓力,苦心謀劃多日的事情,終于可以告一個段落,心裏松了一口氣。病邪便侵染上來了。”
“嚴重嗎?”
“沒事,一會吃過藥,就會好很多。等眉兒好了,我們就要回濟陽了,你若能抽出時間,多陪陪她也好。”
“她的那些哥哥們,對她好嗎?”
“雖然是些小纨绔,不過對眉兒,還是不錯的。”
“包括那個李維翰嗎?”黎歌的聲音澀澀的。
嚴世真看了看黎歌,黎歌躲開他目光的探尋。“爲什麽單提李維翰?”
“沒什麽,就想問問他。”
“你放心,你與眉兒的事,我會告訴他的。”
“嚴先生,您去忙吧,我沒有别的要問的了。”
“那我走了。”嚴世真起身。他還要去衙門。≈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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