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小棉襖


得雲姝的承諾,薛蘅心頭一松,将所求之事娓娓道來。

雖然這些日子,嚴世真并沒有在雲姝面前表現出對富貴之人的不滿,但是,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嚴世真時,嚴世真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要将她趕走,心裏也隐約明白,薛蘅爲什麽會遭拒絕。

就雲姝自身來說,她還是願意看這件事在她的幫助下有所成的。如果能說服義父能幫助薛蘅的話,她在濟世堂也算是有份兒人情在了。隻是,薛蘅所請求的這件事,事關義父的行事準則,她未必能勸說得義父出手相助。

思量再三,雲姝道“與義父相處這些日子,我也知道些義父的性子。薛公子所求這件事,我未必能幫得上忙。”

薛蘅隻覺心一沉。

“不過,我願意盡力一試,還請薛公子給我些時間。”≈1t;i>≈1t;/i>

薛蘅聞言輕輕舒了口氣。這雲小姐說話也如那些談生意的老手一般,一停一頓,讓人心跳都要由她而控了。不由對她又加幾分青眼。

“那薛某先在這裏謝過雲小姐了。”

“不過,薛公子,是否可以确定,隻要義父給出良方,濟世堂就一定會在衆多競争者中勝出?”這是一個機會,雲姝願意盡力一試,她可不願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薛蘅一愣。唐典禦确實說過,如果神醫出手相助,這件事或許大有可成,但也沒有對他保證。他并不願意收自己重禮,難道到時候會願意鼎力相助?自己也是太在意這個綁縛濟世堂前路的供奉資格,而心急,亂了方寸。

“薛某并無十分把握,不知雲小姐有何建議?”≈1t;i>≈1t;/i>

雲姝展顔一笑,“我願意傾我所能,助薛公子達成所願。隻是,事成之後,雲姝對薛公子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薛蘅心道這雲小姐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願意謀事,且明确索求回報,與她合作也更讓人放心。“若事有所成,薛某必不會虧待雲小姐。”

雲姝端起茶盞,對薛蘅笑道“以茶代酒,願我們所求之事都能有所成。”

“請!”

話說,薛蘅得了雲姝的承諾,從雲宅出來,壓抑多日的心裏,終于稍微輕松,舒一口氣。一路上,心情還是不錯的。

可是進了濟世堂,看到滿堂忙碌的大夫、學徒與往來不絕的病人,忽然整個人愣在那裏。像是忽然驚醒!心中滿是自我懷疑。≈1t;i>≈1t;/i>

自己竟然把那麽重要的事,委托給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而且還達成了一個小協議。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竟然還一路輕松?是瘋魔了不成?還是那短短的談話中,被那個小姑娘蠱惑了?

走在後堂的台階上,薛蘅忍不住道“江闊,你說,雲小姐當初是如何說服那個嚴神醫的?又是如何讓那嚴神醫願意收她爲義女的?是不是她真有過人之處?”

“那個雲小姐是不是有過人之處,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位嚴神醫和東家并不是好說服的,可是她不僅說服了您二位,而且您二位,一個做了她的義父,一個給了她一個沒有言明的承諾。”

薛蘅心中卷起些懊惱,談了這麽多年生意,爲了一個小姑娘,他自我懷疑起來。“你說,我今天做的決定,是不是有些輕率?”≈1t;i>≈1t;/i>

“這個小的不敢說。”江闊垂眉道。

薛蘅瞪了他一眼,又皺眉。

“隻是近些日子,江闊眼見東家爲供奉禦藥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可是并沒有哪一個人,這麽誠摯的願意伸出援手。我想這便是那雲小姐的可貴之處。那天在茶樓,我們也遠遠看到雲小姐與唐典禦的侄子有交情,或許這事,真有可行之處。”

“希望如此。”

薛蘅心中仍滿是自我懷疑與對雲姝能力的懷疑,可是他真的遇到了僵局。

送走薛蘅後,雲姝到正廳給雲進同和李湘雨上了柱香,叩拜道“父親母親,眉兒要去做件大事了,請父親母親保佑眉兒所謀之事得成。”

起身後,雲姝腳步不停的轉回書房。≈1t;i>≈1t;/i>

嚴世真正歪在榻上,研究雲姝前幾日拿給他的醫書。聽見雲姝進來,對她一笑,“眉兒今日會客,可是有什麽好事?”

“義父怎麽知道?”

“你這滿臉歡喜之色都不加掩飾的,義父怎能看不出來?”嚴世真給她倒了杯茶。“要跟義父說說不?”

“自然要跟義父說。”雲姝看着嚴世真,轉了轉眼睛道,“若要這件事能成,還需義父幫忙呢。”

嚴世真笑看雲姝打着小算盤。

“在說事情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義父。”

“嗯?說吧。”

“我第一次去天橋下見義父,義父并不高興見到我,我想知道爲什麽?”

嚴世真望着雲姝,笑道“眉兒還記仇呢?”≈1t;i>≈1t;/i>

“沒有,眉兒怎麽會記義父的仇呢?隻是與義父相處這些日子,一直覺得義父是個最和氣不過的人,偶然想起那天的事情,有些不太明白。”

嚴世真聽着雲姝小女兒撒嬌的聲音,淺笑,放下手中的書。“好奇嗎?”

“嗯嗯。”雲姝忙不疊的點頭。

小腦袋點來點去,可愛極了,嚴世真面上的笑容愈暖。

嚴世真想了想,逐漸收了臉上的笑意。“義父骨子裏就是一個不喜成教的人,我與你父親同窗那麽多年,一直都沒能中個進士,我實在不願意迎合考官的心思,寫出他們喜歡的文章。離開學院後,我遊曆多年。我看過的天下,永遠不缺少錦衣華袍者,然而更不缺的是窮苦百姓。他們每日辛苦勞作,奉養那些富貴者,自己卻衣不蔽體,病無可醫,鬻兒賣女,潦倒緻死。”≈1t;i>≈1t;/i>

嚴世真的話讓雲姝的心也跟着黯淡下去。嚴世真撫撫她的腦袋。“人人都向往富貴,這本沒有什麽錯,可是,當我看到那些貧苦之人甚至死無葬身之地,被野狗分食時,我便不能再以從前的态度來看那些富貴者了。”說到這裏,嚴世真慘笑。

雲姝從榻上下來,來到嚴世真身邊,依偎進嚴世真懷裏。“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說的便是義父這樣的人。”

嚴世真抱着懷中的小人兒,覺得心中某處被暖化開。“義父以前讀白石道人的詞,隻覺得凡脫俗、飄然不群,猶如閑雲野鶴。記得初讀他那句‘白頭居士無呵殿,隻有乘肩小女随’時,我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的感動。眉兒,你今天讓義父真正領悟了這詞義。”

“義父。”≈1t;i>≈1t;/i>

嚴世真低頭,見雲姝的眼中,竟然填滿了她小小年紀的理解,隻覺得這些年空落的心,像是被這個小丫頭的貼心給填滿了,揉揉她的小臉,對她暖暖一笑。“說吧,想要義父怎麽幫你?”

雲姝的心也在那一刻暖的一塌糊塗,紅了眼眶,答非所問。“義父是個大人,也是個需要被懂得的人,父親雖然不在了,所幸眉兒能夠理解義父一二。義父盡心照顧眉兒,眉兒都知道,以後眉兒會好好做義父的小棉襖。”

“眉兒可真是個小寶貝!”嚴世真抱着懷中的雲姝輕輕搖起來。

兩人都不再說話,感受這難得的父女深情時刻。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雲姝閉着眼睛忽然輕輕笑起來。

“眉兒笑什麽呢?”嚴世真從未有過的輕柔聲音,帶着些許嘶啞。≈1t;i>≈1t;/i>

“眉兒感覺好像回到了搖籃中,好想睡過去啊!”

“那就睡一會兒吧,義父抱着你。”

“嗯,好。”

“眉兒?”

“嗯?”

懷中小人兒,即使閉着眼睛,依然嬌俏可人,一雙青眉不修而序,在額角微折入鬓,氣質斐然。嚴世真忍不住輕聲問道“你父親母親爲什麽叫你眉兒呢?”

雲姝閉着眼睛,卻勾彎了唇角與眼梢,“父親說我眉眼生的好看。”頓了頓,又道,“想來,不能叫眼珠子吧?所以叫眉兒。”說完自己在嚴世真懷中笑得不行,再也睡不着了。

嚴世真聽得一愣,随即也不由得開懷大笑。

紫韻和煥梨聽到屋内的笑聲,相視婉然。

“你個小古靈精怪啊!”嚴世真輕點雲姝的小鼻子,雲姝閉上眼睛,享受着義父的寵溺。

“好了,既然不睡了,我們說正事吧?”

雲姝笑着從嚴世真懷中爬起。“義父,說什麽正事?”

“小糊塗蟲,你興緻勃勃的從外面進來,不就是要跟義父說正事嗎?”

“哦,是喔。”雲姝回過神,又笑,“這是件大事!”又細細盯了嚴世真的眼睛看了片刻,方道,“義父像是知道,濟世堂的東家前來是爲了什麽事。”

嚴世真揚揚眉,“然後呢?”

“薛公子的提議,義父真的要拒絕,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雲姝小心試探道。

“嗯,這是個問題。”嚴世真閉目,輕輕搖着頭,手指在小桌上輕敲。

見雲姝半晌不語,嚴世真睜開眼睛,雲姝眼巴巴望着他,不由啞然而笑,“眉兒希望義父幫他嗎?”

雲姝輕咬嘴唇,低下頭輕聲道“其實嘛,義父不幫他也沒什麽,是眉兒有事想求他幫忙,私心裏,想借義父之手先賣他個人情。”

“你這小算盤都打到義父身上了,看來,這些天的賬本看得挺有效果的。”嚴世真笑道。“說說,你都是怎麽打算的?”

“義父,其實眉兒這些天在看賬本,又不僅僅是在看賬本。我一直在思量,我們若回老家去了,我要爲父親母親守孝三年,雲宅這些物事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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