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氣,林緻很喜歡,但她不喜歡下雨,不喜歡打雷閃電。
他們的馬車還沒有行到可以避雨的客棧。
林緻不由煩躁的躲過一匹快馬道:“我先走一步!”
她的聲音直沖白無雙所在馬車,馬車裏的白無雙聞聽此言,掀開簾子看了看飛馳而去的林緻背影,然後吩咐騎馬跟在馬車兒邊兒的白止加快行程跟上。
放下簾子,與白無雙同在一輛馬車的張升懶羊羊的撸着貓道:“白教主跟貴夫人的關系怎麽處的如此僵硬?”
白無雙笑道:“比不得張神醫與貴夫人。”
“那是!我家媳婦兒可聽話了!”張升甚是得意的把自家貓媳婦兒舉起來親了兩口。
秀恩愛秀的讓白無雙哈哈大笑。
轟隆隆隆——卡卡卡——
雷聲伴随着閃電閃入車中,張升的貓媳婦兒受了驚吓,瞳孔收縮,毛發炸氣,近距離的爪子迅速出擊,一爪子下去,張升的兩上就是五道血淋淋的爪子印兒。
“哇——”貓叫聲極其凄厲恐怖,它的身體掙紮着想要滑出張升緊抱它的雙手。
張升顧不得臉疼,生怕自家貓媳婦兒又丢了,于是他抱的極緊,就算貓媳婦兒的身體華順光想抓不住,他也得抓住不放。
上一次小花在福田山莊的楓林裏丢失的記憶實在可怖!
小花的毛色是黑色的,跑起來的速度快如閃電,入了大林子,它怕是就不想回來了!
笛聲嗚咽,小花頓時安靜下來,漸漸的放松身體躲進張升的懷裏。
張升對白無雙甚是感激:“多謝白教主。”
一曲完畢,白無雙溫和道:“張神醫客氣,我的這條命,按理說還是張神醫救的,此等小事不足挂齒。”
“哎呀,哈哈哈,白教主真會說話,不過也沒什麽救命不救命的,咱們銀貨兩乞,不存在欠不欠的,至于今次幫忙,待會兒客棧的一律開銷我張某包了!”
張升說得甚是好爽,其中暗藏之意,想來白無雙也能聽明白。
“那本座就卻之不恭了。”
他白無雙也不推辭,他伸手虛空摸了摸小花的黑色毛發贊道:“烏黑華順,張神醫養的真好,若是本座的夫如貴夫人這麽乖順就好了……”
看似白無雙沒有觸及小花的毛發,實際上他卻摸到了,也感受到了。
肉眼可見的,小花的毛發有被滑動過的痕迹。
張升第一次見識到白無雙的本事,驚訝之色在所難免。
“哈哈哈,唐突唐突。”
“無礙,隻是不要有下次!”張升驚訝的情況下也不忘吃醋,也是個可愛的人。
白無雙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暴雨來臨,他們來到客棧是在開始下暴雨的半刻鍾後。
林緻先他們一步到達,身上并未被雨水淋濕,同樣沒有淋濕的還有白無雙。
白無雙的武功甚好,雨水想來也及不上他的速度。
至于其他人,張升打着傘還好,堪堪被雨水打濕了衣服下擺。
穆勝男跟裴元霸則是顧此失彼,兩人雖然打着傘,但都有狼狽之色,畢竟裴元霸是個看不到的,需要人照顧着。
而這裏,願意照顧裴元霸的也就隻有穆勝男了。
其他人就算有心幫忙,裴元霸也是不讓的吧?
一番收拾停當,已是一刻鍾後。
林緻困頓未消,但她有些餓了,這時候坐在大堂裏用餐的隻有她一人,至于其他人,現在還不到午膳時間,他們大多都在圍桌吃酒閑聊磕瓜子花生米。
抛開他們這麽一行人,剩下的都是些避雨的路人或者樓上的住客。
外邊兒烏雲翻滾,白天看起來就跟黑夜一般。
門窗關閉的客棧裏,點起了燭火,才不至于太過陰暗。
啪啪啪——啪啪啪——
急促的拍門聲響起,小二兒把支着客棧門防止門被風雨刮開的粗木棍拿開。
進來的人,林緻認識。
她們正是仙玄劍派的青雲一行三個人,她們中間的那個叫青靈的跟金帥都已失蹤,林緻并沒有在舍城大牢發現他們。
此時她們渾身濕漉漉的,顯然被淋得不輕。
林緻并不打算搭理她們,她們之間并沒有多大的交情。
青雲她們明顯看到了林緻,對小二交代了幾句話後,他們徑直向着林緻這張桌子而來。
“女俠,好巧!”随着青雲的動作,她的兩個師姐妹也跟着對林緻行禮。
“我們不熟。”林緻冷漠的說道。
青雲笑道:“之前還未謝女俠救命之恩,小女青雲,是仙玄劍派的弟子,跟在我身後的是青音和青樂。”
青雲大概能猜出林緻是個什麽性子的人,因此并不在意林緻的冷漠以對,徑自爲林緻鄭重的介紹了一下他們的身份。
“不知女俠姓甚名誰?也好叫我們知道将來要報答之人是誰!”
“不必,你們别擋着我視線。”
“啊,抱歉,一時沒注意客棧光線不夠,抱歉。”青雲讓出光亮,接着拱手道,“女俠告辭,我們上樓收拾幹淨再來拜謝女俠大恩。”林緻
林緻眉頭緊促:“我不想被人打擾。你也不用強顔歡笑,畢竟你才剛死了妹妹!”
她這話說得誅心,青雲青音青樂同時變臉,青雲面色沉重的質問道:“女俠此話何意?你怎麽認識我家小妹?!”
“有過一面之緣,昨日我就在茶樓。”
“!”
“!?”
“!!!”
“你爲何沒救她!”青樂見青雲師姐愣住,一時氣憤道。
“關我何事?你們快走,别打擾我吃飯,我心情正正糟糕!”林緻不耐煩的驅趕道。
青雲沉默不語,帶着她的兩位師妹上樓去了。
林緻隐約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青音問:“師姐,怎麽辦?”
“這是兩碼事,事情始末我們并未親見,根據女俠的作爲,可能另有隐情。”青雲現在心情亂的很,她也理不清頭緒,隻有盡量穩住情緒不失分寸。
随着她們腳步漸遠,聲音也逐漸消失。
林緻問獨孤修鑰:“我剛才爲什麽要多此一舉?”
“不知道,嗯,可能,或許,是内疚?”獨孤修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