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繁星點點明月高照的晚上。
竹石居裏的白無雙在婢女的服侍下剛躺到床上,門便被林緻不留情的推開了。
冷冽的低氣壓席卷而來,白無雙伸展雙腿,側身問道:“小奴來了,過來陪本座躺會兒,多日不見如隔三秋,工作還真怕見不到小弄呢,哈哈哈。”
林緻在距離床榻還有兩米處站定,她冷冷的看着頭上纏着紗布的白無雙道:“白老怎麽說的?”
“說什麽?”
“你明知故問!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能不知道?你别給我打馬虎眼兒!”林緻彎身從小腿處嚓的一聲拔出匕首,一個騰挪,匕首迅速架在了白無雙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正正對着白無雙的大動脈,隻要她不經意的一劃,嗜血的畢方立馬就等讓他血濺當場一命嗚呼,回天乏力!
林緻想是這麽想,可現實中,她的刀刃則被白無雙不費吹灰之力的輕松彈開。
皮膚分毫未傷!
“我們之間用不着動刀動槍,若小奴覺得這是一種情趣,本座欣然接受!”白無雙說話間,他的手指精準無誤的擡起了林緻的下巴,似乎在瞧着她。
林緻知道他看不見,也知道他武力不凡,更知道他對黑暗空間熟門熟路!
拍開他的手,她利落的起身,再次距離床榻兩米遠,到了她認爲安全的位置,這才漫不經心的轉着手裏的匕首道:“裴元霸呢?”
白無雙恢複側躺的姿勢,慵懶的問道:“想起他了?”
“廢話!”
“呵呵呵,你找他做什麽?本座剛醒你就來找他,是想讓本座吃醋嗎?”
“找他當然是要吃了他!你愛吃醋不吃,跟我沒關系!”她轉匕首的動作,讓獨孤修鑰很是擔憂,于是關心的讓她把匕首收起來,林緻很聽話,她覺得這件小事無關緊要,爲博美人(獨孤修鑰)一笑,她何樂而不爲?因此再回答白無雙問題時,這匕首便回了它應呆的地方。
“吃了他?呵呵,好大的胃口,喝血還不夠,現在肉都要吃了嗎?”
“叽叽歪歪,現在的你們怎麽都是如此生厭?!”林緻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吃了裴元霸,她是找個借口來找茬的,可恨白無雙這瞎子看不到她有多憤怒!
她說完這話,匕首再次出鞘,對着白無雙就想出其不意的射中他一了百了,省的她受制于人!
沒成想,這瞎子聽力驚人,輕松躲過,躲的時候發絲飛揚,林緻冷哼一聲出手接過白無雙甩回來的匕首揚長離去。
“來人。”
“教主。”白老自從跟白無雙會合起,對白無雙幾乎就是形影不離,此刻從窗外悄然出現,一點兒慌亂之色都無。
白無雙慵懶的姿勢沒變:“白老知道她想做什麽嗎?”
“屬下不知。”
“好個不知!呵呵呵,她是因着那日你攔着她沒讓見我,剛才特意來撒氣的!”
“教主……”白老皺着眉頭正待解釋,卻被白無雙打斷。
“白老的作爲很好,以後就這樣處理,現在的她是得防着。”剛才的白無雙語氣不善,此刻轉了一百八十度道。
白老本來以爲要受到白無雙的懲戒,此刻聽來,這句話無疑是對他最好的肯定。
“是,教主!”
“下去吧,讓别人來在外邊兒守着好,白老也要顧及着自己的身體。”白無雙甚少關心自幼互他長大的白老,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白老激動的全身顫栗,眼中的光芒星星點點。
“屬下遵命。”
一個月後,林緻正在藥田裏井中石室裏大開殺戒,突然聽得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咕嘟嘟幾聲後再無聲息。
“有人跳井自殺。”獨孤修鑰說道。
“我去看看。”林緻沒有這麽好心的去救人,而是想看看是哪個來給她加餐的。
噗通跳入水中拖着人上來,一看之下,不是裴元霸又是哪個?
“白無雙這是來給我獻殷勤的嗎?”林緻對這個禮物很滿意。
既然是白無雙的近親,那麽,把他當做白無雙殺上一殺,正好可以解解恨!
她在白府規規矩矩的呆了一個月,人都快憋瘋了!
獨孤修鑰沉思片刻道:“他應該是自殺。”
“他都瞎成這樣了怎麽摸到這裏的?”
“有人幫他。”
“呵,管他怎麽到這裏的,既然來了就别走了!”林緻說罷,手中匕首就對着溺水昏迷的裴元霸刺去。
可當匕首尖端将将刺破裴元霸衣服,觸到皮肉時,林緻的手竟控制不住的抖個不停,接着全身都開始抽搐,眼看就要昏迷。
獨孤修鑰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正想着林緻松開匕首是因爲意識殘存,現在看來卻是突發狀況。
林緻昏迷的很快,獨孤修鑰跟着也陷入沉眠。
當裴元霸醒來時,發覺自己沒死後,哇哇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剛才明明掉進了水裏,怎麽現在又出現在了地面上?嗚哇~~蒼天不公啊!沒人來救我,我尋死還尋不成嗎?!嗚啊~~”裴元霸并不知道他自己在哪裏,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就連自殺都是求的人,讓那人一路把他扯來的。
“娘啊——外祖母外祖父啊——大舅二舅三舅啊——你們怎麽不來救我啊——嗚哇——爲什麽!爲什麽!!!!你們知不知道白無雙那畜生把我的眼睛給挖了啊——他就是個畜生!就是個掃把星!外祖母啊!您,嗚哇——說的太對了……嗚嗚嗚,嗚嗚嗚……”
裴元霸的嗓音沙啞,以前的嚣張跋扈,在這裏都變成了巨大的委屈和悲傷,簡直無以複加沒有盡頭。
林緻被嗚咽的哭聲吵醒,撐起身體出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你,你是誰!你怎麽在這裏!”此刻的裴元霸驚恐莫名,嗚咽聲都被吓停了,他萬沒想到這裏還有人。
這人出手那麽重,肯定沒安好心,他捂着火辣辣的臉頰,聽到啪啪啪的腳步聲在圍着他轉。
嚓——
從地上拿兵器的聲音。
裴元霸噤若寒蟬的樣子立馬被更大的恐懼淹沒,他害怕此刻的安靜,就好像他是别人的盤中餐,吃他的人正在審視獵物審視着該從哪裏下手爲好。
“你,你,你是誰?我,我有,有錢,你,不,好漢好漢,你要能把我送回無殇國白府,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都,都給你啊——嗚啊——求求你,求求你别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