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修鑰沒有理會,就跟林緻有沒有在這都無所謂似的。
林緻在踏進光圈時,不經意的回頭等了一瞬,他在等獨孤修鑰的挽留。
可最終還是落了空……
獨孤修鑰一貫就是如此,不是嗎?她走何必有所期待徒增煩惱呢?
一個月後,久違的暴風雨來臨。
林緻的咳嗽在無名心法的不斷滋養下,雖然沒有全好,但身體卻是已經看不出病态來。
行走串門倒是沒妨礙,就是不能劇烈運動。
也就是說還沒有好利索,也許還以需要一段時間修複。
在這段時間裏,林緻有些焦躁,較早的根源來自獨孤修鑰一個月前對她說的話。
再次回到這裏,她的心境還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真真正正的意識到這裏是獨孤修鑰的意識世界,一切都是虛幻泡影。
既然有了離開這裏的方法,她就想立刻離開這裏回到現實世界。
眼前的一切雖然真實,可……也隻是看着罷了。
她問過獨孤修鑰在楚韻國有沒有發現超現代的東西,比如用阿拉伯數字算賬的先生,或是用“精緻女子”作爲店鋪的花茶鋪。
通通沒有,就好像她在這裏的所作所爲并沒有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痕迹一樣。
從房檐上滑落的一顆顆雨珠串成的簾幕後,林緻抱着盛有枸杞茶的青瓷杯子看着大雨傾盆的地面水攤。
距離下雨的時間并不長,雖然不長,林緻還是忘記了時間,覺得自己想事情已經想了很久很久。
舉起茶杯遞到嘴邊,她才笑着把茶杯放下:“原來茶已經涼了啊?不知道我要是不吃不喝,會不會在這裏死掉呢?真是好奇啊?”
“嬷嬷!”真兒帶着獨孤修鑰走出屋子。
“嬷嬷你怎麽了?”獨孤修鑰剛睡醒,還不是很清醒就嚷着要找嬷嬷,真兒剛把他梳理好,這就迫不及待的出來了,竟是連雷鳴都不放在眼裏了。
林緻聽着真兒嚴厲的聲音和獨孤修鑰糯糯怯怯的聲音噗嗤一聲笑了。
“修少爺快過來,你不怕打雷閃電了嗎?怎麽從屋裏出來了?”林緻跨前幾步,拉着獨孤修鑰的小手,寵溺意味濃厚。
這讓獨孤修鑰松了一口氣:“嬷嬷剛才的樣子好吓人呀!我還以爲嬷嬷要離開我了呢。”
“嘿!你這小家夥在哪裏聽誰說的,我哪有說過要離開你?你真有這麽舍不得嬷嬷嗎?”林緻故意擺出不信的樣子,等待獨孤修鑰争辯。
獨孤修鑰爲難了一瞬,林緻看的分明,于是她立馬帶了哭音假哭道:“原來修少爺真的想讓我離開呀!嗚嗚嗚,那好吧,等天晴後我就走,修少爺想讓我走多遠我就走多遠,再也不回來了!”逗弄獨孤修鑰已經成爲了林緻的樂趣所在,她最愛看獨孤修鑰焦急的可愛模樣了。
小家夥果然上當,立馬拽着林志的袖子要抱抱,林緻是假哭,他卻是真的哭了:“嬷嬷太壞了,都不聽修兒解釋!哇哇哇,還,還不抱我!嬷嬷不愛我了,哇哇哇,修兒不想讓嬷嬷走,嬷嬷别走好不好?
修兒最是喜歡嬷嬷了,嬷嬷這麽說,修兒真的很難受,鼻子酸酸的,胸口悶悶的,哇哇哇,就連眼淚止都止不住,嬷嬷,哇啊——”
林緻見獨孤修鑰都哭了,自然趕緊的把獨孤修鑰小小的身體抱在懷裏好好的安慰着,順便得到了真兒一個大白眼兒,那意思分明就在說:“不作就不會死,您自求多福吧。”
林緻悄悄對真兒打了個顔色,嘴中無聲的說了三個字:“棒棒糖!”
真兒故意假裝不理解,林緻急得瞪人,真兒悶笑這便回屋拿糖去了。
稍微氣嬷嬷一場就好,氣大傷身,嬷嬷好不容易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她可不想讓她再舊病複發。
這幾個月簡直就是煎熬,現在總算雲開霧濟,心情可以說明朗的很。
就連夏日裏悶熱的陰沉沉的暴風雨也不能阻止她的好心情。
“好了好了,不哭了,嬷嬷剛才就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怎麽這麽不經逗呀?怎麽現在越來越像個小哭包了?瞧瞧,瞧瞧,這眼淚鼻涕都抹到嬷嬷身上了,你都不時的羞嗎?這都多大個人了?真是羞死了!”
“哇啊——”獨孤修鑰哭的更大聲了,眼淚鼻涕流的更兇了,林緻的肩膀上很快氤氲出了很大一塊兒。
林緻不愁反笑,挑了挑眉,對小家夥兒的無賴心理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馬上就會恢複如初,假裝剛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當林緻接過真兒悄悄給她的棒棒糖,她就知道她馬上就能見到獨孤修鑰的童稚笑臉。
盡管獨孤修鑰帶着面具,可這反而爲他增添了酷酷的成分,就像一個斬斷翅膀來到人間成爲凡人的小天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的不逗你了,修少爺快看看嬷嬷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獨孤修鑰抽泣了兩下鼻子,懊惱自己又不争氣的哭了,緩緩轉頭看到出現在眼前熟悉的棒棒糖,他興奮的一把抓過,林緻反應都沒來得及,手裏的棒棒糖就到了獨孤修鑰的小手裏。
“謝謝嬷嬷!”棒棒糖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應該有一個月了吧?
開心的獨孤修鑰毫不吝啬的給林緻的臉頰麽啊了兩下,親的人心裏癢癢的,臉頰也癢癢的。
放下獨孤修鑰,林緻呼出口氣,拉着獨孤修鑰坐到椅子上一起觀雨。
土木花草的氣味充滿了大自然的味道,林緻并不反感。
這時候,真兒已經又爲林緻倒了一杯枸杞茶。
“真兒,你說這雨什麽時候停?”
“不知道呢,也許很快就能停吧,不是都說夏日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嗎?呵呵呵?”
“挺希望它下得久一點呐……覺得好久沒有看到這麽爽快的暴風雨了?這場雨是不是夏季以來下的最大的?”
“嗯,這好像是入夏以來第一場雨吧,人們都期待已久了呢!”
獨孤修鑰見兩人忽略了他,有些不高興,瓜皮也沒在身邊,他必須讓嬷嬷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才舒心。
“嬷嬷嬷嬷,你怎麽都不問我事情呀?我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跟嬷嬷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