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麽老嗎?怎麽打你一下就成你娘了,呵呵。”林緻開着玩笑。
對自己抱有善意的人,林緻總是很容易傾心以對。
“唉……小時候每當我不聽話,我娘也總是打我的頭,哈哈,就像剛才嬷嬷那樣。”二德子扶好帽子笑道。
林緻莫名心酸:“你聽我的沒錯的,這可是獨家消息。”
二德子手了笑臉,鄭重了幾分:“嬷嬷,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呀?若是被别的娘娘聽了去,弄不好咱們可是要被殺頭的。”
“我知道,這不,我就對你一個人說了,若是傳出去也是你傳的。”林緻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沒擦幹淨,“二德子有熱水嗎?倒點兒洗洗手吧。”
二德子應道:“嬷嬷稍等,我去外邊兒打些雪,馬上就有熱水洗手了。”他說罷起身,拿起黑檀木架子上的鐵質臉盆便小心的出了門。
他出門的動作極輕極小,一是怕吵醒剛睡後不久的七皇子,二是怕寒風進了屋子吹入一陣冷風。
很快他便抖落一身風雪,端着一盆白花花的雪推門而入。
進入屋中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好冷,好冷。”
林緻看他模樣搞怪,噗嗤笑了出來。
“快過來烤烤手。”
林緻這聲喊有些大,把睡着的小人兒驚了一下。
林緻連忙晃了晃搖籃。
說是搖籃,其實跟小床差不多。
這古代的小床,在現代也是很受歡迎的。
幾千年來的傳承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前世木匠鼻祖是魯班,這個在曆史上不知道的朝代裏,也不知道木匠鼻祖是是何人?
想來應該是魯班一樣厲害的人吧?
一盆雪放到火爐上,不過片刻别化了個幹淨。
房間裏熱氣升騰。
悶氣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二德子有沒有覺得燒過水後,房間裏清亮了許多,人也跟着清醒了?”
“還真是,哈哈。”
這雪不禁化,本來滿滿的一盆,現在就隻剩了小半盆。
林緻從不知道雪水原來是這種顔色。
并不是清清亮亮的,反而有些渾濁。
水很快就熱了。
洗手的水并不需要很燙,溫溫的便好。
用熱水洗過手擦幹淨,林緻問道:“外面的雪是不是又下大了?”
“可不是嘛,鵝毛大雪大的不得了。娘呀,下的都有一尺厚了。長這麽大我還從沒見過下這麽大的雪。肯定又要死很多人了。”二德子似乎沒個飽,他又撿起了一個紅薯。
“你吃這麽多紅薯不怕胃裏難受嗎?”林緻好笑,不過随後也鄭重的神色:“是呀,肯定又要有人死了。”
古代的生活似乎就是如此。
各種天災都能讓大量的老百姓死去。
想來這就是爲什麽古代人結婚早且不斷生育的原因之一吧。
保持一個國家的強大需要強壯的士兵,男的勞動力女的後勤人員。
每當戰亂,女子的結婚年齡都會提早,且還會有被強制的可能。
唉呀,想偏了,哈哈哈,這些事跟她也沒什麽關系。
要操心也該是上位者操心才對。
就算她在這裏閑的蛋疼把國家大事民生問題都想了一個遍,但也隻是想想而已。
畢竟決策權也不在她手裏。
就算決策權在她手裏,她覺得自己也不能勝任這個職務。
術業有專攻嘛,她一個啥也不知道的女人。
又能做成些什麽呢?
古人自有古人的治國之道,若是強把她前世知道的知識運用的這裏,似乎有些不對口。
就拿人人平等這一說。
要想平等,首先就得把皇帝集權制給徹了。
但這有可能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嬷嬷,嬷嬷,您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啊?哈哈,沒什麽啦,你怎麽還吃着紅薯呢?你都不怕肚子難受?”
“這不是天冷嗎?嘴裏若沒東西占着,總覺得沒滋沒味兒的,我們要不要再來一個?就剩一個了,咱倆一人一半兒吧?”
林緻擺擺手,她可不敢再吃了。
這時候有些困,她想睡了。
捂着嘴打了個哈欠:“不了,我有些困了,你吃吧。”起身看看四周,林緻向着這房中唯一的床榻走去。
這床榻離火爐不遠。
三四步的距離。
“哈——二德子,嬷嬷先睡了啊……若七皇子醒了就叫醒我。”林緻又打了個哈欠。
“哎,你就睡吧,放心。七皇子剛吃過,應該還要再睡一會兒。”二德子剛這麽說完,哇的一聲,響亮哭聲就響亮而起。
林緻睡意馬上被驚飛到了天邊,忽忽悠悠飄散了。
困意徹底沒了,但她總覺得身體乏累。
這次小家夥兒并不是餓了,而是尿濕了床。
相應的衣服襁褓都濕了。
光溜溜的小身子,真的很小,穿小衣換襁褓的功夫,他仍在哇哇哇的哭着。
“小家夥,你可真夠鬧騰的。”林緻說的嫌棄,手中的動作卻很溫柔。
在容府,她已經在自家骨兒身上試過了如何給小娃娃穿衣打襁褓。
現在她的手法還算利落,畢竟大冬天的還是速速解決爲好,若是遲了,萬一凍着傷着那可就不好了。
她用了對自家骨兒更細心的手法對待七皇子。
二德子聽到林緻叫七皇子爲小家夥,笑道:“嬷嬷,您的膽子可真大!”
“你是說我叫他小家夥這件事?哈哈,這有什麽?又沒有外人聽到。”
二德子把七皇子換下來的衣物放到一個筐子裏。
然後湊到林緻跟前看着換了新襁褓的七皇子。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七皇子是真的醜。若是生在平常人家,說不得早早就丢了,溺死都有可能。”
“真是這樣嗎?這麽說皇家對長相醜陋的皇子很寬容喽?其實也不見得。從陛下把他丢在這冷宮裏就可知曉一二。”林緻這疑問直接把皇帝陛下搬了出來,可把二德子吓了一大跳。
“嬷嬷,嬷嬷,您小聲點,幸好這裏就隻有咱們兩個人,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傳到陛下耳中,那咱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時七皇子的哭聲停了,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悠哄他的林緻。
顯得有些傻的樣子。
“下這麽大的雪沒人的,二德子放心好了。對了,來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七皇子叫什麽名字呢?喂,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呀?”林緻的目光一直看着七皇子,滿臉慈愛。
這可是未來的皇帝呢!得巴結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