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無暇站起來作勢要打,可看白無雙不鳥他,屁股穩穩的坐在凳子上,動都沒動。
他哼的一聲,自覺沒趣,右臂摟着白無雙的脖子就把他從凳子上勾了起來。
邊勾邊道“走走走,咱們爺倆喝酒去,整日介兒呆在女人堆裏,瞧你這模樣一點兒不陽剛,娘們兒叽叽的!若是遇到别個爺們兒,早他娘起來跟爺過了兩招。”
白無雙随着他鬧,哈哈哈笑着随着他動作起身,用扇子抵着他拿着雞腿的胳膊“油乎乎的,趕緊拿走,這都快砸到爺臉上來了!”
“賞給你了。”曹無暇一看手裏的雞腿還真是距離白無雙咫尺之遙,嘿嘿一笑,那雞腿便塞進了白無雙口裏。
白無雙啃着個雞腿,苦笑不得,擡手取下雞腿放回桌上,擦了擦嘴角對林緻道“乖乖在府裏等着爺,若是惹是生非,休怪爺不客氣。”那眼神别有深意,林緻到了白眼,顧自起了身。
“少爺慢走,您不在小奴跟前晃悠,小奴就阿彌陀佛麽麽哒了。這剛吃飽,困得不行,話說我睡哪兒?”
白無雙還待張口,就被曹無暇搶了先“磨磨唧唧,沒完沒了,無雙這小子院裏這麽大,你随便造,保管沒人攔着你!走了走了!”
見兩人消失,林緻随便找張榻子躺了上去,她确實困了。
眯眼看着屋裏丫頭井井有條的拾掇着屋子,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了個日落西山。
睜開眼便看到白無雙躺在她身側,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一股酒香傳來,看來他們是真去喝酒去了。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狀似自然的坐起身問道“少爺何時回來的,怎麽也不吱個聲?”
怪不得她睡夢裏總覺得臉頰癢癢熱熱熱,原來是身旁卧了這麽一大隻人型犬。
白無雙一手支頭,一手打扇,輕笑道“剛回來不過一刻。睡得可好?”
“好着呢。”
此時屋裏丫頭正在一盞一盞的點亮燭火。
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林緻問一旁靜候的綠衣小丫頭“你叫什麽?”
“柔姐姐叫我蓮兒就好。”小丫頭長得唇紅齒白,說話俏生生的。
林緻調笑道“我可不是柔姐姐,看你們年齡似乎都比我大點兒,叫我柔妹妹或是柔姑娘就好。”
“是,柔姑娘。”
白無雙此時慵懶的說道“去看看燕窩炖的如何了,炖好後給你們的柔姑娘端來。”
“是。”小丫頭們始終不敢擡頭看主子,回話回的也是小心翼翼。
“少爺吃過了?今日怎麽對我這麽好?”林緻回眸一笑,詢問道。
“就你這小奴大膽,又來打趣爺。”白無雙因着酒力微醺,聲音慵懶中帶着性感。
林緻不敢再看他,她隐約感覺到了不妙。
“不知小奴今晚睡在何處?”她邊說邊向着屏風後走去。
來了淨塵居好半天,她直從中午吃過飯便睡到現在,對着屋裏的構造還真沒摸透徹。
她想着白無雙在白府裏做事這麽低調,想來并不會對她無理取鬧。
屏風後是一張大概兩米長寬的床榻,上面被褥枕頭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床腳一側放着箱籠櫃子,看年頭,應該有很多年了。
挨着窗戶放有一張桌子,上邊擺有幾本雜書,想來是讓無聊時拿起看看,消遣時間的。
正想翻開看看,一雙手從後邊抱住了她的眼,微醺的酒氣噴薄在林緻耳旁,讓她有些不舒服。
“少爺你喝醉了。”林緻皺眉,覺得喝醉的白無雙更粘人了,粘的她心驚。
“若爺死了,你會怎樣?”輕輕的語氣,帶着笑意。
林緻掙脫白無雙,白無雙并未阻止,他脫着衣服向床榻走去,掀起薄被便躺了下去“出門右拐,便是你的房間,去吧。”
這時的林緻有些愣愣的摸不着頭腦,她本來正想笑着敷衍兩句,說些煽情的話,此刻卻有些張不開嘴。
她不明白白無雙爲何會說這種喪氣話,覺得有些不像大魔頭的作風,乖乖的道了句“我走了”,便向着門外走去,手裏還順走了一本書。
剛睡醒,她怕是一時半刻睡不着,看會兒閑書再睡不遲。
其中有個叫小菊的丫頭是白無雙分給她的。
當林緻走近她的房裏,就看到小菊正在點亮燭火。
“柔姑娘。”明亮的嗓音,透着喜悅。
林緻不明白她的熱情。
“你叫什麽?”
“回姑娘,叫我小菊便好,姑娘長得可真俊!”誇獎來的毫不費力。
“小菊啊,你多大了?”林緻找不到别的話題,對于陌生人,特别是小姑娘家家的,她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心理年齡很大的她,自覺同小丫頭們有代溝。
她坐在桌前,透過昏黃的燈光打開手裏的書,看了起來。
“回姑娘,小菊今年十二。”
“你一直呆在這白府嗎?”書裏的字,林緻看的還是不喜歡,有些費勁兒。
雖然大多數已經認識,但複雜的結構仍是要讓她辨認幾息。
小菊點頭應是,一擡頭就看到蓮兒端着燕窩走進來,她趕緊的說道“蓮兒姐姐。”
蓮兒瞪她一眼,小菊自知冒失,悄悄的吐了吐舌頭。
“柔姑娘,燕窩已經用冰鎮了一下,不溫不熱,吃着正好。”蓮兒盈盈笑着把燕窩放到林緻跟前說道。
“謝謝蓮兒姐姐,有勞了。”
“謝什麽謝,這都是應該的,柔姑娘怎麽說也算是我們的半個主子。”蓮兒談笑自若,顯得很穩重。
她說完,看看外邊兒天色,接着道“時候不早,柔姑娘也不要太過熬夜。蓮兒還有事,柔姑娘有事說給小菊聽就好,她在這府裏也有兩三年了,基本的她都懂。”
“呵呵呵,蓮兒真的很善解人意呢,多謝。”林緻笑着點點頭,讓她不必客氣。
蓮兒走後,小菊站在林緻身旁,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書本看,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林緻吃些燕窩,勺子碰在碗沿兒當當的清脆聲,在這靜谧的夜裏顯得很清晰。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菊那副羨慕的樣子,不由的想到了小詩。
都是天涯淪落人。
心内歎息一聲,林緻放下燕窩問道“小菊想聽還是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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