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誰說老夫人老胃弱吃不下東西的!?”此聲中氣十足,精神爍厲的很。
曹無暇正在打開食盒,聽到這聲,登時笑嘻嘻的咧着個大嘴轉了頭,手裏舉着個食盒對着站在書房門口眼神淩厲白銀蒙揮了揮。
“老太爺您怎麽這麽早就跟無雙小子談完話了?嘿嘿嘿,我可沒說您人老胃弱吃不下東西,我說的是您胃口不好,吃多了不消化。
哎呀,雪妹妹拎着這麽倆食盒過來,小子我老遠就聞到香味兒了,這紅燒肉可不敢多吃,吃多了長膘。
您是不知道,小時後我就是吃這紅燒肉吃多了,胖的跟個球兒似的,沒少遭人白眼兒,我這不爲您着想的嘛。
您看您,這麽老當益壯,精神爍厲,若是憑白吃肉長了膘,跟您的氣質多不符啊!”
曹無暇說着,把食盒蓋子遞給小丫頭,端出一盤肉香四溢的紅燒肉就湊近鼻子聞了聞。
“哎呀,肉味兒真足,啧啧啧,真的肥的流油,小子怕您胃口不好,消化不了跑茅廁,嘿嘿嘿……”
白銀蒙冷哼一聲,對着他擺擺手道“吃貨,坐一邊兒吃去吧!”
“唉,謝老太爺打賞,小的告辭!”曹無暇屁颠屁颠的把紅燒肉放回食盒,好好的蓋上蓋子,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着雪姑娘就要離開。
嘴裏還不見外的說道“老太爺,您這孫女兒我可一并帶走了啊!”
“去吧去吧去吧!”白銀蒙皺着眉頭直揮手,實在不忍再污了自己的眼。
雪姑娘被曹無暇拉着跑,無法,隻得吩咐另一個小丫頭把食盒送到書房裏,并囑咐自家祖父按時吃飯。
待他們走後,白銀蒙的目光才落到規規矩矩的垂手站着的林緻和紫瑤身上。
他聲音硬朗的問道“你們兩個誰是歐陽姑娘?”
紫瑤聽到詢問,盈盈笑着對白銀蒙福了一福“回老太爺,小女是歐陽紫瑤。”
“嗯,不錯,你的事老夫聽無雙說了,你且安心在這裏住下。”白銀蒙說完,大手一招,吩咐管家過來,“好生把歐陽姑娘安頓一下,順便把無雙這小子的居所整理出來。”
說完,他頓了一頓,側頭問白無雙“你可有通知你爹娘說你回來?”
“并未,還望祖父央人去傳個話。”
白銀蒙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對管家接着道“聽清楚了沒,快去辦吧。還有,讓東廚的張大廚親自下廚給無雙做頓飯。撿好的來!”
“是!聽明白了。”
“好了,跟着去吧,老頭子我也不留你在這用膳了,記着去給你祖母和兩位伯母請安再回你那院兒。她們這會兒大概都陪着你祖母吃飯呢!”白銀蒙說完背負雙手向書房走去。
白無雙恭敬的行了禮,帶着林緻和紫瑤就向前走去。
對白無雙來說,這白府同十年前一模一樣,并未有所不同,景物依舊,隻不過人變了而已。
林緻也算是進過不少豪門大院了,但這白府的布置卻格外大氣,裏面甚少種樹,大多都是小喬灌木。
種的竹子甚是少見,竟是骨節分明的紫色,假山噴泉造型奇特,裏頭除了金魚,竟還養了一頭海豚樣的生物,但又不是海豚,比海豚小了兩三倍,就像個海豚寶寶。
它正在那假山噴泉下追着金魚玩兒。
林緻看的有趣,走不動了,“公子,我可不可以在這兒玩兒會兒,這小東西好有趣啊,它可真會欺負人,公子有沒有覺得它跟你很像?”她邊說,邊脫離隊伍向池邊坐去。
“跟上。”
簡簡單單兩個字,就讓林緻委屈的癟了嘴,兩隻袖子一甩,哼的一聲又站了起來。
“公子您給劃個道兒吧,在這裏呆的這一個月裏,您想怎麽着?”林緻恨恨道。
之前讓白無雙幫着打聽金帥情況的事兒至今沒辦成,她覺得白無雙的勢力并沒有她想的那麽大。
可一時她又逃不脫,時刻在這大魔頭眼皮子底下,着實讓她氣悶。
“聽話,安分,若是做不到,會有懲罰。”
“什麽懲罰?”
白無雙看着林緻眼睛笑了笑,那笑有些寒。
這讓林緻暫時短路的大腦想到了一件事。
她側頭看向自己右手的中指尖兒,頓時明了白無雙說得懲罰是什麽意思。
雖然對這種換血的雙修方式并不覺得身體有大礙,但在來八次,她很有可能就會香消玉殒,與世長辭。
這是她不想看到也不想面對的,她還沒活夠,她想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被侵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的大意不知不覺的拖垮她的身體,那她鐵定追悔莫及。
算了,還是安分點兒再伺機逃跑吧。
紫瑤依然是不動聲色的,林緻覺得紫瑤對她有些敵意。
這種感覺已經困擾她好久,大概是從紫瑤知道白無雙就是她未婚夫開始的。
本來以爲找到盟友,結果卻給自己招來個眼中釘。
當然了,她的意思是紫瑤認爲她是眼中釘,畢竟白無雙對她的容讓度大家有目共睹。
她不能說白無雙對她很壞,但也不會說他對她有多好。
跟在白無雙身後規規矩矩的到了他祖母住的養心堂,林緻獨獨站在門外邊兒有些無聊。
這養心堂,沒身份的人似乎進不得。
而林緻恰恰就被排在沒身份這一列。
垂手安分的現在院中等候,太陽有些火辣。
擡手遮住額頭四處看看,整體來說,這養心堂倒像是個佛堂,外邊黃幔飄飄,也不知裏邊兒怎麽樣。
隐約的還能聽到敲木魚的聲音從養心堂裏傳出來。
怪不得這裏這麽偏僻,難不成這白府還鬧鬼不成?
偶有一兩個丫頭從她身邊經過,都會好奇的看她一眼,眼裏的驚訝不容忽視。
林緻暗笑,她們可能是因爲自己長得太過漂亮才如此的吧?
不是林緻自誇,實在是陪着白無雙來絡京的一路上,她就沒有見過比她這幅皮囊更好的了。
因着這事倒是沒少給白無雙找事做,可惜白無雙的懲處手法太過殘忍實在讓她沒法贊同。
那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遇到個嚴重點兒的小命都難保。
對魔頭來說,殺個人跟切菜似的毫不費力,但對林緻來說,那就是罪過。
因這幅皮囊而來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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