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别别别,一看您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老牛我一個人來就成,您在這兒,我一個大老粗沒法施展,也有點兒不自在。”老牛連忙起身擺手。
他此時的手中正拿着根柴火,剛才他正是要往竈台裏慢慢加柴,便看到林緻走了進來。
可能是有于大夏天的生火煮飯,臉頰被火熏得通紅。
見他阻止,林緻撓了撓頭,覺得是這麽個理兒,她上次生火就把房子給燒了,她還是不生火的好。
正在要回身出去的空當,她的眼睛瞟到放在案闆下邊兒放着的還沒有摘的青菜,于是又自告奮勇的奔那兒去了。
“這菜我會摘,我幫牛叔摘菜吧!”說着就提起衣裙蹲了下來,手中已經拿着青菜摘了起來。
老牛剛覺得把這貴人給哄了出去,這已經又蹲下身體往竈台裏加柴呢,就聽到林緻這麽一句話,扭頭一看,隻得說道“您高興就好。”
這個廚房并不是很大,容納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擁堵。
再加火的加力,這不大的廚房裏頓時熱氣蒸騰,不過一會兒功夫,林緻已經是汗濕滿巾,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此時菜已經摘了大半,老牛已經把一塊兒豆腐,豆芽,蔥姜蒜沫兒準備好,見林緻熱的滿頭大汗,不時的擡袖擦頭,于是勸道“姑娘,您快些出去樹下涼快涼快吧,就剩這麽一點兒,老牛來就行。”
林緻第一次摘菜,有些慢,但還算仔細,黃葉菜根兒都清理的很好。
“牛叔,咱們兩個一塊兒摘,一會兒就沒了,嘿嘿嘿,多個人多份力不是?”
這地上的青菜得有成年男子雙手合攏的兩大把。
她覺得這菜挺多的,怕是吃不完,于是問道“牛叔,這才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炒吧炒吧就能下去一大半,不禁吃。老牛我還想着一會再煎幾個大鴨蛋來的。”
“大鴨蛋?您這院裏也沒見有鴨有鵝呀?”
“都在後院兒養着呢,放在前院臭烘烘的,蚊子蠅子一大堆,實在煩的慌。”
“原來如此。”
待菜摘完,水剛剛燒好,老牛利落的把之前淘好的米下進鍋,然後用勺子推了兩下,蓋上鍋蓋。
“姑娘,咱們都先出去涼快涼快,這兒忒熱。”
看無事可做,林緻用老牛之前的淘米水洗了洗手。
這經厲她從未有過,入手很是細膩。
聽說淘米水還會洗頭,前世的時候那種專用的淘米水洗發露還是挺貴的。
雖然沒用過,但聽說對頭發滋養很是有效。
當到了廚房外邊,林緻頓覺涼爽許多,快速的跑到坐在小闆凳上盤着腿,正氣定神閑扇扇子的白公子跟前蹲下身體打算打個秋風。
“好熱啊~哈哈哈~公子扇快點兒嘛~”
白公子擡手一指老牛,林緻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見老牛從他老娘屋裏拿出兩把芭蕉扇。
林緻哈哈笑着伸手接過,嘩啦嘩啦的扇着風,差點兒把白公子的圍帽紗巾給吹飛了。
再看老牛,他已經拿着扇子進了廚房,這鍋裏下着你,得不時的攪動攪動,免得做底。
當然了,林緻對做飯并不是很懂,她前世就算做飯,用的都是自動檔電器,哪裏會知道那麽多門門道道。
兩刻鍾後,林緻扇着風聽着廚房裏傳出來的嘶啦嘶啦菜下油鍋的炒菜聲和勺子碰到鍋上的嗆嗆聲,不由的吞咽下了一口口水。
她的肚子又開始響了。
爲了緩解肚子餓的各種不舒服,她轉移話題小聲問白公子“牛叔的娘待在屋裏不覺得熱嗎?”
“土房子的隔熱效果還是不錯的,地上鋪張涼席躺在上面扇着扇還是很涼快的,小奴多慮了。”
“哦。”
大夏天從未住過土房子的林緻是感覺不到白公子說得是真是假。
她就是覺得那土房子不怎麽通風,窗戶太小了,還那麽高,而且門口還挂着個竹簾子用來遮擋蚊蠅,風根本就進不去。
因此她隻是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
白公子見她語氣恹恹,問道“你覺得單層磚房涼快還是多層磚房涼快?”
“不知道,唉,算了,我這冬暖夏涼的實在沒什麽生活經驗。”
“笨,那本座再問你,是地下涼快還是地表涼快?”
“地下吧,赤腳又在陰涼的土地上還是很舒服的。”林緻還是不懂白公子這麽問的用意,她覺得她自己太笨了。
“哈哈哈,小奴皺眉的樣子實在可愛。”白公子合起折扇點了她鼻尖一下哈哈笑着接着道,“厚重的房子能阻擋日光的直射溫度,單層的很快便能烤熟。”
“哦,好像是這麽個理兒,哎呀,我這腦子不夠用,咱們還是不要聊這個了吧?”
“那就省些口水安靜會兒吧,本座有些困頓,小奴來給本座打扇。”主子發話,林緻豈敢不從,自是乖乖照辦,然後把自己的扇子呼呼扇子嘩啦作響,兩人都能感受到涼風拂面。
白公子笑着罵她調皮,怪他把圍帽給吹了起來。
半刻鍾後,林緻看到老牛從廚房裏端着兩碗米飯走出來,趕緊的迎過去接住放到木桌子上。然後又匆匆忙忙的去廚房裏端菜。
到了廚房,就見到老牛正從一個臉盤大的大盤子裏往一個小碗裏撥菜。
旁邊普通瓷碗裏的炒鴨蛋他動也沒動。
“牛叔,再撥些炒蛋呗,我和我家公子吃不了多少的。”林緻立馬就猜出了他這麽做的原因。
這菜他是要給他老娘端去的。
“不用不用,你們是貴客你們吃,我們想吃的話,還有。既然姑娘進來了,那就麻煩姑娘把菜端出去吧。”
“哎呀,客氣什麽,來來來,我來撥。”林緻說着就奪過老牛手裏裝了小半碗青菜豆腐的碗,往裏剝了半碗炒鴨蛋。
“行吧。”老牛大概沒想到林緻會這麽迅速的從他手裏搶碗,差點兒覺得要失手把碗給打破了,幸好沒有。
吃飯時,白公子這才把圍帽摘下,他的重瞳讓老牛失神了片刻,甚至有些慌亂。
但他并未出聲詢問,而是當做自己從未看到,隻是往自己碗裏撥了點兒菜,便蹲在了樹底下呼噜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