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隼在林緻房外呆了三天。
被這麽一直猛禽時時注視着,這誰受得了。
本想關窗,可這大夏天的,窗戶還真沒法關。
這醫館不是王府,沒有冰塊供她趨熱。
每當她路過窗口,總能聽到那隼對她“咳呵咳呵”的叫喚。
趙五說它是被訓化過的,應該是用來傳遞信件所用,但它周身上下,衆人都仔細留心觀察,并未發現有何信物。
第天,林緻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小詩的精神頭也已養足。
她不想在這醫館繼續帶下去了,金帥的安危還不能保證,事不宜遲,她得趕緊收拾行裝出發才行。
這幾天她也聽到了不少風聲,先是各地暴亂,各地諸侯稱王稱霸,草根霸主也是絡繹不絕。
京城中也傳來消息,說趙閑主動讓位給他義父,因此他義父名正言順的當了皇帝。
也有小道消息說趙宣是亂臣賊子,逆謀篡位才得的皇位。
林緻可管不了那麽多,誰做皇帝對她一個小小女子來說,真沒有什麽關系。
頂多就是從郡主一躍成了一國公主。
如今亂世,趙宣竟沒有讓人接她回去,這不由的不讓林緻胡思亂想。
可看趙五仍對她不離不棄,她又想着趙宣也許是想讓她同靈楚國三皇子結盟。
忍不住的活動這受傷的雙臂推門而出,剛好同正要敲門的趙五碰了個正着。
“小五子何事?”
“陛下有密旨。”趙五說着從懷中抽出信封遞給林緻。
打開信封,看到信中所寫,這暗中結盟之事還真被她胡思八想猜着了,隻不過結盟對象是靈楚國皇帝罷了,畢竟靈楚國現在做主的還是老皇帝。
“信中所說,你可知曉?”林緻疊好信封問道。
趙五先是提醒林緻要把信封秘密收好,然後回道:“知,陛下讓屬下提醒您切不可暴露身份。”
“嗯,知道了。”如今無殇國大亂,她哪敢暴露身份?不說她也知道。
“咱們今日便出發吧,你去準備準備。”
“是。”
待趙五走遠,林緻小聲的暗自嘀咕:“趙宣難道就不會暗中再派個結盟使者?幹嗎要等着我?他都成皇帝了,那靈楚國的人又不笨,他們定是不會現在就對金帥不利的。唉……也許趙宣根本就不在乎金帥死活,他讓我去當出使使者,說不得就是拿我當結盟條件的。這意思……他也是說過的……畢竟,當初那靈楚國國師到了的話,應該做不得假。”
獨孤修鑰隻聽着并未說話,他自有他的布局。
對于趙宣選中與靈楚國結盟,他早有預料,畢竟那靈楚國老皇帝并不善戰,此番邊境主動出戰作亂無殇國,想必那老皇帝并不知情。
林緻再次返回房間,親自整理要帶的衣物,并把信封藏在了一件衣服的夾層裏縫好。
針腳雖有些粗陋,但大緻還行。
一番折騰下來,她的肩膀有些困,困得她有些擡不起來。坐在床榻上左右低頭看看墊着厚厚紗布的肩膀,她不由的恨恨瞪了窗外桐樹上的猛禽一眼。
說不得它以後都要留下陰影了,出門後,她想在兩肩上墊兩片木闆,以防那猛禽再抓她。
這事她已經吩咐小苗去辦了,兩天過去,那丫頭也不知辦成了沒有?
要是再來這麽幾下,那麽她兩條手臂說不得以後就報廢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做,跳舞這項運動就是她的最愛,她可不想把手臂給毀了。
出得房門,看了院中梧桐樹上的猛禽一眼,她畢竟還是有些不敢明目張膽的直接與它對視。
剛才在屋中看它,還覺得安全些,這一出門,她這心裏總覺得毛毛的。
正想去尋在廚房做飯的小詩,餘光時刻注意着那隼動向的林緻就見它展着翅膀直直的向她飛來。
吓得林緻啊啊大叫着又跑回了房間。
顧不得肩膀傷口疼痛,碰的一聲便關了門。
心髒怦怦亂跳,都快跳出胸腔。
可惡!死鳥兒!竟然盯上老娘了!特麽的!它怎麽吃飽喝足了還不走?!難道真是我認識的人養的?它的主人怎麽還不來把它招走?喵了個喵的!
似乎是被林緻的驚叫聲吓了一跳,正在做飯的小詩拎着鍋鏟便跑了出來,急急的湊到門前喚道:“小姐,小姐,您怎麽了?”
林緻偷偷打開一條門縫,見那惡鳥兒已經飛回樹上,這才呼出一口長氣打開門說道:“還不是那鳥兒害的,可吓死我了,我剛才隻不過就想出門尋你去,它就又想往我肩上落。唉呀媽呀,這以後可咋整?”看見小詩手裏的鍋鏟,林緻笑着問道,“飯可做好了?我們趕緊吃吃上路吧,帥帥那家夥兒還在遙遠的地方等着我去救他呢,哈哈哈。”
說話間,一股糊味兒便飄了過來。
小詩哎呀一聲,趕緊的拔腿就跑:“馬上就好,小姐您别出來,在屋裏就好。”
“嗯……”目送小詩跑走,她的目光忍不住的又瞟向樹上卧着的隼,心中罵的啥就不說了,最後隻見她嘴巴一嘟,委屈的又回了房。
她剛才關門的動作有些大了,傷口好像裂開了點兒,但也不至于疼痛難忍,想着應該沒事,便不再管它了。
坐在床上無聊的打開久未看過的無名秘籍,又把心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這武功她得練起來,否則再遇上這種被破鳥兒襲擊的倒黴事,她連反手餘地都沒有,想想實在丢臉至極。
若她會武,哼哼,在遇到這事,信不信她斬了它!可惡的!
眼裏的煞氣射向窗外梧桐樹上穩坐如鍾與她對視的破鳥兒,猶如實質。
剛不知不覺運轉一周心法的林緻,煞氣似乎傳遞到了那破鳥兒的眼裏,隻見它“咳呵咳呵”的鳴叫幾聲,竟是飛落在了林緻窗前。
如此迎難而上的破鳥兒,林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可吓壞她也!媽媽呀,它不會近來啄她吧!
動作利落的上到床上鑽進被窩,裹了個嚴實。
當小詩端着托盤上的飯菜進來時,看到林緻此番模樣,又看看窗口上落着的隼,明白了個中原委。
這事她也沒法,這飛禽似乎鍾愛她家小姐,别的人,它根本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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