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房門,方才知道這處居所竟是建在懸崖邊上。
此時門房外亂七八糟,一具屍體死相急慘的四分五裂。
這一幕顯然是被趙五所爲。
通向這懸崖居所本是有一條小路的,而趙五顯然并未向着來時的方向走,而是徑直抱着昏迷的林緻跳下了懸崖。
懸崖下,遍地人骨,還有幾隻野狼正在舔食尚有人肉的骨頭。
見有人落下,紛紛圍堵上來,趙五不欲趕盡殺絕,他急着去爲林緻尋醫救治,因此幾劍揮出,這三五野狼紛紛被他氣勢所迫,受傷遁走。
這懸崖底草木稀疏,向着前方飛掠百米,便能看到一條通往遠處城鎮的官道。
行至官道,一輛馬車剛好經過,趙五二話沒說從車上把車主人丢下來,然後丢給他們十兩銀子便駕着馬車向城裏奔去。
車裏的林緻氣息虛弱至極,随時都有生命危險。
一路颠簸更是雪上加霜。
到得鎮上,尋得一間醫館,拔劍逼着那醫館郎中用最好的藥救治林緻,若是救不活,那麽這醫館裏面所有人全都得掉陪葬。
這所有人,男女老幼皆有,大多都是等着看病的病人。
此言一出,更是吓得本就有些瑟瑟發抖的衆人膽顫心驚。
隻見長胡子郎中強裝鎮定的在趙五兇神惡煞的目光下爲林緻查看傷勢。
看完後,這心中有數,鎮定道:“俠士稍安勿躁,隻要這位小姐還有一口氣,小人保證就能救活她。”
此言得意非常。
趙五看他模樣認真,料定他不敢偷奸耍滑,因此把寶劍收回劍鞘,衆人紛紛松下一口氣,有幾位來這裏看病剛好趕上這一出的病人已經軟倒在地,剛才的強撐,在得知那位小姐有救時,身心一放松,身體徹底虛脫。
一番兵荒馬亂,待林緻服了藥總算雲開霧散。
放走這醫館衆人,此時已是星子滿天。
趙五丢下一袋銀子給這醫館郎中道:“救活她,照顧她活蹦亂跳爲止,若是有所損失,小心你的狗命。她若醒來,若是問起,隻說她是被路人所救。”說完這話,趙五大步向着門外走去。
長胡子郎中聽他意思,看他動作,明白這人是要走。
“俠士留步,敢問您何時來接這位小姐?”
趙五回頭道:“她不會在你這裏住太久的。”
“是,是是,您慢走,我們一定照顧好她。”長胡子郎中不敢直視趙五眼睛,諾諾應道。
送走這位煞客,長胡子郎中趕緊的命令徒弟關門。
這大晚上的,他可不想再迎來一位難伺候的病人。
幸好他這裏有一根千年人參,要不然,這位失血過多的小姐怕是小命難保,若是再來這麽一位,他可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開店不易,沒成想他這醫館剛開業不到一月就遇到這麽一件驚心動魄的事,唉……
這醫館郎中名叫張升,三十來歲,剛剛學成歸來,其實不是。
醫術可以說是永無止境的,他隻學了點兒皮毛,糊口度日而已。
這醫館主要還是靠賣藥爲生。
今日正好進了一顆人參,價值不菲,他颠颠手中銀兩,搖了搖頭,再次歎了一聲:“倒黴,這銀子剛夠抵了人參的價,賠了!權當積陰德吧,畢竟醫者父母心嘛……”
再說小詩和那兩名侍衛,他們此時仍在原地躺着。
也不知那害他們如此的罪魁禍首對他們下了什麽藥,竟是同個活死人一般腦子能動,身體卻動彈不得。
按理趙宣派給林緻的侍衛應該差不到哪裏去,他們怎麽會連自己種的什麽毒都不知道呢?
這也怪不得他們,就算是醫治了林緻的長胡子也沒發現林緻不能動,他隻查探到了林緻失血過多。
當趙五披星戴月找到他們時,看着他們三人的模樣,趙五發愁了。
這三人怎麽還沒好?
他一人沒法一下子扛着三人走。
無法,隻得先把他們扛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去找了輛馬車把他們塞了進去。
本是接了王爺命令讓跟着郡主的兩位兄弟回去,現在看來還得再耽擱一陣子。
再次返回城鎮醫館,長胡子郎中被趙五從床上睡眼惺忪的提出來爲三人查探病情。
又是一番折騰下來,可把郎中給愁死了,他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得了什麽怪病,竟然意識仍在,身體卻動彈不得。
他疑惑的坐在診凳上問道:“他們四人難道都是如此?”
“你是郎中你不知?”趙五自認見過不少中毒的症狀,這種症狀他也是頭次見。
而這個長胡子郎中也是如此。
“恕小的才疏學淺,真是不知,敢問俠士,他們怎麽中的毒?”
“喝水。”
“什麽水?”
“就是有個沿途賣水的,說來奇怪,别人喝了沒事,他們四人反倒出了事,我也不知具體什麽水,你可認識能治這種病的人?”趙五抱劍而立,昏黃的燭光映得他臉頰的棱角模糊了一些。
他有些後悔罷那倆賊人給殺了,這可怎麽辦?若是王爺知道他因爲偷懶沒保護好郡主,那還不得受罰啊?
越想越覺得汗毛直豎。
可以說,這個趙五的性格似乎要比他哥哥趙四外向一些。
但也僅僅是一些而已。
趙四整個一悶葫蘆,而趙五,就隻比趙四能說會道了那麽一丢丢。
趙四時常是一身黑,而這趙五,倒是鍾愛紅色,暗紅色那種,而他此時的外衣仍在林緻的身上包着。
對于順坡下驢說長胡子郎中本事不行,準備另投高明的趙五來說,他說的話再平常不過,可長胡子郎中心裏卻有些生氣。
你說我這不是正查明原因呢嗎?知道病因才能對症下藥,你這啥也不說就要讓我給你介紹明醫,我呸,老子就是明醫,這十裏八村誰不知道?
想讓爺給你尋明醫,那不是砸了爺這招牌嗎?若是那樣,以後他還怎麽在這城裏立足?本就剛開張一個月,生意越來越好,這事他可不幹。
長胡子郎中心中如何作想,趙五不知,他隻看到那郎中直直看着他,不知道他爲何光看着他不說話。
“難道這附近就沒有能解了這怪病的?”趙五問道。
長胡子郎中嗯哼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道:“俠士,咱們先别着急,不若明日一早,俠士帶着小的去找投毒之人處找找源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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