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現在占滿了她的腦袋。
獨孤修鑰并沒有提醒她将來會因爲她自己的愚蠢而後悔。
他隻是冷眼旁觀,做個看戲人。可謂是把無情冷漠發揮到了極緻。
有時候對錯全在一念之間。
喝過溫溫甜甜的綠豆湯,林緻出汗的同時,感到了一陣涼爽。
她心情極好的起身問道“沐陽,你還有沒有别的要求,反正一次性的事,我全讓攝政王給你辦了,省的麻煩。”
趙沐陽再次勸阻道“林姐姐,還是不要了吧,我覺得憑我的本事,想要的以後都會有的。”
林緻不聽,拿着團扇的手一揮“得了,沐陽不用勸阻,我什麽都懂,但就是想這麽做,你不要管了,我這就回王府去。”臨到門口,林緻回身接着說道,“你這裏這麽熱,王府裏有冰,我讓人每日往你這裏多搬幾塊兒。”
趙沐陽無奈點頭。
眼看林緻就要上到門口等候的王府馬車裏,又見她突然回頭問道“對了沐陽,你這裏可有儲藏冰塊的地窖?若是沒有,我順便多央幾個工匠。”
“有個冬季儲藏白菜的地窖,應該能用。”
“好吧,那你回吧,我這次可真走了。”林緻說罷,鑽進車廂,小詩随後跟上。
林緻走後,趙沐陽回身看着身後幾步遠處的丫頭楊桃,平和的問道“你多大了?”
楊桃瞬間臉紅,快速的回道“十四了。”
“嗯,進來吧,這院子地方小,你以後同如花住一間房吧。可有覺得委屈?”趙沐陽并未回頭,徑直向卧室走去。
“不委屈。”楊桃是吃過苦的人,比這條件還差百倍的地方,她都是住過的。
“嗯,那就讓如花陪着你出門購置物件去吧。”趙沐陽說着駐足,從腰間取下荷包遞給楊桃。
楊桃俏面又是一紅,恭敬的接過“謝謝公子。”
“去吧。”
楊桃對着已經走進房門的趙沐陽背影福了一福,這才轉身對着站在身後一步遠的如花道“有勞姐姐。”
如花這人長得胖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說話也比較木讷“走吧。”
趙沐陽坐在卧房,也是書房的書桌前,看着一本書愣愣出神,良久也未翻過一頁去。
當初被趙宣羞辱的一幕,再次襲上心頭,百般不是滋味。
林姐姐這麽回王府一鬧,怕是又要叫趙宣小瞧了去。
但願趙宣能駁了林姐姐的無理取鬧……
唉……
也不知林姐姐在王府裏受了何種委屈,才會成了剛才那般模樣?
放下手中書本放在一側,展開一張宣紙,道“小浩,磨墨。”
這小浩正是趙沐陽的書童,也是丫頭如花的弟弟,看着胖乎乎挺讨喜的,大概有十歲左右。
盞茶過後,一方不算太長的信紙才算寫好。
晾幹墨迹裝入信封,遞給書童小浩道“送去蕭丞相府上給蕭老夫人,就說這信是蕭老夫人的堂侄趙沐陽拜望。”
“是。”
這封信,全是爲了以防萬一。
他來京這麽久,就是爲了不讓人小瞧才沒有去蕭府拜望姑姑,此時若是趙宣提前知會,怕是不妥。
再次歎息一聲,,飲一口涼茶,摒棄掉心中雜念,再次舉起書本觀看。
夏日婵婵。
王府裏安安靜靜的,趙宣進宮還未回府。
林緻索性便坐在趙宣的書房裏等他。
其實這書房沒有趙宣允許,是誰也不讓進的,可林緻今天氣沖,竟是無人敢攔。
但她能進,丫頭們卻是進不得的。
獨自一人喝了兩杯侍衛送上來的上好涼茶,她覺得無趣。
看到趙宣的書案上還有一打未批公文,她明知非禮勿視,到最後還是決定看上一看。
可算是把叛逆到底了,什麽都要跟自己心底的想法對着幹。
侍衛見她向趙宣的書案走去,連忙勸阻“郡主不可,那是軍機要務,上次您大鬧書房就險些釀下禍事。”
腳步頓了頓回頭說道“上次是上次,這次我又不掀桌子不摔奏折,就安靜的看上一會兒而已。”
那侍衛繼續制止“郡主,王爺的書房裏奇聞雜記不少,屬下替您拿來看上一看可好?”
林緻皺眉,看着那侍衛認真的神色,到底是聽了進去。
怕是她現在看了公文,這侍衛一會兒就要倒黴了吧,對趙宣處理犯錯之人的手段,她偶爾還是聽到了一些的。
“行吧,你去拿吧。”林緻不爽的掃了一眼那書案上的公文,冷哼一聲,心道有什麽好看的,她才不稀罕看着勞什子的玩意兒呢?
聽說當皇帝的都短命,你丫(趙宣)就替當今皇帝扛着吧!
幸災樂禍的再次回到剛才坐的地方,不過片刻,一本遊記便到了林緻手裏。
打開第一頁,上面是一段古文,她的識字能力大有進展,讀來還算可以。
但是那意思就有些晦澀難懂。
掀開第二頁,這個到時能看懂,一頁頁翻下去,上面記錄的都是些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
“這是什麽書?”
“屬下不知,但看這幾日王爺經常翻看,想來很是有趣。”那屬下如是回道。
“這上邊兒畫的畫還真奇特,這世上真有這種東西嗎?”林緻若是看過前世的山海經,怕就不會覺得新鮮了。
這書中記錄雖與山海經有所出入,但圖倒是相差無幾。
侍衛搖頭不語。
對于未知的神秘生物,他們多少總帶着些敬畏之心的。
心境大概就是那種既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看這侍衛回答不上來,林緻接着往下翻看,嘴裏模糊不清的喃喃道“我以前也是不信的,但現在……”
低語之聲本以爲隻有自己才能聽到,但她忽略了趙宣精挑細選出來的侍衛的能力。
沒點兒真本事,在這王府裏可不好混。
平常行走在王府裏的侍衛看似平平常常,這就讓林緻有一種他們就是普通人的想法。
可實際上并不是。
她不知道的是,這王府裏的侍衛幾乎都有内力加身,耳聰目明。
一本書大緻翻完,午時将近,趙宣還未回來。
林緻有些坐不住了“這都到飯點兒了,怎麽還不見人?真是急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