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看破不說破這事也挺急人的。
對于王妃失憶歸來這事,林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她回來還是不想她回來。
她昨日同蕭佩荷承諾的事,言猶在耳,沒成想,計劃趕不上變化。
無端的自尋煩惱,實在是世事無常,天意難測。
小心翼翼的用絲帕墊着折下幾枝玫瑰花,湊近鼻翼深吸一口氣,煩惱頓時煙消雲散。
“母親,我們多折下些,插到花瓶裏吧,哈哈哈……放在房間裏肯定很香。”
“這樣好嗎?”王妃看看四周,有些猶豫。
“怎麽不好,來嘛來嘛,我這折都折了,嘿嘿嘿,不過還是有些紮手,您在這兒等着我,我去管理這花園的花農那裏借把剪刀。”林緻說着,把手裏的玫瑰往王妃手裏一遞,如穿花蝴蝶般飛遠了。
王妃下意識的拿起玫瑰輕嗅,一隻蝴蝶似乎被她吸引,落在她的發簪上。
一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輕輕一揮,那蝴蝶翩然而去。
王妃被身後突然的陰影吓了一跳,蓦然回首,這人不是王爺又是哪個?
驚慌失措的把玫瑰藏于袖中,不小心紮了手指也顧不得,隻緊張的屈膝行禮。
趙宣沒錯過王妃轉瞬即逝的皺眉動作,順勢扶起她,拉出她拿着玫瑰的手展開細瞧。
曾經最愛的玫瑰被他毫不憐惜的丢至一旁。
眼裏閃過一絲痛意。
這雙手,曾經白皙如玉,水嫩瑩潤。
如今竟是被層層厚繭賦予其上,就連被玫瑰刺紮到都沒有鮮血流出。
想到十年前的種種過往,趙宣重重一閉眼,決定從新開始。
被趙宣握着手腕,王妃有些窘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自己真是王妃,那被自家男人握握手自然沒什麽,可問題是,她對王爺的印象絲毫也無,心裏覺得他們還是陌生人。
見王爺一直盯着她的手細瞧,王妃窘迫的收回抽,藏于袖中,落于地面上的玫瑰也顧不得撿,拔腿就跑。
“站住!”趙宣威嚴的聲音,讓王妃跑動的雙腳頓了頓。
趙宣幾步跟上,拉着她的手向書房走去。
王妃咬唇不語,任由趙宣拉着,心裏矛盾莫名。
到得書房側室,趙宣這才松手道“坐吧,本王有事對你說。”
看趙宣神色凝重,王妃把腦海中的兒女情長抛開,端正做好,溫和而緊張的問道“王爺您說。”
趙宣坐在王妃身側良久,歎息一聲,突然的把王妃擁入懷中,沉痛的開口道“蓉兒,我們的孩子找到了。”
王妃,也就是趙宣口中的蓉兒吓了一跳,身體先是僵硬片刻,然後高興的費力推開趙宣道“找到了?!”
驚喜的口吻,讓趙宣心中一痛。
點點頭,算是應了。
王妃沒問趙宣怎麽知道她曾生過孩子的事,王爺既然說出此話,那自然是對她這十年來的經曆都調查過的。
郡主的話果然沒錯,堂堂的攝政王,豈會是胸無城府之人?
“在哪裏?我們的孩子在哪裏?”王妃急急問道,興奮的站起,呵呵直笑,眼中帶淚。
“他……便是。”
随着趙宣話落,書房門口出現兩人,正是趙四和金帥。
看着同趙宣有些相似的金帥,王妃欣喜異常,先是快步走近金帥身前,彎身扶着他仔細打量,可惜淚眼朦胧模糊了雙眼,看的不甚清楚。
用力把金帥擁入懷中,王妃哭的泣不成聲。
可歎金帥買不了賬,隻見他皺着眉頭,用力一掙,随手一推便把王妃推了出去。
王妃沒料到金帥會有如此舉動,差點兒跌坐在地,幸好趙宣在身後扶了她一把。
然後示意趙四把金帥帶出去。
待他們消失在眼前,王妃仍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門口他們消失的方向。
瞬間眼淚流的更兇。
“王,王爺,我兒他,爲何如此?”攬着王妃肩膀,把她按坐在凳子上,趙宣爲王妃倒了杯茶遞給她。
“本王也沒想到。”他本是去調查寺廟滅門案,沒成想,竟無意中得知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而且在十年前本應死了的王妃,如今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這個結果,當真是又喜又驚,實在令人無奈。
再說林緻,她提着放有兩把剪刀的精緻小籃子回來時,沒見到王妃蹤影,看着撒在地上的玫瑰枝,心想王妃不會被歹人劫走了吧?誰這麽大膽,敢在王府撒野?
正要大喊來人,便看到一個沒見過的青衣小丫頭跑過來,對着她行禮後,恭敬的解釋道“郡主,王爺讓奴婢告訴您不用擔心王妃,讓您自己去玩兒。”
既然已經知道劫走王妃的歹徒是誰,林緻也不心急了,點頭示意知道後,然後讓這個小丫頭同她一起剪花枝。
那小丫頭神色爲難,林緻問道“可是有事?”
這小丫頭恭敬回道“郡主,奴婢可否回去付完命再來陪您?”
“行,去吧。”
看小丫頭如獲大赦,匆匆跑走,林緻哈哈一笑。
就在她剪了半籃子花枝時,那小丫頭才匆匆跑來。
氣喘籲籲的模樣,林緻看的直搖頭。
“郡主,奴婢回來了。”
“嗯,那着剪刀,剪那些即将盛放。”從小籃子裏取出剪刀,林緻拿着剪刀頭遞給青衣小丫頭道。
小丫頭挑中一直,扶着枝幹正要剪,林緻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之前沒見過你?”
這府裏,其實人挺多的,她能記住的沒有幾個,但能在趙宣身邊當差的,她可是幾乎都見過的。
停下手中動作,小丫頭再次恭敬回道“奴婢叫楊桃,是剛進府的。”
“嗯。你别緊張,我就是看你可愛,心裏歡喜,想把你挖到我那琳琅閣而已。”
“呵呵呵,郡主,您……”楊桃被林緻逗笑,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繼續手中動作,咔嚓一聲,那花枝幹淨利落的被剪下來。
不一會兒,一籃子玫瑰枝被楊桃提着放在了涼亭上的石桌上。
林緻坐下喝口涼茶,擦擦汗,吩咐道“楊桃,你去琳琅閣拿三個花瓶來,我們把這花修剪一下,插好給義父和王妃每人送一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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