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緻不理她,悶悶不樂“爲什麽會有這種事?”
“别糾結了,可能這小和尚來曆不凡。你把他帶回王府,有攝政王鎮着,甭管他什麽身份來曆,想趕盡殺絕的歹人也進不去。說不定還能把那歹徒引出來也說不定。”獨孤修鑰侃侃而談。
“好像有些道理的樣子。隻是那歹人要是知道小和尚已經癡傻,還會上鈎嗎?”林緻皺眉歎氣,“要不,就放出消息,并不言明具體情況,隻說他爲王府所救如何?”
“行啊,小機靈,不過這事,還得看你義父如何決策。哈哈哈,你這突然帶個陌生人回去,說不得要大費周章一番。那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個人就能進的。”
兩人商量妥當,獨孤修鑰舉步而回,林緻起身屁颠颠兒的跟上,俨然身份掉了一個個兒,成了“系統大大”的小跟班。
待反應過來,她輕咳一聲,停住腳步“站住!”
“何事?”獨孤修鑰回頭,明知故問,并不停留。
無奈趨步跟上,誰讓自己身高氣勢不如人呢?
“我應該是主人才對吧?”委屈中帶着不滿和控訴。
獨孤修鑰看她一眼,挑眉道“這又如何?你這宿主腦子不在線,爺就不能反客爲主,爲你支個招?”
看獨孤修鑰一副趾高氣昂得意樣兒,林緻斜他一眼,憤憤道“哼!小人得志。”
“哈哈哈……爺如此風度翩翩,溫文儒雅,一看就是如假包換的君子,啧啧啧,這小人二字,爺可當不起。”
“自戀!臭美!沒皮沒臉!”
“多謝誇獎。”獨孤修鑰全盤接受。
林緻氣悶“你腦子有坑吧?”
“難道這些不是男子漢的通病嗎?要是有坑,那全世界的男人,怕是多多少少都有坑。”
“你……哼!不理你了!”
看着林緻氣嘟嘟的跑走,獨孤修鑰搖頭失笑。
“還蠻可愛的……”
這句話,林緻并未聽到,若是聽到,她怕是要可愛幾連加。
臨近傍晚,小和尚才悠悠轉醒。
身處陌生環境,小和尚隻是嘿嘿傻笑。
問他餓不餓渴不渴,通通不會說,隻是一個勁兒的看着人傻笑。
他似乎忘了餓和渴是什麽意思。
當飯菜放下,小和尚聞到香味,才方知餓和渴是爲何物。
隻見他筷也不拿,下手就抓,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猶如蠻野之人。
林緻再次哽咽,鼻頭酸澀,眼圈發紅。
她隻愣愣的看着,并未阻止。她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有些手足無措。
“金月,他真的傻了嗎?”
“帶他回王府,讓禦醫再看上一看,說不得能找到醫治的方法。”獨孤修鑰拍拍坐在小和尚對面的林緻,讓她收斂收斂。
“但願能治好,小和尚看着這麽帥,說不得以前也是極聰明的。”
“你這女人,唉,真真是好色。”獨孤修鑰啪的一巴掌排在林緻的腦門兒上,頓時起了一片紅。
“幹嘛打我?”
“爺想打就打,嗚……你幹嘛踩我?”獨孤修鑰學着林緻的模樣,裝腔作勢的委屈道。
“哼!姐想踩就踩!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哼!”
這下,獨孤修鑰是真疼了,他忍不住的用拿扇子的手扶住桌角看着林緻唉唉讨饒。
林緻被他這慘樣兒逗笑,踩在獨孤修鑰腳上擰來擰去的秀腳這才慢悠悠的挪開。
“這下明白誰才是主子了吧?”
“明白明白,姐姐都把我這腳丫子才折了,能不明白嗎?”獨孤修鑰沒臉沒皮笑着咯噔着腳往門口蹦。
“啧啧,這如玉臉龐真是白長了,跟你性子一點兒不符。”林緻任由他去,喃喃出聲。
她的眼神在看向小和尚時,他已經風卷殘雲,隻留空盤。
看小和尚又恢複原樣,對着她嘿嘿直笑,說真的,林緻被他看的莫名的有些心裏發毛,不知道這傻了的小和尚有沒有思想活動。
回頭看看門口,獨孤修鑰已經消失不見,大概是去同這醫館郎中道别的吧?
起身,在小和尚的注視下把碗碟放到托盤上,招呼道“小和尚,快跟上。”
說罷就走,可走了兩步,并未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小和尚竟然還在那桌前坐着,仍是看着她笑。
這可咋整?
無奈走回桌前,托盤往桌子上一放,把比她矮了一頭,大概十歲的小和尚撈起來,說道“起來走!”
林緻同他示範了兩遍,小和尚這才聽懂。
“哈哈哈,聽懂就好,聽懂就好,這怎麽跟小孩兒學步一樣?”
就這樣,林緻走幾步,小和尚走幾步的行至門口,正好看到這醫館郎中的小學徒端着碗往廚房的方向走。
“唉,小師傅,你是去廚房嗎?能把這個也捎去嗎?您看我這……”
“行,舉手之勞。”
“多謝,多謝。”林緻趕緊跑前幾步,把托盤遞給小師傅。
沒想到,她身後的小和尚竟然學着她的動作,對着那小師傅也遞了遞。
可能是因爲林緻說的話太多,小和尚隻是嘴唇動動,似乎不知道怎麽說。
小師傅搖頭而去。
林緻歎息一聲,拉着小和尚向醫館門口走去。
小和尚仿佛中了某種魔咒,似乎對他睜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情有獨鍾。
他對他人根本無動于衷,因爲獨孤修鑰就是個例子,小和尚看他時,表情是木木的。
隻要林緻對着獨孤修鑰笑,他也會對獨孤修鑰笑,若是瞪眼,他也會跟着瞪眼,當他單獨對着林緻時,就隻會嘿嘿傻笑。
搞得林緻都有些郁悶,這怎麽莫名其妙跟有了個兒子似的?
此時,天色已晚,林緻同小和尚面對面坐在馬車中,由于天黑,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看不清各自的表情。
“小和尚,你叫什麽?”
“小和尚,……”小和尚隻學會了小和尚三個字,“你叫什麽”這四個字,他沒記住。
林緻歎氣,小和尚跟着歎氣。
“教人說話是個技術活,你得存的住氣才行。”獨孤修鑰的聲音響在林緻腦海。
林緻看向窗外夜色,心道“好累啊,他老是學我,我覺得這差事我勝任不了。”
“教他說話,能磨煉你的耐性,加油哦~我挺你!”獨孤修鑰油腔滑調的來了這麽一句,随後一聲鞭響,馬兒跑了快了些許。
林緻呵呵苦笑,再次看向夜色中的小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