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看宇文元良那自戀樣,無奈搖頭。
說起宇文元良,也算他的摯友,長得确實是天人公憤,可惜就是脾氣不是個事,有事啥都往外說,管不住嘴。
就是因爲這個,他才一直讓他在外鎮守,省的在京城惹事生非。
朝裏那些人,可都精的很,哪個家裏不是家财萬貫,良田無數?
仗着家裏有财有勢,沒幾個是把他那不争氣的皇侄放在眼裏的,就恨沒有時機過把皇帝瘾了。
小侄子趙閑小時候還是很乖的,哪裏像如今脫缰野馬似的拉不回來?
有時候聽了奸人讒言,當真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待五年前,他們反應過來時,才知那一幫子狗腿們都憋着勁兒在皇帝這兒使壞呢!
可惜,唉……
他雖是攝政王,也僅僅是攝政而已,凡事還得跟太後商量着來。
若不是他稍微懂點兒經商手段,時時在各方大臣中間調停,隻怕那有異心的家夥們早就蠢蠢欲動了。
也就是說他既不掌兵權,也不掌生死,似乎這就是防止他造反似的。
一年前,他便想辭了這攝政王一職,可看到太後他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實在進退兩難。
你想閑雲野鶴,可,能嗎?
也就是這一年,也不知太後聽了誰的讒言,竟然對他處處防備,弄的他真要造反似的。
傷心之餘隻剩心寒。
眼看各方蠢蠢欲動,他進言三番,竟都被太後無視。
此種行爲讓他不斷反思他們趙家江山該何去何從。
正這麽想着,耳聽得一聲嬌喊戛然而止。
“義父——喊我……”
隻見緻兒驚恐莫名的看着扶劍而立英武不凡耍帥的宇文元良。
“你們認識?”
林緻連忙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頭發甩來甩去,都亂了。
宇文元良哈哈一笑,覺得是自己吓到了郡主,趕緊側身讓座,一臉殷勤。
“郡主坐這坐這!”
待林緻被他扶着呆呆坐下,心神始終恍恍惚惚,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話。
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麽一張熟悉的臉,真真是讓她愛恨交加,想上去扇他幾耳光,然後再問問他當初爲何要下此狠手殺了她,她前世都還沒活夠呢!
但想到月月的話,她也明白,此人隻是與那人渣長的像而已。
看着如此殷勤的臉,林緻艱難的牽動嘴角笑了笑。
“你是?”
“哈哈哈,在下宇文元良,你未來丈夫,是不是啊嶽父?”宇文元良沒臉沒皮的自我介紹道,最後還征詢意見似的看了看趙宣。
趙宣不爲所動。
倒是林緻驚了。
隻見她噌的起身,風風火火的跑到趙宣跟前,怒氣沖沖的罵道“攝政王好樣的啊?把我騙來當義女,就是拿我來和親的啊?啊?!王八蛋!姑奶奶我不伺候了,愛咋咋地吧!”
由于身高差,林緻仰臉揚的費勁兒,她也索性不仰着臉說了,狠狠的踩了趙宣一腳,拔腿就跑,邊跑邊說“你等着,老娘這就給你的東西還給你!”剛說完這句,突然想起頭上的碧玉簪就是趙宣送的,她扭頭再次狠狠的瞪了趙宣一眼,用力抽出碧玉簪砸到趙宣的懷裏。
“還給你!王八蛋!”
這一幕風馳電摯,噼裏啪啦,宇文元良看的目瞪口呆,久久才冒出一句“好個母老虎啊!”
“哈哈哈,看來你這一聲嶽父,本王怕是當不起喽!”
“你在哪裏認的這義女,簡直跟嬌嬌國女子一個樣兒?啧啧啧,勁兒是夠勁兒,不過這脾氣怎麽一點就着,開不起玩笑呢?”宇文元良撓撓後腦勺,接着道“之前我同馬車上的她有過一次照面,當時她的神色比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我們真的在哪裏見過,莫不是我殺了她全家還是怎麽的?這滿身殺氣騰騰的,着實奇怪。”
“你可去過流雲城?”對于這點,趙宣同樣不解。
“不曾,你也知道我除了打仗,對啥都不感興趣,那個地方可是既無戰事又無匪,我跑那地兒做什麽?”生在富貴人家的宇文元良,世代從軍,他的生活很簡單,幾乎就是軍營和家連軸轉。
“行了,這事不急,我得把那丫頭穩住才可,這小丫頭可不簡單,以後說不定大有用處。”
宇文元良除了看到個彪悍女人,别的還真沒看出有什麽,正待要問,趙宣示意讓他稍安勿躁,随後再問。
跟着趙宣一路來到琳琅閣,隻見那丫頭神速的打了個包袱,帶着個小丫頭就要走。
“站住!去哪?”
對趙宣的喝問,林緻不爲所動,她覺得這王府沒法兒待,走爲上策,就算月月攔着也沒用,更何況是這趙宣?
“哼!好狗不擋道,讓開!”
趙宣聽林緻當衆給他難堪,瞬間冷氣全開,拎着林緻後脖領又給她拎進了琳琅閣。
“去把你家郡主東西物歸原位。”趙宣把林緻身上背着的自制抱抱扯下來扔給小詩道。
小詩哪敢違抗,趕緊照做。
“不許放!放了我也要走!”林緻奮力掙紮,可惜沒用,身體的控制權全被身後的趙宣掌握着。
就這麽穿過琳琅閣,來到閣後涼亭,趙宣這才松手。
“坐好!”
“憑什麽你讓我坐我就坐,我偏不坐。”
“那你就站着吧,我們坐,諒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趙宣好整以暇的揮袍而坐,宇文元良同是如此。
林緻冷嗤一聲,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到長椅上,把個後腦勺對着他們。
“郡主生什麽氣啊?我剛才開玩笑呢?哈哈哈……哎呀,都怪平時嘴巴沒遮攔,我這個後悔呀。郡主說吧,你想怎麽着才能消氣?”
林緻一聽這話,登時一股怒氣上頭,回頭紅着眼睛瞪着他恨恨道“你自扇兩個耳光,我就不生氣了。”
“無禮!”趙宣怒喝,站起身背負雙手氣勢磅礴的問道,“我且問你,你同宇文将軍何仇何怨?若不說個清楚,禁閉半月!”
“他,他他,他……無仇無怨,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林緻看着無辜的宇文元良越說越弱,最後竟然趴到欄杆上對着河水哇哇大哭起來。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觑,真不知道她這發的哪門子神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