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虛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聲道:“無礙。”頓了頓又低低道出一句安慰,“不是你的錯。”
在夜色裏,帝江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他這般說隻是爲了讓她不要内疚,但他這般爲她着想倒令她更愧疚了。一次又一次,他雖然從來不說,卻對她百般包容,退讓,又總在她危急時刻出現在她身邊。
她低下頭,難得沒再說話,沉默着陪他走在回院中的路上。
白袍少年心下有些奇怪,低頭瞧了她一眼,卻見皎皎的月光下,閃爍着光澤的淚珠正無聲的從少女臉頰上滑下。
而她始終低着頭,肩膀有輕微聳動,卻并未發出一點聲音,纖細的身軀在月色的映照中顯得越發單薄。
帝江其實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麽會突然落淚,隻是愧疚,擔憂,疲憊,自責,又想起那些年獨自在西山之巅得知那個結果時的無力,和現在的無力如出一轍,無論什麽時候,這麽幾百年來,都隻是看着自己愛的人受傷,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還要讓喜歡的人因爲自己的害怕而受傷,這些感受齊齊湧上心頭,還未再多加感受,眼裏的霧氣就不受控制的集結了起來。
察覺到了少年的注視,帝江撫了撫臉上的淚花,正欲解釋兩句,卻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少年清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别哭。”
帝江霎時有些怔愣,連方才想說的話都忘記了,隻能聞到白袍上特有的冷冽的少年的味道,和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包裹着她,圍繞着她。
感覺到懷中單薄又柔軟的身軀還帶着些微的顫抖,他又緊了緊懷抱,用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他沒再說一句話,隻是輕輕地攬着她,她也沒再流淚,隻是用臉依戀地蹭了蹭這柔軟的白袍。
夜風微涼,明月皎皎,坐在院子裏的帝江正抱着九虛受了傷染了血的白袍,等着垂月送傷藥來,她又想起了方才九虛脫下袍子遞給她時,她看見少年背上那還在滲着血迹的傷口時的心酸和愧疚。她深吸了一口氣,擡眼卻看見對方也在望着她,那眼神分明在擔憂她又會掉眼淚。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嘴角勾起一個笑來,心裏像打翻了蜜罐一般甜,又想起方才的擁抱,臉上不自覺便燒起幾片紅雲。
她連忙克制了心下狂跳的小鹿,強迫自己想一想别的事。但,一靜下來,便不由得爲九虛擔憂起來,明日是封神大典的決賽,八個人中決出勝負,倒是不知道明日是何種賽制,九虛能否吃得消?
她正想的入神,卻聽見清脆的女聲靠近,“小帝江,可别唉聲歎氣了!藥給你找來了~”垂月從院門踏進便瞧見帝江一臉愁色的坐在那裏,便想着讓好友高興地想法,悄悄湊近她,“其實……你不必爲九虛擔憂明日的比賽,我已經打聽到了,明日對決乃是混鬥!”
“什麽?”剛拎着藥箱子進來的紀周耳尖的聽見了比賽二字,“垂月,你打聽到了什麽?怎地現在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