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天機閣之後,北河跟随張九娘,一路向着某個方向破空而去。
兩人一路疾馳了半日的時間,最終就來到了一座黑壓壓的山峰前。
張九娘終于停了下來,擡頭看着前方的那座山峰,眼中奇光閃爍。她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北河擡頭看着這座山峰,開口問道。
“萬窟山。”張九娘吐出了三個字。
“萬窟山?”北河疑惑,而後道“莫非張長老所說的能夠助北某突破的寶物,就在這萬窟山不成。”
“不錯。”張九娘點頭。
“到底是什麽東西,張長老非要搞得如此神秘。”北河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張九娘微微一笑,依然沒有回答。
并且說完後,此女率先向着前方那座黑壓壓的山峰掠去。
看着此女的背影,北河有些惱怒,暗道張九娘莫不是又要對他下什麽套不成。
但是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跟上了此女的腳步。
而在這座萬窟山上,有一種奇異的重力禁制,靠近後讓兩人禦空而行的速度大減。
于是兩人便緩緩降落了下來,踏在了一條石階上,向着山頂的方向行去。
有意思的是,一路向上走去,那種重力竟越發的強悍,不過這對于結丹期修爲的兩人來說,還是能夠輕松抵禦的。
沿途兩人在石階上還看到了不少的枯骨,北河不僅推測,這些枯骨應該是這些年來踏入夢羅殿的諸多低階修士。
這些凝氣期修士想要尋找機緣,便想一路迎難而上,但是随着重力的增加,他們最終被永遠留在了此地的。
果不其然,當繼續向上行走了一段距離,就沒有任何一具枯骨存在了。
因爲眼下北河兩人所走的地方,隻有化元期修士能夠承受這種重力,凝氣期修士,是無法走到此地的。
兩人沒有停頓,繼續向着山頂行去。
就這樣,二人仗着結丹期的修爲,硬生生走過了半山腰,來到了山峰的位置。
到了此地後,即便是兩人修爲高深,在那股沉重的壓力下,步伐變得緩慢。
小半盞茶功夫過去,兩人腳步随之一頓。因爲在前方已經沒有路了,而是一片荒蕪。
“到了。”
隻聽張九娘道。
“嗯?”
北河深深皺起了眉頭,看着前方的荒蕪一片,滿是不解之色。
這時就聽張九娘道“這地方其實是當年夢羅殿用來埋藏屍體。”
“埋藏屍體?”
北河越發驚訝,更是不明白爲何埋藏屍體的地方,跟他武者境界的突破有關系。
“在此地埋藏了不少的古武修士的屍體。”又聽張九娘開口。
這一次,此女話音落下,北河臉上就浮現一抹正色了。
“爲何夢羅殿中,會有古武修士的屍體?”隻聽他問道。
“夢羅殿的墜落,其實就跟那群古武修士有關,所以爲何此地會有大群古武修士的屍體,北道友應該就能夠推測一二了吧。不過具體的妾身也不知道,所以無法給你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地的确埋藏了古武修士的屍體,并且數量不少。”
“這……”
北河驚異萬分,沒想到夢羅殿的墜落,竟然跟古武修士有關。
細想之下,他倒是覺得此事的确有可能。因爲古武修士降臨這片修行大陸的時間,跟夢羅殿墜毀的時間,是相差無幾的。
“這萬窟山上,生長了一種名叫食骨花的東西,此物不知你可有聽聞過。”這時又聽張九娘道。
“食骨花……”北河喃喃,“莫非就是傳聞中吃什麽就會釋放什麽特性的奇異靈花?”
“不錯,正是此物。”張九娘點頭,而後又繼續道“這食骨花生命力極爲頑強,而且常年花開不謝,并且能夠吞噬吸收各種天地靈氣生長。在前方就有大量的食骨花,而你隻需要找到那群古武修士的埋藏之地就可以了。”
北河眼中精光一閃,“張長老的意思是,食骨花将古武修士的肉身吸收吞噬之後,會釋放出元氣。”
“正是如此。”張九娘點頭。
聞言北河神色一動,要是前方的确埋藏了不少古武修士的屍體,又有大量的食骨花生長,那麽的确有可能會有元氣誕生。
于是就聽他道“既如此,那北某就去看看好了。”
“走吧,妾身也想去瞧瞧。”張九娘微微一笑。
于是兩人便繼續向着前方行去。
而當兩人踏入沒有道路的荒野,那股重力禁制竟然突然消失了。
北河極爲訝然,就連一側的張九娘也頗爲意外,似乎沒有料到會這樣。
不過這對于兩人兩說可是一件好事,于是二人就繼續向着前方行去,踏入了荒野的深處。
行走了小半個時辰,漫山遍野都是雜草叢生,根本就沒有看到食骨花的影子。
就在北河已經有所懷疑的時候,二人發現前方靠近山頂的位置,有一片白色出現。
待得走近後,隻見這是一種手臂高度,枝幹筆直,沒有葉片,頂端丈着一朵拳頭大小的花苞的花朵。
看到這一幕北河心中一喜,“這就是食骨花嗎。”
“應該是了。”張九娘也含笑點頭。
北河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随即他就感受到一股靈氣入體。于是他皺起了眉頭,因爲并非是元氣。
“此地埋藏的屍體可不少,并非都是古武修士,所以接下來需要好好找找看,想來以你古武修士的身份,應該能夠輕易找到的。”張九娘道。
聞言北河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兩人就邁步踏入了花叢,并一路繼續向着山頂的方向行去。
不過當他們行走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最終來到山頂後,依然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元氣。
雖然四下望去滿山都是食骨花,可能夠聞到的都是靈氣。如此的話,要找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緊接着北河就想到了什麽,隻見他從儲物戒中将那張古武面具給取了出來,戴在了臉上。
随即北河的視界,就變得灰蒙蒙的一片,他目光向着四周掃視而去。
在他看來,或許借助這張古武面具,他能夠有所發現。
讓他驚喜的是,當他四下一掃時,隻見他左側的百丈之外,有一片區域,竟然有一種乳白色的氣息漂浮,看起來頗爲朦胧。
雖然他不敢确信那乳白色的氣息到底是什麽,但他已經有所猜測,帶着些許希翼跟激動,他邁動腳步向着目光所及的方向行去。
看到他的舉動,張九娘跟在了他的身後。
當北河來到百丈之外的這片區域中,随着他呼吸,他體内的真氣竟然下意識的就流轉了起來。
“元氣!”北河一喜。
看來此地就是當年埋藏諸多古武修士的地方了。
思量間北河就想到了什麽,他從儲物戒中祭出了一柄尋常的飛劍,而後對着腳下的地面激射而去。
在他的操控下,不消多時,地面就被他刨出了一個丈許的大坑,而在大坑的底部,有一具白骨。
這具白骨即便是深埋在泥土當中,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有絲毫的腐朽迹象,甚至表面還散發出了一抹微光。
北河又将相隔數丈的另外一處地方挖開,再次找到了一具白骨,并且跟之前那具一樣,同樣表面微光閃爍。
接下來,他一連挖開了好幾處地方,找到了數具皚皚白骨,于是他的動作才停下來。
看來張九娘所說不錯,此地的确埋藏了不少的古武修士的屍體。
而當年降臨這片修行大陸的古武修士,個個修爲實力不弱,死後肉身能轉化而成的元氣,想來極爲磅礴。
一念及此,北河吸了口氣,将飛劍收入儲物戒後,他便盤膝坐了下來。
随着他運轉法決,他體内的法力被逐漸的排出體外。
既然要嘗試突破到天元期,那麽他務必要将體内的法力給清除幹淨,不然到時候法力跟真氣兩相沖突,他必然會遭殃。
看着他的舉動,張九年沒有打擾,而是站在數丈之外觀察着。
不消多時,當北河的體内的法力被祛除幹淨後,他便開始了呼吸吐納。
與此同時,他體内的那一簇真氣,仿佛有所感應一樣,自行運轉了起來,飛快的遊走亂竄
随之周圍濃郁的元氣,就向着他蜂擁而至,沒入他的體内後,慢慢被轉化成了真氣。
這時的北河,其實心中頗爲忐忑,因爲若是他成功突破到天元期,不知道如何壓制體内法力跟真氣的沖突。
唯一能夠做的,或許就是盡量不與人交手,或者時刻保持體内法力虧空。
畢竟法力他能夠輕易控制,而真氣随着呼吸吐納,都會在體内凝聚,他無法操控由心。
就這樣,在張九娘的注視之下,隻見北河這一盤坐,就是兩個月的時間。
在此過程中,她能夠感受到北河體内的波動,不斷變得劇烈強大。但是每一次當要達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他體内的波動又驟然蟄伏了下去。
而這般情形直到兩個月後的這一日,終于被打破。
隻聽“嗡”的一聲,從北河的身上,陡然蕩開了一股堪比結丹期修士的威壓。
他的一身長袍被吹拂的鼓蕩而起,以北河爲中心生長的食骨花,更是呈現環形,由内而外的被壓塌。
“成了!”
看到這一幕,張九娘一喜。不用說也是北河突破到了天元期,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北河能突破到天元期,就相當于在一方沒有靈氣的修行大陸上,修士能夠突破到結丹期一樣不可思議。
而更讓此女震動的是,下一刻他竟然聽到了一陣噼裏啪啦宛如炒豆子的聲音,從北河體内傳來。
“怎麽可能!”此女張了張嘴。
這種情形,分明就是北河的肉身之力再次突破,開始暴漲所緻。
而北河的肉身有多強,她一清二楚,眼下武者境界突破,肉身之力再次水漲船高,她已經不敢想象北河的肉身之力,如今達到了何種強悍程度。
在她看來,說不定能夠跟元嬰期修士硬抗了。
一念及此,此女口幹舌燥的咽了口唾沫。
雖然她早就猜到過,北河突破到結丹期之後,她應該很難壓制住對方,但是她依舊低估了北河。
“唰!”
就在張九娘如此想到時,隻見北河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浮現了讓人不敢直視的陰沉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