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閉上了雙眼,隻見他的身形在半空緩慢的上下沉浮,但是卻始終懸浮在半空。
之前他對于真氣的運用,還沒有這麽娴熟,可就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能利用真氣讓自己騰空,當真是進步神速。
不過他卻深知,這是因爲他本來就修煉了多年禦空之術的原因,所以在禦空而行上,有着豐富的經驗。不然即便是他突破到了神境,要運轉真氣達到懸浮半空的壯舉,還是需要長時間的練習,這就跟當年他初次修煉禦空之術一樣。
直到良久之後,北河的興奮終于平複了下來。
隻見他伸出了手掌,靜靜放在面前。
據當年姜木元所說,神境跟虛境最大的區别,就是神境可以真氣外放。
思量間他體内的真氣湧動,聚集在了手掌上,呼呲一聲,猛然一掌拍了出去。
“呼啦!”
下一息,就見一隻由真氣凝聚的白色手掌,從他掌心激發了出去。
這一隻手掌極爲凝實,看起來栩栩如生。激發之後,向着前方呼嘯而去。
隻是數個呼吸的功夫,就聽“嘭”的一聲,這隻真氣凝聚的手掌,拍在了百丈之外的懸崖上。
北河瞳孔一縮,這時他向前掠去,靠近後就看到了崖壁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深深嵌入了其中。
百丈距離,竟然都能夠造成如此威勢,這完全出乎北河的預料的。
摸了摸下巴後,北河折返而回,再次回到了百丈之外,而後鼓動體内法力,屈指一彈。
“咻!”
一顆火球從他指尖激射而出。
數個呼吸之後,火球亦是打在了前方崖壁上,發出了砰地一聲爆響。
但是當火球激射了百丈距離,本身的凝聚力就已經大減,威力不足剛剛激發時的一半,因此隻是在崖壁上留下了一小團焦黑之色。
北河眼中露出了一抹異色,就激發神通的威力而言,似乎他突破到神境之後,比他凝氣期五重的實力要強悍不少。按照他的估計,或許眼下的他仗着神境武者的實力,能夠跟凝氣期七八重修士對抗。
北河點了點頭,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但讓人無語的是,苦修數十年,他修士的實力,反倒不如作爲武者的實力強悍。
不過這倒怪不得他,因爲他在修行一道的天賦本就不堪,而在武道上的天賦卻是萬裏挑一。奈何這一方修行大陸隻适合修士修煉,古武修士幾乎沒有任何發展的空間。
說到底,隻能怪他生不逢地,要是他所在的修行大陸,是古武修士的世界,那麽他就能夠大展宏圖了。
而他之所以能夠在這一方大陸上,在沒有任何功法,跟沒有高人指點的情況下,突破到無人達到過的神境,仗的完全是他在武道上的天賦。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一聲歎息,的确是造化弄人。
接下來,突破到神境之後的他,便開始嘗試自身的實力跟手段,具體達到了何種程度。
北河施展了鐵砂掌等凡俗武技,而後又依靠體内的真氣在天空禦空而行,想要看看他體内的真氣能夠支持他禦空多久。
直到大半日之後,他體内真氣幾乎耗盡,他才有些氣喘的停了下來。
一番檢驗之下,他武道上的實力,應該的确不弱于凝氣期七八重修士,甚至在他看來,還應該更強才是。
隻是苦于他沒有任何古武修士的術法神通施展,隻空有一身境界。
要知道古武修士也是有功法的,就如他手中不就有兩本古武典籍嗎。眼下的他雖然境界突破到了神境,可沒有古武功法可以修煉,就無法發揮出古武修士該有的實力。
如果他修煉了古武功法,說不定以他神境的實力,可以硬抗凝氣期高階修士,甚至是化元期修爲者。
當然,一切都是他的猜想而已,具體如何還不得而知。
思量間北河想到了什麽,他向着前方的岚山宗掠去,最終回到了山峰内部的石室。
盤膝坐下後,他就陷入了呼吸吐納,直到體内的真氣徹底恢複後,這才睜開了雙眼。
北河翻手取出了那一面黃色的聖旨,放在了面前。
眼下他突破到了神境,說不定将體内渾厚的真氣注入此物中,此物會有别的變化。
随着他體内真氣毫無保留的鼓動,他手中的聖旨光芒大放,并懸浮而起。
然而這一次,即便是他體内真氣渾厚了數倍之多,此物最終也隻是懸浮在他面前三尺,跟之前的狀态别無二緻。
北河眉頭一皺,看來這東西的确并非什麽古武法器。
又将此物研究一番後,他依然沒有任何收獲,最終才搖了搖頭,将這一面聖旨給收進了儲物袋中。
而後他又取出了那一盞銅燈,鼓動體内的真氣注入其中。
跟他想象中的一樣,這一盞銅燈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至此,北河算是對此物徹底失去了興趣,将這盞銅燈給放在了儲物袋的角落裏。
最後,他又取出了那張古武修士的面具戴在了臉上,體内真氣注入了面具中。
他初次得到這張面具的時候,武者的境界還隻有氣境。當他突破到虛境,注入真氣後,這張面具的神通就大漲了不少。
眼下他突破到了神境,想來帶上此物後,靈覺還會暴漲幾分的。
果不其然,随着北河将渾厚的真氣注入此物中,即便是在昏暗的石室内,他都能夠将眼下的每一個角落看得清清楚楚。
不止如此,他還能夠清晰的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跟呼吸。
北河摸了摸下巴,估摸着眼下應該已經天黑了。于是身形一動,向着一側的石階掠去。
最終他從出口掠出,來到了半空。
四下一望,起伏的山脈已經漆黑一片,隻有頭頂點綴着一顆顆微弱的星光。
北河雙目一凝,隻見在他灰色的視線中,他看得竟然比白日裏還要清楚。而且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他能聽到腳下的山林中,有一聲聲低微的蟲鳴,還有一些鳥獸在密葉中穿梭留下的輕響。
對此北河極爲滿意,可以說這張面具,是他所有寶物中最爲實用的了。
“嗯?”
就在他爲此感到欣慰時,突然間北河眉頭一皺。
隻見在遠處天邊,有兩個小小的黑點,正向着他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
當這兩個黑點靠近之後,北河就看到這是兩個人,準确的說是兩個修士。
有修士竟然會出現岚山宗附近,而且看樣子竟然是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掠來的,這讓北河心中警惕大起。
好在夜色中遠處掠來的那二人,倒是沒有發現他。
不多時,遠處的兩個黑點就在半空一頓,好似在舉目四望,最終二人繼續向着岚山宗的方向掠來。
北河目光變得有些淩厲,而當他通過面具,看到那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化元氣修士的氣場後,他臉色一變,向着岚山宗的方向掠去,最終消失在了夜色中。
當天邊兩個小小的黑點靠近後,隻見這是兩個女子。
這二女全都身着白色長裙,看起來十歲,模樣極爲嬌媚。
不過其中一人嘴角含着鮮血,一手還捂着小腹的位置。另外一人雖然沒有什麽外傷,但是臉色卻極爲蒼白,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
當來到宛如刀鞘一般的岚山宗前方,二女沒有停留,繼續向前掠來,最終出現在了山峰的位置。
“咦!”
這時就聽其中一人一聲輕咦,因爲二女發現腳下竟然有一條仿佛廢棄了無數年的街道,街道兩側還有一些破舊的房屋。
似乎這地方曾經有人居住,隻是多年過去後,早已無人打理,快要被荒蕪給淹沒。
二女相視一眼後,那臉色蒼白的女子身形向着下方掠去。而後圍繞下方的岚山宗檢查了一番,看看此地是否有什麽蹊跷給危機。
僅僅是一刻鍾後,她就回到了另一人的身側,并帶着此女向着下方掠去,最終踏入了一間破舊的閣樓中。
“哇!”
剛剛踏入閣樓,肩頭有傷的女子就再也無法壓制傷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此女的傷勢顯然比另一人更重。
在另一位的攙扶之下,她盤膝坐下,并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藥,倒入口中咽了下去,至此她臉上的氣息才稍微平穩了幾分。
“這些西島修域的人,倒并非全都是草包,同階當中還是有一些實力不錯的人,居然連我都能傷及。”
此女咬了咬銀牙,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陰毒之色的說道。
聞言,另外一人點了點頭,“的确是有些小瞧這些人了。”
“這次我等偵查西島修域各個宗門勢力的位置跟規模,這些人竟然能認出我們的身份,看來西島修域的人已經有所防備了,此事我等一定要禀告長老。”又聽女子道。
“師姐先将傷勢壓制吧,禀告長老之事,等回去之後再說。”另一人開口。
而這時二女沒有注意到,在距離閣樓足有數百丈之外的一顆樹冠上,有一道人影潛藏其中,面具下的一雙眼睛,更是落在二女的身上。
“隴東修域的人。”
北河有些驚訝的看着二女。并且他心中也爲之一沉。
化元氣期修士,而且一出現還是兩位。雖然二女都受了傷,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也絕不可能是兩位化元氣修士的對手。
他之所以敢冒險留下,是因爲他處在數百丈之外,這二女的神識恐怕都無法探開這麽遠。另外,他利用的是體内的真氣禦空而行,不會有絲毫的法力波動散發,二女應該難以發現他。
好在這二女似乎是來此地避難的,所以北河松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此地的黑冥幽蓮暴露。
就在他思量着是不是要就此退去,等這二女離開後再回來時,他有所感應一般看向了遠處的天邊。
隻見在千丈之外的天際,又有一個黑點浮現。
僅此一瞬,北河就聯想到了什麽,看來追殺那兩個隴東修域的人到了。
一念及此北河雙目一凝,而後就看到那是一個身着青色長裙的年輕女子。
“是她!”
當他看到此女的容貌後,立刻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爲他一眼就認出,這赫然是一個他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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