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北河就回到了居所,并再次坐在高座之上。
這一刻的他,隻是沉吟了片刻的時間,就壓下了心宗的唏噓。隻見他将背上的包裹給取了下來,放在了手中。
看着手中的灰布包裹,他臉上露出了正色。
灰布包裹有着人頭大小,份量倒也不算輕。
這東西從當年他剛剛被呂侯帶回來時,每一次出門呂侯都讓他背在身上。雖然北河知道這隻包裹對呂侯而言很寶貴,可是他卻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麽。
至于呂侯會讓他将如此重要之物背在身上,原因很簡單,隻是爲了圖個方便而已。練武之人,身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是一種累贅跟束縛。
隻是現如今呂侯已經死了,可以說這隻包裹成爲了一件遺物,而他作爲呂侯的大弟子,此物自然屬于他。
帶着十幾年的好奇心,北河吸了口氣,而後将包裹上的灰布一松,并層層解開。
最終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隻長方形的扁平匣子。
此物形狀規則,就像一隻縮小版的棺材。讓北河意外的是,這隻匣子觸感冰涼,整體呈現翠綠色,這赫然是一隻玉匣。
由玉石打造的匣子,他還從未見過,先不說玉匣中的東西,單單是這隻玉匣本身,就價值不菲。
正因如此,北河對于玉匣中裝着之物,越發好奇。不知道是什麽寶物,值得用一隻玉匣來裝。
但當他試圖将玉匣給打開時,發現尋常手段并沒有用,仿佛這隻玉匣是被封印起來的,或者内部有什麽機關。而這,倒也符合呂侯平日裏的行事手段。
北河翻來覆去的查看,終于在玉匣的一面,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孔,看樣子是插入鑰匙的地方。
事已至此,他便了然了。
又将玉匣翻看了一陣之後,北河将此物放在了一旁。
看來沒有鑰匙的話,此物的确無法打開。呂侯會将此物放在他身上,不但有北河不敢将其打開的原因,還有就是此物沒有鑰匙,也無法開啓。
至于要不要強行将此物給打開,這個念頭隻是剛剛升起,北河就搖頭抛開了。
這一刻的他,下意識将目光投向了呂侯的房間。
隻見他霍然起身,向着呂侯的房間走去,并推門而入。
踏入昏暗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是左右兩面的牆壁上,有着兩排書架,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還有的是一看就有些年份的竹簡。
北河隻是掃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正前方,一處遮掩的帷幕。在帷幕後方,是呂侯的起居室。
北河雖然踏入過呂侯的房間,但是從未踏入過帷幕之後。
此刻他慢慢上前,伸手将帷幕輕輕掀開。
不知道爲何,他心中居然有些緊張,仿佛踏入呂侯的起居室,是踏入了一處兇險的未知秘境。
拉開帷幕後,其中雖然昏暗,可北河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張床榻。
那是一張普通的床榻,床榻上有着枕頭,跟折疊好的被褥。
北河走入其中,目光環視起來。此地除了床榻之外,就隻有床榻一側的一隻木櫃。
昏暗的房間中,沒有燭燈這種照明的東西存在。在被和看來,隻因呂侯不需要,對眼下房間中的每一寸角落,恐怕呂侯都了如指掌,需要什麽就像探囊取物。
這一點也是這位師傅教過他們的,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盡量不要給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留下任何方便。
好在此刻正值白天,北河能夠适應這種昏暗。隻見他來到了那隻半人高的木櫃前,伸手将最上方的抽屜給拉開。
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踏銀票。
北河拿出來數了數,其中不但有周國的銀票,還有豐國以及趙國的。細數之下,足有數萬兩。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可以說有着這些銀票,北河想去哪裏去哪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活得有滋有味,成爲富甲一方的存在。
他本以爲在側室中那幾箱銀子,已經不是小數目了,可是跟手裏這些銀票相比,還是不夠份量。
而有這些銀票在,将來絕對可以讓他在武道一途走得更遠。要知道練武之人,開銷可是極爲巨大的。除了平日裏的吃之外,還要補。不止如此,就如北河修煉鐵砂掌,浸泡手掌的藥材,也極爲昂貴,并需要長期的供應。
沒有巨額财富的支撐,很難在武道一途走得更遠。
看着手中這一踏厚厚的銀票,北河心中頗爲欣喜,略一思量,他便将這些銀票給收入了懷中。
而後他又将目光看向了第二格抽屜,并将其打開。
在第二格抽屜中,似乎是一件折疊起來的衣裳。
“嗯?”
看到此物後,北河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好奇之餘,他将此物給拿起,一抖之下,此物展開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一件長袍。
這件長袍呈現雪白色,乃是男子的款式。其上沒有任何花紋跟刺繡,唯有在長袍的胸襟處,還有明顯的血迹。
此物的觸感極爲光滑細膩,不止如此,最讓北河詫異的是,在昏暗的環境中,這件長袍居然瑩瑩泛光,一看這就不是普通之物。
并且在他看來,此物并非屬于呂侯。除了呂侯向來喜歡冷色調,渾身上下就沒有白色之物外。最主要的是這件長袍的尺碼,也跟身形高大的呂侯不大相符。反而他穿在身上,倒是剛好合适。
将此物又查看一陣後,北河突然就想到了什麽,隻見他拿起了長袍的衣袖,輕輕一撕。
讓他意外的是,在他一撕之下,長袍完好無損。
一念及此,北河眼中精光閃爍。訝然之餘他加大了力度,但随後他就發現,即便是他渾身力氣毫無保留,依然無法将此物給撕開。
這一次,他就徹底震動了。
他可是力境武者,力氣之大,常人難以想象,可是他卻無法将區區一件長袍給撕開,這讓人如何不驚。
心中震動的北河,最終将此物給重新折疊起來,放進了抽屜中,轉而将抽屜關上。
他不知道這件長袍屬于誰,不過從呂侯将此物珍重收藏,加上長袍胸襟處的鮮血,以及此物就連他也無法損毀,一看這東西就來曆詭異。
爲了小心起見,他不會将這件長袍随身攜帶,更不會生出将它穿出去的念頭。
最後北河将目光投向了第三層抽屜,而第三層也是最後一層了。
在一陣摩擦聲中,第三層抽屜被他給打開。
隻見其中躺着一團黑漆漆之物,看起來像是一隻皺巴巴的布袋。
北河将此物拿起來,出乎意料的是,入手沉甸甸的。放在眼前一看,這果然是一隻布袋,此物呈現橢圓形,上細下粗,有着人頭大小。
而且這隻布袋竟然是封閉式的,他找不到任何缺口。唯獨在最頂端,有一條小小的縫隙。
跟尋常布袋不同的是,這條縫隙乍一看似乎是用線封起來的,可北河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縫的痕迹,也無法将這條縫隙給打開。
另外,此物和之前那件白色長袍一樣,以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損壞分毫。不止如此,他還有種感覺,這隻古怪的布袋,比起那件長袍似乎還要結實。
将此物把玩一陣,甚至北河還搖晃了一下,試圖聽一聽其中的聲音。
但是布袋内部沒有任何聲響,他雖然可以确定布袋中裝有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麽,揉捏之下軟綿綿的。
此物可以說徹底勾起了北河的興趣,但良久之後,他還是将這隻布袋給放下,隻因此物他根本就無從下手。
在他看來,這隻布袋還有剛才那件長袍,應該是由某種珍貴的蠶絲鍛造,這種蠶絲就連尋常武者都無法損壞,看樣子十有是屬于某國皇庭之物。
搖了搖頭後,北河将這隻布袋也放回了原位。
并未在抽屜中找到鑰匙,這時他将目光瞄準了那張床榻。而後走上前去,開始仔細搜索起來。
到了最後,北河甚至将被褥都給掀起,可依然毫無所獲。
他的目光不知不覺投向了四周,而後開始隻在房間中走動起來,不時用指關節敲了敲對着牆壁或者地面敲打。
呂侯在機關一道上,可以說造詣極高,不但是側室中的那條暗道,就連當初陌都背在背上的巨大箱子,都是由他親手打造。
因此如果說在呂侯的房間中,有什麽暗格密道之内的,北河并不會覺得奇怪。
某一刻,仔細搜索的北河,敲打在地面上一塊四四方方的石質地闆上時,隻聽“咚咚”的空響傳來。
聽聞此聲北河心中一震,而後又開始在房間中繼續搜索。最後北河握住床頭位置一根裝飾的木樁,并用力一轉,就聽“咔咔”的聲響傳來。
在他的注視之下,之前那塊石質的地闆向下一沉,并滑向了一側的暗格。
讓北河意外的是,石闆之下并非是一條通道,而是一處并不算大的長方形空間。
當他定眼向着其中一看,臉色不由一變。
在這處長方形的空間中,躺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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