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攻擊戰術調整了,八十門火炮,成爲了軍隊突擊的鐵錘。
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好在月亮卻升起來了,有大雪的反射,天地之間,一片清明。
不愧是一個戰壕的兄弟,第六隊第七隊的隊長,追了上來:“看到兄弟們這樣的鐵血,我們沒得說,我們和你們并肩戰鬥。”
加強突擊的力量,這樣的提議非常合适。
但這時候第四大隊長,卻搖頭拒絕了他們。
脾氣暴躁的6隊長,就責怪他:“你不要意氣用事,不要因爲剛開始時候我說你的話而憤怒,在當時我也是激将法。”
然而這時候的四隊長卻搖了搖頭:“老哥哥我也知道你是個悍将,平心而論,但是您責備我的也是對的。我們東江鎮的将士,隻要出戰,就應該不要有任何理由的完成任務,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但是現在,我們更應該做的事,按照上級的規定要求,堅定不移的實現規定我們的任務。”
6隊長就默不作聲了。
“老哥哥,現在想起來,監軍大人的行軍策略,其實是非常完美的。我現在攻擊前進,你們就在離我兩裏遠的地方,作爲後援。這樣我們就成了犄角之勢,這樣的距離,能夠互相支援,同時我們散開這一片,又能讓女真建奴,根本就沒有那麽多人馬将我們包圍,然後實行他們所謂的騎射功夫。”
6隊長就在心中末算了一下,也不得不佩服監軍大人當初的算計了。
建奴打敗明軍的關鍵,就是繞陣騎射,用他們的弓箭威力,不斷的在明軍的陣型之外,進行騷擾騎射。
而原先大明的火器,低劣的簡直令人發指,不但是自殺神器,射擊距離也不如弓箭。而不管是火槍,還是明軍的弓箭,在嚴重缺乏訓練的情況下,對于奔跑中的騎兵,就更不能夠射殺他們了。
這樣一來,大明的軍隊就隻能被動挨打。在敵人精确的騎兵射擊之下,就像剝洋蔥一樣,被建奴一層一層的射殺剝離。
死傷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就是那巨大的,毫無還手之力的精神壓力,就會讓人堅持不了多久而崩潰。
但是,監軍大人的現在這種陣型,就徹底的絕了建奴這樣對陣的念頭。
兩個軍陣之間,相隔五裏的距離。如果建奴想要穿插分割,就會受到前後兩個陣型的火力打擊,那就是自動送死。
而建奴想要繼續玩兒在陣外奔馳射擊,那他們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的做夢。
爲了實現這種目的,繞着這兩個陣型一圈,就足足有30裏路。
更何況後面還有一隊将士兄弟,這樣建奴想要繞這一圈,基本就會把戰馬跑死了。
六七十裏路啊,多麽彪悍的戰馬,也不能耐久到這種程度,他根本就跑不過來。而隻要他們騎兵的速度1減慢,他們就成爲自己火槍的射擊靶子。
從這一點上看,自己和前隊合并一處,反倒不如這樣保持着兩裏路的距離。
“還是兄弟考慮的周詳,就按你的辦法辦。你在前面攻擊前進,我就跟着你的後面兩三裏路的距離,随時掩護你的身後,讓你後背無憂。”
四隊長一拍大腿:“就是這個辦法。當初在大淩河之戰,咱們的趙大人,就是這麽幹的,将當時的明字營和德字營,就這麽相隔着一裏路的距離,而各個大隊,又間隔一裏距離,展開在了大淩河岸,讓建奴對咱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第七隊長想起來:“對,這個陣法,趙大人叫他認爲城市巷戰。騎兵在巷戰中,就是垃圾,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反倒是火槍能夠逞威風。”
“趙大人破案是把神手,軍事指揮也不亞于諸葛孔明,厲害呀。”
大家感慨了一番,前面的隊形已經整理完畢。
四五大隊長和六七大隊長告了一聲别:“我開始發動進攻了,我的後背就交給哥哥們了。”
六七隊長與他互相擊掌:“沒得說,你的後背交給我們,你們就放心前進吧。咱們今天就給他來個夜戰,再學一學當初趙大人追擊李自成的辦法,你在前面先戰鬥一陣,我們在後面休息。當你疲憊了,你就退回來,養精蓄銳。而我們再頂上去,繼續對敵人進攻。”
“對,我們就像一柄大錘,輪番的向敵人砸過去,即便敵人是銅牆鐵壁,也一定會被我們砸穿。”
隊伍繼續向前推進,前面的炮兵,直到推進到建奴剛剛撤退的隊伍之前兩裏路的距離,又停了下來,準備開始炮擊。
東江鎮陣型裏,那特有的唢呐尖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讓嶽托不由得皺眉。
“怎麽了?東江鎮不要命了嗎?難道他們準備在夜間繼續發動進攻嗎?”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敵人已經開始調整炮口,準備再一次對自己的陣型發動炮擊,這将讓八旗勇士,又是一個被動挨打的局面。
就在這一來一往之間,不知不覺中,嶽托發現,在敵人這樣的陣型推進下,戰場的主動權,竟然又交回到了敵人的手中。
這仗,打的真憋屈呀。
自己退回了三裏路,不能再退了。因爲再退,自己就已經和山坡上的那個敵人,相距不遠了。如果再退,對面的敵人,也和山坡上的那股敵人相距不遠了。
到時候,這兩股敵人,就形成了相互配合的夾擊之勢。
隻要前面的這股敵人繼續進攻,山坡上的敵人在順勢沖下,自己就成了腹背受敵,絕對不利的态勢。
“立刻派出一股人馬,穿插到這股敵人的背後,對他們展開進攻,讓他們腹背受敵。”
嶽托這樣的決定。
他剛剛下達了這個命令,轉眼間,夜不收的報告就讓他的想法破滅了。
“啓禀旗主,就在這股敵人身後兩裏路的地方,嚴陣以待着一股敵人,數量也在兩千。”
嶽托即便戰場的應變能力再強,面對這樣的局面,也束手無策了。
“好啊,他們又給我來了一場大淩河之戰的翻版。”
但現在的局勢和當初大淩河之戰,卻不可同日而語。
因爲那個時候戰場寬廣,自己人馬衆多,可以進退自如。然而現在戰場狹窄,大家幾乎臉對鼻子,更加是雙方人馬相當,你怎麽辦?
“報——”又一個夜不收,打馬跑了過來。
“什麽情況?”
這個夜不收在馬上噓噓喘氣:“啓禀旗主,就在前面兩股敵人之後,又有一股敵人,在他們的後面出現,他們的距離依舊是五裏路,并且不徐不緩的跟進。”
嶽托真的無語了,現在的自己,真的是老虎遇見了一個刺猬。不,不是一個刺猬,而是一堆刺猬。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