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是一個暖冬,從入冬以來,到了現在的1月末,本來在這北方應該是大雪封山,河流凍結,可惜,現在凍結的不過是小河罷了,像三岔河這樣的大河流,不過是靠着岸的地方,才有一些薄冰,河的中間依舊有河水緩緩的流淌,在早晨的時候,一層薄薄的霧霾,袅袅地升騰着,幻化出一道美麗安逸的風景。現在這個時候,這條河,是雙方共有的飲水河流。
在剛開始八旗進兵京畿的時候,皇太極曾經嚴格的下令,不許将士們用漢人的井水,以防下毒。
之所以下這個命令,是在遼東的時候,女真人吃過反抗漢人的這個虧。
漢人們反抗女真人,雖然沒有能力拿起刀槍對着幹,但他們的反抗是無所不在的。
已經占據統治的八旗将士、女真族人,發現了自己的日常生活需要十分小心翼翼,因爲他們周圍出現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三四個人正在喝酒,突然趴倒兩個,口吐白沫一個,另一個神志不清,經過搶救才撿回條命,經過調查發現酒内有毒;三四個人正在吃飯,吃的是剛剛從從某家漢人家中順手搶來的一頭小豬,烤乳豬,那叫一個香。鑒于最近風聲比較緊他們明智的沒有喝酒,正拿的豬蹄子啃呢,突然一個仰身翻倒在地,口吐白沫神志不清身體抽促,之後經過化驗,他們吃的這頭豬身體内有毒。
類似的事情還發生在雞鴨魚肉各種牲畜上,爲了避免此類情況,很多無肉不歡的女真人選擇吃素,再怎樣還是命重要啊!那個時代沒有化學農藥,沒有有毒物質殘留,沒有化學污染,就連蚜蟲都很少見,瓜果蔬菜都是綠色健康無公害,吃這些絕對是安全的。果不其然,吃素之後中毒事件直線下降。
不過好景不長,某天有兩個正在巡邏的八旗士兵,随身帶着幹糧,大蔥卷餅。其中一個比較餓,拿起來就吃,另一個下嘴慢點還沒送進嘴裏,也算他運氣好,先前的那位突然神色一變,再皺眉,再痛苦,再口歪眼斜,再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後調查發現,原來卷餅中的那顆大蔥被人下了毒。
爲此《滿文老檔》之中專門記載了努爾哈赤對此下達的最高指示:
“有人投毒于水,于鹽中,用毒藥養豬出售。官兵不要在買豬之日宰殺,須經過幾天,藥毒散盡後,才能殺,才能吃。用水用鹽時,要仔細查看,要謹慎。對于買來的蔥、瓜、茄子,以及雞、鴨、鵝等,也要慎重,防止中毒,不要中計,小心上當。”
牲畜不能吃,蔬菜不能吃,瓜果不能吃,零食不能吃,貌似就剩下水了,光喝水,這總可以吧?
有句老話形容一個人運氣不好,運氣不好到什麽地步?“喝口涼水都噻牙縫”,在當時這句話可以有另外一種說法“喝口水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再次說明以上事例絕無個人杜撰,全部出自《滿文老檔》,因爲這件事情差一點就發生在努爾哈赤自己身上。)
有一次努爾哈赤去海州視察,中午坐下吃飯,就抓到兩個漢人在井邊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上前一調查,發現這兩人身上藏着兩個小紙包,包裏藏有劇毒。
所以,這次進入漢人區,皇太極特意下令,聯軍不能喝死水,要喝活水,活水不能下毒。
站在上遊三十裏的地方,這是八旗夜不收最遠的巡哨距離,趙興親自指揮,将一桶桶的巴豆水,均勻而緩慢的倒進三岔河裏。
三岔河将這些巴豆水,安靜的帶向了下遊,進入了雙方的取水區。
這時候八旗的大營炊煙袅袅,夥夫開始到河邊提水做飯,戰馬也被馬夫趕出來,開始在三岔河邊刷洗飲水。
八千多匹草原良馬,今日非常歡暢,因爲這些水真的是那啥山泉有點甜啊。原先喝個飽就成了,結果今天卻喝個足。即便這樣,那些喝足的馬兒還不願意離開,還想多喝一點。要不是馬的主人怕馬兒喝的太多,影響即将的戰鬥,說不得馬兒幹脆就将腦袋插在河裏不出來。
趙興坐在大帳裏,神經兮兮不斷的問趕回來偵查的錦衣衛:“怎麽樣?有效果嗎?”
第一個回來的錦衣衛禀報:“敵營剛剛開飯,還沒效果。”
不大一會,又一個錦衣衛回來禀報,敵營已經飯罷,正在整隊,随時準備出戰。
但半個時辰後,一個口鼻被布巾裹得嚴嚴實實的錦衣衛進來,幹嘔着彙報:“臭啊,太臭了,現在的敵營就好像是一個大糞坑。”
又半個時辰,一個暈暈乎乎的錦衣衛還沒等彙報,直接就暈倒在地,這是被熏昏了。
看到這個狀況,趙興一跳八丈高,興奮的大吼:“聚将,點兵,我們出擊我們要四千對八千,全殲敵人。”
所有的将士早就整裝待發,聞令行動,跨上戰馬,殺過淺淺的三岔河,沖進了臭氣沖天的八旗營地。
八旗的營地已經是臭氣沖天,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大茅廁,當趙興沖進來的時候,他看到所有的戰馬,都雙腿顫抖的趴在地上屎尿淋漓。而所有的八旗将士,一個個都蹲在地上,面對沖過來的明軍,隻能怒目而視卻無能爲力。明軍一個個捂着口鼻用刀槍指住他們:“舉手投降。”
一個蹲在地上的建奴硬氣的回答:“要殺要剮随便你,要讓我光着腚投降,休想。”然後就又是一串屎尿屁。
直接抓住一個蹲在地上,都拉癱的漢人服裝的通譯:“說,哪個是杜度嶽托的大帳。”
這個通譯有氣無力的指了一下,“不用費心了,杜度和嶽托商議軍情,沒來得及吃喝,他見事不好,兩個人帶着不多的屬下跑啦。”
趙興失望,非常的失望,但就在他失望的時候,這個通譯哀求:“大人,隻要你給我解藥,我給您一個更大的驚喜。”
趙興納悶:“還有更大的驚喜?說。”
“大人,給小的解藥吧,要不然會拉死我的啊。”
解藥還真有,但不多,是給戰馬用的,至于這些女真人,趙興不準備搞什麽京城獻俘的把戲,他現在的幹糧自己吃還不夠呢。
給這個通譯喝了一碗解藥,這個通譯才指着一個低矮破舊的帳篷:“大人,那裏是墨爾根戴青的帳篷,他在那裏呢。”
什麽戴青藏線的,趙興不懂,就好奇的看着這個通譯。
這個通譯就解釋:“就是正白旗旗主多爾衮,他已經拉的快人事不省拉。”